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聖明!王上聖明!”總侍被押回凰王麵前,立即跪在地上連連磕頭。臣服卑微之態讓人絲毫不會懷疑這樣一個誠惶誠恐之人對凰王會有二心。
“總侍,你一再高呼稱自己有功,本王想聽聽,是如何有功之法?”凰王雙眼之中仍然存有殺意,若是雪靄此刻無法說服他,必然不會輕饒。
雪靄連頭的不曾抬起,一直匍匐麵對著地麵說道:“回稟王上,您可還記得當初為何同意太子殿下收納男寵?”
凰王沉聲道:“當日涅兒來求稟本王,說自己惡疾已得人藥疏解。他提及這個叫做輕兒的中人,不僅令他夢行之症消泯,心情舒泰,連往日對中人的厭惡也有所緩解。無奈沒有身份日夜做藥,故而求一個男寵的身份賜予此人。”
“當日太子殿下可有半分被強迫或者不理智的激動神色?”
凰王仔細回憶片刻,如實道:“毫無異常,較之平日倒是多了幾分平靜,少了許多桀驁煩躁。”
雪靄這才緩緩抬起頭,看向凰王,“王上,連太子殿下都親口承認輕兒之用,為何聖上您又會認定太子殿下的惡疾是因為此人而發作?為藥者,必然不為其之毒。”
凰王也覺得有些道理,微微點點頭。
雪靄見他麵色緩和,又換上一副痛心的模樣,“唉,想屬下當日也正是因此才會忍痛割愛……據屬下了解,輕兒自入太子殿之後,太子殿下不僅再無亂殺之舉動,且日日喜樂開懷,毫無任何發病跡象。聽聞和輕兒同行偶遇王太後,還被太後讚賞,賜予輕兒官六升。即使小人眼拙,但太後可是仙人聖目,又怎會錯看?”
“接著說。”
“不知凰王可曾想過,太子病發之時,輕兒本可在無人懷疑之前逃脫,又為何要等到被抓,才被其同謀冒著暴露的風險所救?這兩者前後矛盾,難道不是有人故意為之的麼?況且任何一個中人族都知道太子厭惡中人,怎麼可能讓一個偽裝成中人族故意接近太子殿下?”
接二連三的反問,讓凰王緊擰的眉頭逐漸鬆展,“哦?難道在總侍看來,這謀害太子之人是故意陷害輕兒?
“與其說陷害,不如說利用。”
“如何利用?”
“輕兒為禍,凰王必定第一個拿中人族開戒。雖然中人體弱無魔,但卻是後神宮無處不在之人。若是再有人從其中策動謀反,必然令凰王後殿起火,亂中生錯。而且屬下認為,輕兒若是畏懼逃走,又怎麼會落入五親王之手?恐怕這其中更有一層深意。”
“按照你的意思,雪族餘孽救下中人輕兒,是故意暴露行蹤?”
“凰王聖明,屬下認為,此舉正是向王上示威,這後神宮已經成為雪族來去自如之處。如果屬下沒有踩錯的話,雪族叛賊很快就會有所行動!”
總侍說完冷眼上觀。
據他多年多凰王的觀察,雪族乃是凰王的大忌。此話一出必然會讓凰王盛怒而亂心智。果然,凰王聽完怒眉倒豎,身上鋒利劍刺一起激烈的顫抖起來,“好一個雪族餘孽,竟然敢在本王麵前示威!我要讓雪族徹底從這個世上消失!來人,給我將所有關押的雪族一並處死,示眾後神宮門!”
雪靄聞言一驚,想不到凰王竟然如此急躁,急忙勸道:“王上,此舉萬萬使不得!若是您殺了這些雪族,恐怕那餘孽更加心無忌憚!此乃不明之策,不如用這些雪族誘惑那餘孽上鉤!”
凰王冷冷的盯著雪靄,半響才冷哼一聲,道:“所言不錯!總侍果然是得力之屬,不枉費賞妃替你求情。”
賞妃立刻嬌嗔道:“我哪裏是替他求情,一個中人怎麼勞得我的嘴巴。我是替王上您憂心才不得不說的。”
“你這個小妖精。”凰王一聽得她的嬌柔之聲立刻哈哈大笑幾聲,狠狠的在賞妃臉上親了一口,餘下的嬪妃包括王後無不臉上一變。
“王上,這可是在大殿之上。”王後忍不住小聲提醒道。凰王冷冷的掃了他一眼,“敗興之女。無味!”
賞妃聽到王後被罵,暗笑幾聲更加嬌媚的貼著凰王低語幾聲,凰王龍心大悅,立刻令總侍退下大殿,帶著賞妃退出大殿。
眼見二人同離,王後自知道他們必然是去溫存,心下越發生出酸澀的妒忌。雖然她是前朝雪王所賜婚配,但是從來不錯有過一絲背叛凰王之心。如今卻落得隻剩下一個王後的名頭冷落下場,自然憤懣難平。
王後氣哼哼的出了大殿,卻見總侍正在門口恭恭敬敬的垂首等她,當即冷哼了一聲,道:“總侍大人可真的好口才啊,方才僅憑一人之口就讓輕兒脫罪,天下之間還不是盡在總侍大人掌股之中。”
“王後。”總侍裝作歎息失望道:“我隻要得了王後一人之心即可。餘下隻是權宜之策。”
“哼,好一個權宜之策,你敢說賞妃今日為你求情也是她的權宜之策?”
總侍點點頭,“當然。”
“信口胡說。”
“屬下並非信口雌黃,她已然得到凰王的恩寵,怎麼還會在意我一個身份卑微之人?屬下倒是認為,今日她故意救了屬下一次,日後屬下必然會感恩於她。到那時候屬下可就成了她利用對付您的武器。王後難道忘記了,賞妃的心計可不在那些權臣之下。”
賞妃心思詭計多端,這一點王後確是領教過一二,也狠狠吃了一些啞巴虧。
“姑且不追究此事。你在這裏等待本後所為何事?”
總侍看著王後一句話也不說,王後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冷哼了一聲,“還是為了那個輕兒?”
“正是。”
總侍此舉倒是在王後料想之中,她一直都知道總侍對這個輕兒極為袒護,“不過歇兒,你這個小陪奴本後不便出手相助。此時涉及前朝餘孽,輕兒即使無過,按照凰王的的性情,也必然會殺之後快。”
總侍忽然在王後耳邊低聲說了幾句,王後低笑幾聲,“好你個歇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