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靄錯愕的問了一句,心下卻忽然釋然。
若不是仙辰,又怎麼會有本事在那戒備森嚴的後神宮之中隨意的將輕兒救了出來。隻是他心中的驚愕遠遠不止與此。
他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喜歡上的,居然是那傳說中高居仙海的仙辰……原來他的輕兒,是一個仙人!
怪不得他被她迷的如此失魂落魄,難以自拔。
傳聞中三界的最高統領,便是那生活在仙海中的仙辰。他們神行飄渺,無影無蹤。比起世間的任何的凡人,都要絕美傾城。
更有傳言說,但凡見過仙辰之人,此生都無法忘懷,對那仙人的絕代風華念念不忘,至死不終。
雖然他並沒有看出輕兒的絕代風華,可是這個小人兒一言一行都能扯動他的心神,他的牽掛,無時不刻都想著和她廝守。
隻不過……他轉眼又看了一下扁兒。
同樣是仙辰……可是這扁兒身上除了一種無法言訴的特殊氣質之外,壓根兒也沒有什麼絕代風華的感覺。
那特殊的氣質說白了……就是有點土。
扁兒自然是不知道雪靄心中的想法,以為他被自己仙辰的身份震驚了,高高的揚起頭顱傲慢的說道:“怎麼,是不是怕了?若是你怕了就速速滾蛋,不要再來招惹我家輕兒。”
“我說過了,輕兒隻能是我的。”
雪靄篤定的又重複了一句,“她鍾情於我,是雪靄的榮幸。可是我並沒有覺得自己配不上她!”
他故意這樣說的,針對上一次被扁兒指責自己不配上輕兒的話那一番話。仙辰又如何?就算是天帝,他雪靄若是愛了,就絕對不會放手。
“雪靄,你當真是天下最厚顏無恥之人!”扁兒忍不住忿忿的罵了一句,“你一介凡人,如何能與仙辰相提並論!”
“雪靄隻是知道,我心中愛的人,是輕兒。她是中人,是女人,是修羅,又或者是仙辰都好,我愛的,是她身體中那個純美的靈魂,和她是身份沒有任何關係!”
雪靄突然莊重的說道。
被扁兒拉在身後的輕兒聽了,心中一陣陣的顫抖。
“雪靄,你竟然知道那修羅身體中有我的靈魂?”
雪靄含笑望著她有些氤氳的視線,“當日我就覺得那修羅有些奇怪,但是現在想來,若不是你靈魂在她的身體中,我又為何會對她有種特殊的掛念?”
“啊……”林嗬嗬驚訝的低呼了一聲,“不虧是總侍啊……當真聰明過人。”
雪靄卻搖了搖頭,“我若是真的聰明,又怎麼因為一個咒術就誤以為自己愛的是幻兒?隻是我的心始終被你吸引罷了……”
“雪靄……”林嗬嗬感覺自己的眼眶又熱有疼,好像自己千百年來都沒有這樣的溫暖過。在這冰冷的魔界,她曾經那麼渴切的期盼過的溫暖春日,終於來臨了。
兩個人隔著扁兒含情脈脈的凝視著對方,讓夾在中間的扁兒一頭冷汗。
“你們兩個真是夠了!”
他身子一動,橫在了兩個人之間。
雪靄抬眸看了他一眼,沉聲問道,“扁兒,你這到底是何意?既然帶了輕兒來見我,去不讓她和我靠近。難道你是想為故意為難於我麼?”
“說對啦!”
扁兒笑嘻嘻的說道:“這麼半天你終於看明白看了。今日我就是想要告訴你,若是你無法證明自己是真心愛著輕兒,那我可就要帶著輕兒走了!”
“走去哪裏?”
“自然回仙海神局。”
“不可!”雪靄知道,如果輕兒當真回了仙海,那他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沒有辦法追上去!他絕對不能讓輕兒回去!“好,既然你要我證明,那我就證明給你看!”
“一言為定。今日我為你準備了三大仙陣,如果你能通過,那麼我就將我的表妹交給你,……但是,”他冷笑幾聲,“如果你心思不純,不過是一念之欲,入了仙陣的凡人,可都是有去無回的!不要怪我沒有先知會你!”
仙陣?
雪靄劍眉微微一蹙。
他雖然沒有見過,但是曾經在史書上見過對仙辰之陣的描述。
當年有魔界有一族生來魔力天賦異稟的魔人,自認為有通天的本事,竟然向仙人宣戰,要稱霸三界。
然而十幾萬的魔人宣戰,天帝卻隻拍了一個仙人下凡。
那些魔人忿忿被天帝的蔑視激怒,誓要將那個仙人殺掉以泄蔑視之仇。
然而那個仙人隻是輕輕的揮了揮手,十幾萬的仙人憑空就消失了。沒有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裏,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當日有一個路過的孩童看見了此種奇異的景象,好奇的詢問了那仙人。
仙人隻是笑著說道:“他們都去了我的仙陣。”
“仙陣?仙陣很大麼?能裝得下那麼多人?”孩童太真的追問了一句。
仙人儒雅的點了點頭,”能裝得下世間萬物,足夠他們困其一生,無法逃脫。”
那孩童後來長大了,將這一段寫進了曆史之中。
雖然雪靄沒有見過,但是上一次扁兒設下的術陣,也讓他險些困在其中無法出來。他可能夠猜得出,上一次若不是扁兒輕視自己是魔人,恐怕他根本不可能走出。這一次他既然故意要為難自己,恐怕更加會竭盡全力。
不過……
雪靄薄唇微微勾起,“若是我不答應,豈不是中了你的下懷?扁兒,我最後說一次,輕兒是我的。”
他篤定的目光無比的堅毅,仿佛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事情能夠動搖他。
扁兒搖了搖頭,道:“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
扁兒說著手臂一揮,眼前的荒山石碑瞬間消失不見,遠處的叢山峻嶺也憑空失去了蹤跡,而於此同時,一股勁猛的海風迎麵出來,在他們三個人的麵前,竟然出現一望無際的汪洋大海。
“雪靄,這是我給你準備的第一個幻境,大海無垠。”
林嗬嗬望著那波瀾狂作的大海,有些擔憂的看著雪靄。雪靄也轉過頭,對上她憂慮的視線,輕聲道:“在我走之前,可不可以給我一個幸運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