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靈雖然無腦,卻極其滑不留手,折騰了半天一無所獲。雪靄索性鑽如冰冷的海水中,才終於捉了一隻海靈。
海靈不能離開海水太久,雪靄就在在附近的淺水裏抱著他泡在水裏不讓它遊走。被海水浸透了衣衫,冷得他一陣一陣的打著冷顫,洶湧的海浪不時拍打在雪靄身上,每一次都在他脊背上凍結成一坨冰塊,然而雪靄始終保持最初的姿勢,抓著手裏的海靈。
這一刻,所有人都沉默不語。
林嗬嗬扭過有些模糊的視線,盯著鳳涅捉的夜遊母神。
“快點生啊……”
她小聲的催促,鳳涅扭過頭去看雪靄,灰色的眸子閃過複雜的神色。
有些動容?
還是更多的是希望這個人從一開始就不要存在?
手中的夜遊母神緊閉的貝殼忽然開始搖動,林嗬嗬驚喜的瞪大了眼睛,“要生了!要生了!”
鳳涅見螢藍的貝殼漸漸打開,一個箭步越到雪靄身邊,雪靄也急忙撈起海靈。
然而那夜遊母神似乎感應到了異常的氛圍,竟然開始一點一點的閉合殼子,鳳涅一急,用手硬生生的將那閉合力巨大的夜遊神硬生生的掰開。
“總侍,快!”
雪靄聽到命令迅速的把手中的海靈往貝殼裏一塞,海靈柔軟的身子碰到夜遊母神立刻興奮的顫動起來,本能的把夜遊神母子全部吞下肚子。
咕嚕。
空蕩的貝殼瞬間變成了海靈獨占,一道耀眼的光芒從海靈身上發出。它緩緩的從貝殼之中升起,不停的自傳,越轉越大,身體整個變得無比的透明晶亮,忽然“嘭!”的一聲爆炸開。
一個小巧的,帶著絨毛的透明的藍色肉團緩緩升起,雪靄一把抓住,往林嗬嗬的嘴巴裏一塞。
一種苦澀的滋味在口腔裏爆開,林嗬嗬難受的閉上了眼睛。
飛靈在她的口中融化,一陣撕裂般的劇痛傳來,林嗬嗬忽然發現自己身體上緊閉的貝殼忽然打開了掉落在地上。而自己身體上的藍色一點一點的消退,她又成功的變回之前那個正常的人類。
“成功了!總侍大人!我們成功了!”林嗬嗬情不自禁的拉住雪靄冰冷的手搖晃著。
鳳涅看著麵前兩個奴隸歡欣鼓舞的險些抱在一切,忽然伸長手臂一把將林嗬嗬拉了過去,指著林嗬嗬的鼻子說道:“你這個蠢貨,要感謝本太子才對!”
林嗬嗬這才發現鳳涅的指著自己的手指頭因為方才用力的打開貝殼,雙手上沾滿了鮮血。
“太子殿下,你的手……”
鳳涅低眸一看,不動聲色的把手背到身後,“流了一點血,小傷。”
林嗬嗬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想了想,忽然笑嘻嘻的對兩個男人說道:“你們二位都是我輕兒的救命恩人,我以後會好好報答你們的!”
鳳涅嗤笑一聲,背著手麵對大海傲然的說道:“可千萬別給本太子搞什麼以身相許那一套。”
林嗬嗬一撇嘴,雪靄也轉身麵對大海,淺淺一笑,“自然不會。我現在才是他的主人。以身相許也要經過主人允許。”
“喂!你們兩個夠了!我是我自己的!”
林嗬嗬撿起自己剛剛褪下的巨大貝殼對著裝X的兩個人狠狠砸了過去,看著那個巨大的貝殼碎成了一堆殘渣,三個人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
海浪咆哮著,在黑夜中吞沒了無數的夜遊母神。而他們卻從來沒有覺得日後哪一個夜晚,會有今夜如此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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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毒成功班師回朝。
這之後林嗬嗬過了一段相當輕鬆的日子,因為出遊之後,鳳涅沒有半點發病的征兆,她每天除了去和他說說話,幾乎不用做任何事情。
而雪靄也忙住處理和郎兒交接總尚司的事物,晚上按時回到牡丹寢休息,不過卻不再過問太子的事情。
林嗬嗬覺得,好像那一晚在東海邊,兩個人無聲中達成了某種默契。
可惜好日子永遠不會太長久,沒過幾天,凰王又召見了林嗬嗬。
這一次居然是太後她老人家發現自己特賜的中人變成了眾人口中的雪族禍害,找王後詢問了一番,才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也因此動了十幾年沒動的怒氣。
“我給我孫兒選定的人,他竟然不相信!知不知道他是從誰肚子裏生出來的!”
這凰王是極重視孝道之人,太後這一動怒,他故而特招來林嗬嗬,命令她擇日再次開始原來特許的中人選美。
雖然連凰王都給了特權,林嗬嗬卻害怕鳳涅再度發作。對於鳳涅發病的緣由,她始終有些疑惑……那病因是針對所有中人麼?
似乎不是,就像太子殿的人,鳳涅也是日日看見,雖然沒有什麼好臉色,林嗬嗬來了之後卻從來不曾見他發病過。
難道是當日那個峨兒的問題……
思來想去也無法確定,她輕輕的走到鳳涅身側,小聲的問道:“太子殿下,關於十美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當日選美初日的時候,你殺那個叫峨兒中人……到底他哪裏觸怒了?”
“他沒有觸怒我,本太子就是喜好殺人而已。”鳳涅頭也沒抬,專注的盯著手裏都奏本。
“我不相信。”林嗬嗬篤定的說道。
“外界都是這麼說的,你有什麼可不信的?”鳳涅掃了她一眼,笑著抬手狠狠的捏了捏她圓鼓鼓的臉頰,“別淘氣了,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去了一趟東海,這些蠢貨竟然給我惹出這麼多亂子。”
“太子殿下!”林嗬嗬索性抬手學著他平日掰自己下巴的模樣,霸道的將鳳涅的下巴給硬生生的扭向自己,
鳳涅訝異的看著麵前眉頭緊鎖的小奴,扯起唇角笑了笑,“怎麼?本太子的臉也是你能碰的麼?”
“選擇十美,你至少要給我一個標準。”
“好,就你這樣就行。”
“可是中人不可能都像我一樣。如果你都不喜歡,至少要告訴我,你最厭惡什麼樣子的?”
鳳涅聽到她的話,收斂起戲謔的神色,將手裏的奏折丟在桌子上。
討厭?
僅僅是討厭兩個字怎麼能形容那個天底下最令人憎惡的惡心之人。可是他不能去觸碰那段回憶,隻要稍微想起任何一點點和那個人有相似的地方,都會讓他瞬間血液倒湧。
半響……他才終於吐出一句話:“那個中人……姓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