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鳳涅出現之後,那個原本被他隨意戲弄的小奴竟然變得囂張起來。仰望的視線之中,便不再有最初的迷亂,更多的時候,居然含著一絲絲的失望。
莫不是……他在輕兒眼中已經沒有吸引力了?
雪靄發覺這個事實,自己心下也是一驚。與其說驚訝,不如說讓人難以接受……他可是堂堂第一美!
鳳涅雖然相貌較之其他皇族出色,但是要和他相比起來,還是有絕對的差距。或許……或許人家輕兒更喜歡鳳涅的那種……
雪靄……你是怎麼落得這幅田地……他胸口一疼,腳上失去裏懸掛的力氣瞬間從窗口直落而下。
……
“太子殿下,外麵似乎又下雪了。”
“怎麼?又想出去玩了?”
林嗬嗬輕輕的搖了搖頭,這麼大的雪,容易失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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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嗬嗬今天又收到一張紙條,不確切的說,是一條手帕。
柔軟的絲帕上麵精心的描繪著一副山水畫。雖然沒有文字,她卻看懂了其中的含義。因為畫中那個地方她很熟悉,是仙醉潭。
隻是這邀約她夜下遊湖之人,會是總侍麼?
入夜之後,鳳涅去陪凰王用膳,她也算偷了半點空閑,想起紙條上的事情裝作若無其事的離開了太子寢宮。
雪依舊在下,入夜之後格外有些飄渺,好在並無寒風,裹住斐服穿過夜色,一路往仙醉潭而去。
轉過雲山,仙醉潭已經近在眼前。
入夜之後本該一片漆黑的仙醉潭,此時遠遠亮著兩行桃紅色的花燈。懸浮花燈照映之下,小路一直沿著潭邊延伸向遠處。曲徑通幽之處,戚戚然的傳來一陣陣的琴聲。
不懂音律,也能聽聞出那曲調之中的淒楚婉轉,配合此時花燈妖異的火光,林嗬嗬覺得身後隨時都會跳出一隻豔麗的女鬼來。
“是誰在那邊?”她仗著膽子叫了一聲。
回應她的隻有琴音依舊,還有在空中飄散的仙醉潭的花酒香氣。好奇心驅使下,她又往前走了一段,花燈之下影影綽綽出現一個人影兒。青絲半遮麵盤膝而坐,雙手流暢的在琴弦上跳躍,雪花輕柔的散落男子銀白紗衫的肩膀之上,仿佛是出塵絕世的一位仙人。
“總侍?”
她不確定的叫了一聲,急著走了幾步。琴音停止,雪靄緩緩抬起麵容,映襯在緋紅光芒下的麵容隱晦而雙眸卻明亮動人,直闖闖的盯著她,許久才柔聲說道:“輕兒,你可是讓我等了好久……”
她原本是總侍,可是真的站在他麵前,又想起那日他無期的模樣。轉身要走,卻聽到雪靄輕輕說了一句:“既然來了,就別走。你我二人今日不講主仆,隻當作友人一敘。”
移動的腳步忽然生根兒了一般,無法挪動。
雪靄對她招了招手,示意她過去坐。
他明明沒有笑也沒有任神情,林嗬嗬本能的開始變得緊張起來,也許是空氣中彌散的酒香讓她心跳有些過速……她故作鎮定的走了過去,剛要在他麵前坐下,卻聽雪靄笑道:“不過來晚的人,可是要自罰三杯才能入座。”
坐了一半的林嗬嗬硬生生的直起身子。
雪靄的古琴前架著一隻小火爐,上麵燒著一壺香酒,正嫋嫋的冒著熱氣。
雪靄取出一旁夜光的杯子,緩緩的斟滿一杯,舉到林嗬嗬麵前,含笑道:“第一杯。”
林嗬嗬接過酒杯,猶豫的放在嘴邊。
她不會喝酒。
“怎麼?輕兒不會飲酒?我記得仙醉潭水都奈何不了你啊!”雪靄含笑望著她猶豫的小臉兒。
“我喝。”林嗬嗬聞著熱辣刺鼻的酒,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的放在嘴邊嘬了一小口,忽然麵容整個抽搐在一切,捂住嘴巴狠狠的咳嗽起來。
“咳!咳!咳!這是……這是什麼酒?好辣!”
“無歡釀可不是這麼喝的,你過來,我教你如何品飲。”
林嗬嗬放下酒杯轉到雪靄身邊站著,還沒站穩,雪靄忽然一把將她拉在懷裏,抱著她嬌小的身軀坐在自己的雙膝隻上。
靜謐夜空下雪聲簌簌,林嗬嗬覺得自己的心中清晰的跳了起來。
“總侍……學喝酒不需要……”
“需要。”雪靄貼著她的後脊,溫熱的氣息從頭頂傳來,林嗬嗬覺得自己僵硬的快要成一塊花崗岩了。
“這無歡釀是魔界最烈的酒,也是最著名的酒。若是不會喝的人,覺得入口辛辣難忍,但是如果喝得好,便會體會這天下之間最為歡愉的情趣。”
他身手扶住林嗬嗬軟而無力的小手,握住酒杯另外一直手臂越過她麵前斟滿一杯,臉頰從她肩膀上伸出,有意無意的貼在她冰冷的小臉兒上。
如此親昵的姿勢,就算不喝酒,林嗬嗬也覺得熱血沸騰了起來。
雪靄仿佛感覺不到她的緊張,又倒滿了一杯,手托舉折回林嗬嗬唇邊,“輕兒,喝無歡酒必須深入喉,一口喝下,不要緩氣。”
林嗬嗬認命的閉起眼睛,一飲而盡。熱辣的液體入吼,整個口中感覺著火一般,她急著吐出舌頭散發酒力,卻被雪靄抬手捂住了嘴巴。
“忍耐片刻就好。”
被捂住嘴巴的林嗬嗬隻覺得那酒順著喉嚨一路火辣的滑入胃裏,在胃裏一頓爆裂之後,整個後脊背也跟著火熱了起來。片刻之後,那火辣的感覺消失了,竟然有一絲熱乎乎輕飄飄通體舒泰的奇妙感覺。
雪靄緩緩的放下捂住她小嘴的手,又緩緩斟滿了一杯。
“第三杯,我親自敬輕兒大人。”
雪靄將酒杯放在薄唇邊,整杯灌入口中。
林嗬嗬以為雪靄要代替她喝下第三杯。然而還沒有來得及說一句多謝,已經被身後的男人扳過小臉。靈巧的舌頭撬開她微啟的櫻唇,將口中的酒液一滴不剩灌入進去。
火熱的酒一路流淌入胃，身體裏所有的血液都叫囂著，仿佛一把劇烈的火從心底裏將自己整個燃燒起來。她緩緩的閉上眼睛，忽然很想和麵前這個男人一同燒為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