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他曾經誤會過總侍就是沉莫,可是現在看了,言談舉止相貌眼神,甚至那清冷的氣質也無一處相像,隻不過……他卻總是想多看他幾眼,仿佛看了幾眼,心裏就會莫名的舒服一些。
童兒認祖歸宗之後,立刻被凰王賞賜姓氏,從此童兒變成了鳳童,日後跟在三王叔身邊生活,暫且不說。
且說這雪靄做完了認親之事,並沒有直接回到後神宮,而是轉而去了一處宮殿,側妃霓妃的住處。
這霓妃是後神宮之中最為著名,最為姿色寡淡之人。即便是尋常男人,也不願意多看她一眼。那王後雖然生相貌的陰冷,可到底還是有一些女子的姿色。這霓妃卻偏偏生的和男子無二,若不是她娘家勢力極其強大,恐怕也絕對不會落入凰王的法眼。
雪靄去的目的,無非執行母親的命令。
絕寰計劃已經開始了。
雖然他萬分的抗拒,覺得這計劃實在太過猥瑣,不夠光明磊落。可是他的母親卻當即否認的他的反駁——擁天下者,當屈伸自如。一點小小的犧牲可以換回整個雪國,卻不用犧牲眾多的性命,乃是睿智的上策!
雖然母親一再的強調執行計劃的重要之處,就是要讓著這些嬪妃生下他的子嗣。
說來也甚是奇怪,這凰王除了早年生下太子鳳涅和公主鳳鏡安之後,再也無其他的子嗣誕生。這也是王後雖然不得寵,卻一直沒有易主的緣故。
不過……雪靄心中並沒有想好要真的犧牲自己,去做那些交媾之事。
平日和那些妃子嬉笑還能勉強製住自己清冷漠然的性子和她們應付,若是真的到了床第之間,他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做出翻臉無情之事。
可是早晚都會有和這些嬪妃交歡之日,無端覺得煩躁,走在路上一向溫和如玉的笑容也變得陰霾沉落。
尤其今日要去見的是霓妃。
若是賞妃那種雖然刁蠻狠毒,倒也知道些情趣的人作樂,倒也算是一種遊戲般的玩耍輕鬆自在。偏偏這個霓妃生的醜陋不說,竟然半分不給他人麵子,不管任何一個官員來參見,都要當即她的宮殿外跪上半個時辰才肯一見。
聽說凰王從來不會來見她,因為凰王要和她見一麵,雖然不用跪,卻也要登上足足半個時辰。所以從此以後凰王索性不見,聽聞宮中無幾人見過都不曾見過她的真實模樣。
而今日雪後的命令,竟然是讓雪靄和這個如同宮中之尼一般存在的霓妃交好,實在令人煩悶。
“這霓妃在宮中並不受寵,凰王都不曾和她相見。若是孩兒令她誕下子嗣,豈不是事情就要敗露了?”
雪後卻含笑搖了搖頭,“若不說你這孩子不懂女子之心。平日就是因為她生的醜陋,故意不讓人親近,但是她娘家背後勢力強大,若是你這個男子得了她的歡心,又有了骨肉,日後若是我們雪族起義複仇,這霓家恐怕回是我們最大的幫手。”
“可是……”
“沒有可是!”雪後見雪靄猶豫,忽然厲聲喝道:“難道你又不聽為母的命令了麼?!”
一句話,讓雪靄也隻好作罷。
他本想說,孩兒已經長大,若是要複仇,可以集結其他的力量。不過這件事若是和雪後商議,恐怕又會說容易曝露身份,換來一番嚴厲的嗬斥。
不過雪靄心中已經開始有了些自己的打算。
在霓妃宮殿外跪得雙腿已經開始麻痹,她終於算是肯見雪靄一麵。
一個婢女恭順的在前麵帶路,他跟在後麵穿過了滿是枯草的前庭,踩踏著石板路上滿是的青苔而過,婢女推開了已經開是變形的木質宮門。
傳言難道是假的?
都說霓妃家族富可敵國,可是為何這一個宮殿竟然如此的寒酸?即便是凰王沒有管理修葺,若是真的生在富貴人家,自己掏出一些金錢來修繕也無不可。
進入前殿之後,入目的全部都是一些泛黃的掛滿灰塵的紗縵,有點已經被蟲子咬的開始破碎,隨著入殿之風狼狽的招搖。
“娘娘,總侍大人帶到。”婢女稟報一聲,總侍立刻跪在地上身子微微匍匐道:“參見霓妃娘娘。”
“起來吧。”
開口的聲音粗狂如同一個男子。雪靄抬起頭,忍不住向上看去,隻見在那破損的寶座之上,端坐著一名黑服的女子,氣勢如虹。
如不是被告知這是一個女子,雪靄必然會認定這根本就是一個男人。
粗眉倒豎,眸如傲鷹,唇角微微下垂,一臉虎色怒氣。總侍和她站在一起,反而倒是總侍更加像一個女子。如此粗狂之人,母後竟然叫他要和她交歡……
雪靄心中冷冷的抽了口氣,那不是和男人一起睡沒有什麼區別麼?
“一直聽聞總侍大人是這後宮的絕色,若是霓兒有總侍大人半分的容貌,我這宮殿也不會如此冷清了。”霓妃說起話來,也豪邁得如同男子。實在令雪靄無法用對付那些娘娘的招數,來應對她。
“人之相貌,天生注定,若是上天要給霓妃此貌,必然有上天的安排。”雪靄不卑不亢的答道。
“哈哈哈……”霓妃聞言爽朗的大笑起來,“總侍果然就是總侍,這口中出言字字珠璣,聽在耳中,也是聲聲悅耳,本妃喜歡。不過……你來找本妃,所為之事恐怕就不會讓本妃這麼喜歡了!”
“哦?霓妃知道歇兒來此的目的?”雪靄倒是有些意外。
“本分在這宮中雖然不曾被寵愛,可是眼線確是不少,這宮中有什麼事情能逃得過本妃的眼睛?當然,你和那些妃子的事情,本妃不願意的攙和,你是為財也好,為名也罷,都與本妃不相幹,我也不會將此事告知凰王。畢竟那個男人,本妃也懶得多看一眼。本妃在這裏過自己的逍遙日子,隻要你以後別來招惹我就行。”
想不到這霓妃竟然如此洞察他的心思,不過好在她並不知曉自己複仇的目的,倒是還有一絲轉圜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