男子瞥了眼,淡淡的說道,“還剩幾丈。”
“十丈。”
“那麼別拉了,連著他們母子一並打吧。”
語畢,躺於地的女子猛然睜大了眼睛,慘白了臉,怒吼道,“葉浩然,他可是你的親生兒子啊!你也不饒過?你還是人嗎!”
那一聲聲撕心裂肺的怒哄,用盡了女子所有的力氣,每呼吸一口氣,都覺得胸悶難受,側頭看著身邊的男孩,想要伸手擦去他眼角的淚水,卻提不起手。
“哼。賤人,你勾引男人的伎倆可是一流,誰知這孩子是不是我的親生骨肉。”葉浩然嘲諷的說著,摸著憐兒微微隆起的肚子,溫柔的說著,“這才是葉府的唯一血脈。”
“哈哈,葉浩然,你真是瞎了眼了,親身骨肉不要,竟要這賤女人和其他男人生的野種,真是好啊!好啊!”女子美目怒瞪著眼前的一對男女,微微仰著頭,眉頭緊鎖,身上的痛不斷的傳來,卻抵不了心裏的痛。
“啪!”的一聲,女子還未反應過來,臉上便挨了一巴掌,頓時頭暈目眩,女子忍住臉上傳來的絲絲疼痛,貝齒緊咬,不服輸的看著突然在眼前的男子。
“娘!”一聲聲嘶力竭的喊聲至她頭頂傳來,頓時,她便被擁入進一個溫暖的懷抱,“爹爹,不要打娘了。”
葉浩然嫌惡的看著眼前的小人,白皙的臉上滿是淚水,一身粗布短衣,此時更是破爛不堪,瘦弱的樣子,一看便是長期的營養不良,一伸手便將其拎起,向一旁扔去,隻見一個小人兒重重的摔在地上。
木兒還未反應過來,人便被摔倒在地,原本預想中的疼痛並沒有傳來,雖奇怪,但心裏擔心著爹爹會對娘下毒手,連忙從地上爬起,看向眼前英俊的男子,這便是自己的爹爹,這便是自己娘愛著的男子,原本相親相愛的一家人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他並未注意到,他起身的身後的地上有四片大小不一的葉子,正是這幾片葉子護了他周全。
一雙帶血的怒眼望著遠處的女子,就是這女子,至從她入了葉家的門後,一切都變了,爹爹不再愛娘,也不再愛他,越來越寵著這女子,把他們母子拋在了耳後。
隻因那女子喜歡娘的紫苑閣,便讓娘搬出給她住;隻因她說她喜歡娘熬製的掛花湯,便讓娘天天熬製給她喝;隻因她說她想當葉家的正室,爹爹便將娘貶了妾室,提她做了正室;隻因她說是他們母子的生辰八字對她肚子裏的孩子反衝,爹爹便把他們打發到了西廂的偏遠裏居住。
下人看著他們娘倆在這葉府越來越不受寵,便總是給他們娘倆眼色看,給餿飯餿菜,粗布短衣,冬天隻給薄衣薄被,前幾日娘生病,奄奄一息得躺在床上,他哭喊著讓爹爹去請大夫,爹爹卻是完全不理,整日得待在那女人的房裏,丫鬟,下人完全不理他的請求,那一刻,他好恨,他恨這葉府的所有人。
他也好怕,娘會因為這場病離他而去,他什麼都沒了,他不能再沒了娘,頭一次,他體會到了絕望和人的薄情,怎可以說不愛就不愛了,爹爹怎麼可以如此冷酷無情,完全不管他娘倆的死活。
可是也奇怪,娘在之後的日子裏,病竟是慢慢好了,娘好像心死了般,不再他麵前提起爹,也不再以淚洗麵,也不再盼望著爹爹有一天會來接他們出去。
過了不久,那女子知道娘好了後,又喊娘去熬製掛花湯給她喝,喝好後,說要和她一起去後花園走走,他不放心娘,怕那女子又使什麼詭計,他便偷偷的在後麵跟著,在經過木橋時,他親眼看見,是那女子自己故意摔到池塘裏去,卻故意做得好似是娘推她進去般,而這一切又這麼恰好的被經過的葉浩然給看見了。
要是不說是她設計好的,他才不信,可爹爹完全不分青紅皂白便讓人將娘壓下,命人杖打二十大板,不說男子打了後去掉半條命,一個瘦弱的女子前不久剛生完病,現在剛好,便要經受這二十大板,怎麼吃得消!
他和那蛇蠍心腸的女的一樣想要了他娘的命!
木兒握緊手,終有一天他一定要眼前的倆人付出十倍的代價。
“木兒!”水筠眼睜睜的看著飛出去的人兒,心裏頓時一緊,看著他沒事得從地上爬起,一顆懸著的心才放下,她看著眼前曾經深愛的男子,是的,曾經,水筠此時此刻已經完全對眼前的人死心了。
葉浩然伸手抓起女子的頭發,用力一拉,女子被迫看著他,“自己生的野種,還要汙蔑其他人,水筠,若不是當初葉家有難,是你伸手出資出力幫扶著葉家,葉家才能有今日,你對葉家有恩,我也不是絕情的人,如若不然,我怎還會讓你和這小野種活著呢。”
“呸!”一口口水從口中吐出,吐在了那張曾讓她心動不已的臉上,而此時水筠看著那張臉再也感覺不到昔日的熟悉和愛意,此時,她看著那張臉隻覺得麵目可憎,醜陋無比。
當葉浩然第一次開口娶妾時,她安慰自己是別的女子纏得緊,他那麼善良的人,定是不好意思拒絕,並同意了;當他連著幾晚都在那女子夜宿之時,她寬慰自己,新婚夜兒總得多親熱下,不能讓剛進家門的女子獨守空房,卻忘了葉浩然以公務繁忙三個月未踏進她的院落了;當他第一次開口說憐兒想喝她熬製的掛花湯時,她體恤她身子羸弱,便答應了,沒想到一熬便再也沒停止過;當她得知憐兒未入門一月便傳出懷有身孕倆個月之久,她勸慰自己定是那女子不擇手段的爬上葉浩然的床,所以當日,他才不得不娶她進門,滅得辱了家風;當他過來告訴她說憐兒喜歡上了她住的紫苑閣,偏要住時,她不忍他為難,自願搬出住到了尹華閣;當道士來她家中,說她和木兒的八字反她肚子裏孩子衝時,隻有住到西處才能免於娘胎一屍兩命,她原本以為葉浩然不會相信江湖術士胡說,可沒想到,他二話不說,便讓人簡單得收拾了衣物,趕她們娘倆去西廂房的破屋裏居住。
一次次的退讓,一次次的妥協,竟是讓憐兒奪去了她的所有,奪去了她的地位,奪去了她的寵愛,她原以為葉浩然還是愛她的,隻是迫不得已才這樣對她,可是她錯了,她錯得很離譜。
前幾日的生病,她終於看清楚了眼前的人,偽善,虛偽,那些恩愛,那些討好,那些曾經,都是騙人的,都是為了讓她把所有身家拿出來給他救濟葉家,當她身上沒有他所索取的利用價值後,便一腳把她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