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取血

她委實沒有想到,自己和修羅一直再找的人竟然就是曾經在她身邊的男人,該說這就是,命運的捉弄麼?

想要逃離一個人的最終方法,仍舊是要那個人來解決。

解鈴換需係鈴人。

然而就在林嗬嗬想要在聽下去的時候,黑雲無聲的遮蔽了月色,她隻覺得身體猛地一震,忽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著而去。

廢墟之前,飄渺卻無聲的苦笑。

“弟弟……母親?”

他聲音有些落寞,“我生來就是令雪族滅亡的命數,母親本想殺我,卻終究還是一念仁慈,將我遠送他鄉。以為隻要不在雪族周遭,就能改變這滅國的命運。然而終究卻是國難臨頭,我害死了父王,也害死了千千萬萬的雪族同胞……我是罪人……本來就不該活在這個世上,怎麼還能如此無恥的享受天倫之樂。”

飄渺自從無意中在雪後口中得知自己的身世之後,忽然就變得消沉緘默了起來,再無往日中氣十足的神色。他奉了雪後的命令假扮成舞姬,配合雪靄與宮中的女子交好……然而事實上……所有與嬪妃交歡的事情,卻都是都是由飄渺去做。

……

你與我都是雪族,這皇子隻要是雪族的血脈即可,我假扮中人,傷及身體,無法承受於此天歡……

雪靄是這樣與飄渺說的,不過此事卻並未讓雪後知曉。一開始雪靄都是用的幻術,令那些妃子以為與他交歡。然而這個幻術實在太耗費生魔力,尤其在這後神宮之中,有一次險些露出了馬腳。

所以他才讓飄渺代替自己。

第一次,便是和那賞妃。

他生的原本就和雪靄一模一樣,過去他以為是母親故意找一個和雪靄相似的自己,為了當作雪靄的替身,卻做那些他無法親自去做的危險事情。

現在看來……他們本就是同根而生,才會如此相像。

所以那賞妃根本沒有發現異常。

日後宮中傳出的喜訊,也是這雪飄渺的本事。雪後卻以為是雪靄終於可以將那個中人放棄了,十分的高興。

飄渺看著自己的母親如此,也不再同過去那般對雪後愚忠,反而對他這個哥哥多了幾分親近。

他們本就是一堆孤苦的孩兒,一個年少流浪,一個幼年囚禁。而他們的母親卻一心隻想要複國,哪裏給過他們半點溫柔的慈母之愛。

“飄渺,難為你了。”

雪靄知曉,與那些不甚喜歡的女子交歡並非愉快之事,偏偏如此低賤的事情,要由自己的弟弟去做。他心中覺得愧疚,可是飄渺卻沒有抗拒,聽從他和母親的指令,從不反抗。

他才是這雪族最可憐的人吧……

*********

林嗬嗬忽然被無形的巨大力量拉走魂魄之後,瞬間回到了修羅的身體之中,那夢境中的熾熱燃燒已經消失殆盡,孽生眼皮滾動幾次,忽然坐了起來,仰頭看了看夜色。

“今日不是十五麼?怎月圓之夜卻沒有月亮,反而陰雲密布。”

“你可知道方才發生了何事?”林嗬嗬忽然問道。

修羅打著哈欠站起身來,拍落站在身上的泥土,“做夢唄!自從喝了那個舞姬的血,這火燒之夢就開始了。怎麼,你也能夢到和我一樣才夢境?”

“方才我離開了這個身體……”

修羅眼睛一亮,“果真如此?”轉而卻發現她還在自己體中,“我說小丫頭,你是在和我說笑話呢?現在你不是還賴在我的身體裏麼?”

“我沒有騙你,方才我真的從這身體之中脫離出去了,可能是這月圓的關係吧……如今月色遮蔽,我就突然回來了。不過方才這一出去,我倒是發現了那個舞姬的雙生子是誰了。”

修羅聞言更加驚喜,連聲問道:“是誰?”

“就是總侍。”

“總侍?”修羅眼睛眨了眨,“他是個中人族啊!”

林嗬嗬搖頭輕歎一聲,“他根本不是什麼中人族……而是一個徹徹底底的男子。”

“怎麼可能有魔人長得那麼俊俏……”修羅仍舊不信,卻忽然察覺林嗬嗬口中的歎息,莫不是這個小丫頭對那個總侍……“你是怎麼知道他是一個男子的?難道你看過?”

那曾經的枕邊之人,夜夜的歡愉,他是如何的身子,她又怎麼會不知道……

“不過就算他是假扮的,那個舞姬可是一個女子……”修羅轉而問道。

“那舞姬也是一個男人假扮的,他們都是雪族。就是你我要找的雙生魔子……況且,就算是女子又如何,在我們人類世界,也有這樣雙生的龍鳳胎。”

“是男是女都不重要了,現在我們就去找取了那總侍的魔血,再去找老白解開咒術。”

“好!”

兩個魂魄一商議,孽生的身子就淩空的越了出去。

再度回到廢墟,雪靄仍舊在浮燈上睡著。飄渺在一旁閉著眼睛,端坐守候。周圍靜悄悄的,孽生也悄無聲息的走到雪靄身邊。

林嗬嗬透過孽生是視線,無聲的望著眼前的男子。

他依舊長著這天底下她最喜歡的麵容,仿佛和初到一般,麵色慘白如同死人一般睡臥在這牡丹浮床之上,妖嬈而陰森,讓她無法移開視線。

今夜取了他的血,她就當真要離開了。

日後這後神宮,這魔界的無上虛幻的景象,和她再無半點關係。那曾經令她傷痕累累的男人,從此再無交集。

她貪戀的看著雪靄的麵容……當真要離開,心裏仍舊有些不舍。

她那麼愛慕的人……就此再也不見。

想到這裏,她低聲對修羅說了一聲:“動手吧!”

聲音如此細小,卻還是驚動了牡丹浮床上的男人,他驀地睜開眼睛,漆黑的瞳孔驟然放大,無聲的看了一眼,似乎有些驚喜。

然而下一秒,修羅的手猛地劈在了總侍的後頸上,他眼睛一番,再度昏死過去。修羅手法利落,一旁的飄渺毫無察覺。

他從懷中取出一個精致才瓶子,在雪靄的額頭上割下一個口子,鮮血瞬間流入瓶中,很快裝滿。

“走吧,小丫頭。”

“……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