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什麼?”林嗬嗬追問了一句。她心中不明白什麼王者霸權,她隻希望所有人都和和睦睦的生活,不要鬥爭,不要互相傷害。
過去她一直烏龜一般的慢吞吞的生活,單純的認為這個世界上不會存在如此冷酷的漠然,然而魔界已經將她唯一堅硬的外殼剝掉,她處處受傷,卻仍舊不知道該如何和這個世界對抗。
可是眼前這個童兒,卻這麼快就已經學會了這些……到底是她太愚笨,還是因為童兒本來身體裏就流淌著皇族的血液?
“否則 ,你的軟弱隻會是別人欺辱的最好的理由!”
“難道我是太好欺負了?”林嗬嗬捫心自問了一句,並不覺得自己是一個太過軟弱的人,而是她這個中人身份的設定太軟弱了。
不過……同樣是中人,這個童兒卻從一開始就知道找她一個如此善良的靠山,之後又借助雪靄將自己的身份確認。能找回自己的尊嚴,果然是需要用腦子了。
“大人不是好欺負,而是大人心底太善良,從來不曾想過,這世界之人並非都和大人一樣,善良無害。童兒這些年在禦膳司學會的最多的,就是觀察人心。大人是童兒見過的這天底下最善良之人,從來不曾有過一絲謀害別人之心,哪怕你有一絲的自私自利,當日童兒都不會懇求你收留,因為一個衫領侍和另外一個領侍對我來說,所要承受的利用的欺辱根本沒有區別,也絕對不會救我。”
一番話說的林嗬嗬目瞪口呆,還有人說她善良?
她明明就是智商下線,近乎本能的對一切做出回應了。被童兒如此誇讚,到不知道如何示好,隨意的找了一個話題說道:“哪裏有你說的那麼好……對了,你認祖歸宗之後,見過多少皇親國戚,可曾見過你鳳涅皇兄?他若是知道一個中人竟然成了自己的皇弟,不知道又會如何的惱火呐!”
“太子哥哥?”童兒提及鳳涅忽然臉色一變,“大人這幾日沒有聽到宮中的傳言麼?”
“什麼傳言?”
“商燁地獄。”
“那是什麼?我隻聽說過當初選美的商燁殿。”
“是,當初的確是商燁殿,可是現在已經變成了人間煉獄。聽聞自從上一次你被鳳涅打成重傷送回之後,此後的每一日都有幾個中人死在裏麵。據說都是被鳳涅用極其暴戾的手段殘虐致死的。現在每一個中人司每日都要往商燁殿內進獻一個中人,供太子哥哥虐待折磨,發泄病痛。現在所有的中人隻要聽說商燁殿這三個字都會嚇得魂不附體,現在所有中人都人心惶惶的,生怕下一日就會輪到自己。”
“怎麼會這樣?”林嗬嗬聞言心中駭然,“是太子殿下的病又發作了?”
童兒搖了搖頭,若有所思的說道:“先前也說是發病,可是名衫司沒有辦法醫治,是國師大人用磐星將鳳涅的魔症壓製下來。現在名衫去診治,根本診不出任何的病症,可是偏偏奇怪的是,若是這鳳涅一日不殺人,便會暴跳如雷,衝出去逢人比殺。宮中無人敢強行壓製他,隻好遂了他的心願,犧牲無用的中人,讓他每日發泄暴躁之惡。”
林嗬嗬聽得心裏越發覺得詭異,“那他這病,就是沒有治了?”
“倒也不是……聽說這幾日凰王從什麼元澀山上請來了以為修得半仙魔師,這幾日正在商燁殿之中輔助厲太烏治療鳳涅的惡疾。不過剛剛我經過商業殿的時候,聽到衛兵在議論說,這半仙魔師和厲太烏爭吵了起來,不知道所為何事。”
林嗬嗬聽完根本不在乎他們誰吵架了,隻要鳳涅的病能治療就好……隻是可惜了那些中人,枉送了性命。
童兒又和林嗬嗬說了些話,他忽然想起要去聆學禮教的事情,便起身和林嗬嗬辭行。臨出門,童兒忽然停住了腳步回過頭望向身後。隨從們立刻分散出一條空路,林嗬嗬站在玄關處,四目對視。
“輕兒,方才說起鳳涅之事,雖然已經和你並無關係了,可是童兒心中始終覺得不安,這幾日你千萬不要外出,要老老實實的呆在這七生門。”
說話的樣子仿佛一個長者,卻明明是一個孩子的童顏。
林嗬嗬笑著點點頭,“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你也要多多保重,學的累了,就好好休息休息。”
童兒無聲的點點頭,走出幾步,忽然穿過人群大步邁到林嗬嗬麵前,抓起她的右手,在手心之中方向一個清冷的物件。林嗬嗬低頭一看,竟然是一塊金澄澄的晶石令牌,“這是我的爵令,若是他日遇到了危險,一定要想辦法托人將這令牌送給我。我一定會來救你的!”
“可若是有一日,我離開了後神宮呢?”林嗬嗬笑著說道,她根本沒有想過童兒會幫自己什麼,他隻要自己好好的活著,她就覺得很欣慰了。
“萬水千山,隻要令牌到,童兒就到!”
他鄭重的說著誓言,令那塊本來清冷的玉牌竟然變得炙熱起來,林嗬嗬咬住下唇,眼眶莫名的酸痛起來。
“爵爺,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有隨從輕聲的提醒道,童兒這才轉身離開。然而童兒沒有想到,這一次他的預感真的應驗了。
還不到下午,凰王殿傳來聖旨,傳林嗬嗬覲見。
“敢問一下小倌,這凰王傳召我所為何事?”
“這個……”那中人聽林嗬嗬問了,吞吞吐吐的半天沒有說辭,林嗬嗬立刻明白了,這是要賞錢呐。她立刻從懷中摸出一塊金幣,“我隻是想知道,此去可否能全身而退?”
那中人見了賞錢,立刻笑盈盈的一拱手,“大人盡管放心前去,凰王殿下這一次是有事情要托付給輕兒大人,而且此事也隻有輕兒大人能夠勝任。小奴還聽聖上說,若是此事能夠辦的漂亮,還會在給輕兒大人升官階!若是倒是大人真的升官了,可別忘了提攜小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