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靄麵色從容的仰躺在地上,無聲的看著她驚慌的雙瞳之中閃過的羞怯。近在毫厘之間,連雪靄有些壓抑的鼻息都林嗬嗬倉促緊張的吸入肺裏。臉蛋驀地燒起兩朵紅雲,她急忙支撐著站了起來。
整理衣衫好半天,發現總侍竟然還躺在地上。
該不會是被自己壓壞了吧?這小磕巴的身體可是輕盈的很,難道最近太子賞賜吃得太多?
“總侍……你怎麼樣?是不是腿摔斷了?還認得我麼?這是幾?”林嗬嗬伸出兩根在總侍眼前狠狠的搖著。
雪靄抬手按住她慌亂的手指站起身,轉而看向別處,“我好得很。以後不要在如此莽撞了……”
“哼,本大人做事要你教訓。”林嗬嗬心虛的背過身去,留個雪靄一個後身。清淡的發香軟軟的飄來,鑽入雪靄的鼻腔,擾得他心口有些發癢,很想過去一嗅解癮。
不行……
雪靄心中自誡……國仇未報,不能個人情長……回過神來,手臂已經纏在林嗬嗬的纖細的頸部,下頜抵住林嗬嗬的後腦,兩個人身子重疊一處。
……
“總侍……”林嗬嗬艱難的從嗓子裏擠出兩個字。雖然這是沒有多麼親昵的舉動,可是總侍身子和她脊背緊密的貼合在一切,讓她僵硬的幾乎不能動作……而且現在是在眾目睽睽之前,他們兩個竟然……
心髒要爆炸了……
“總侍……”她喃喃的叫了一聲,企圖喚回雪靄的神誌,可是雪靄的手臂越收越緊,幾乎要將她嵌入她的身體一般……
“總侍大人!”郎服侍忽然從人群中走上前來,大聲的叫道。
雪靄失神的雙目猛地回過神來,發現麵前密密麻麻站在一百多號人,正齊齊的看著他抱著輕兒。
現在放開手……流言蜚語會更多吧……
他忽然手臂上一用力,勒得林嗬嗬差點斷氣。他故作發怒大聲說道:“輕兒大人,以後再不務正業可不是這麼簡單就饒了你!”說著從容的把林嗬嗬從懷裏推了出去。
扁兒恰好站在一邊,急忙將被推下來的林嗬嗬接住。發現她一臉墨跡,雖然有些模糊,卻依然可以看清楚是三個字。
“淸……靈……星?”他麵色陡然一變,慌忙用手狠狠的去擦林嗬嗬臉上的字跡。
粗魯的動作讓林嗬嗬疼得直躲,“哎呀扁兒哥,你想給我毀容啊!我自己來!”
“總侍!你的臉!”身後突然傳來郎服侍驚愕的叫聲,林嗬嗬回頭一看,雪靄方才和她滾落之時不知道在何處將臉擦傷,一道細長的血痕從總侍的蒼白的麵頰上橫劃而過,十分刺眼。
郎服侍急忙逃出巾帕想幫他止血,雪靄不動聲色的推開,邁步走到扁兒麵前將林嗬嗬一把拉了過來,一直拽到高堂之上準備好的評選台坐下。
“眾人等候多時,初選理應開始了,不要在胡鬧!”
“是……!”
林嗬嗬隻好頂著一張大花臉坐在椅子上,無奈的對著下麵列隊的中人選拔到:“初選開始!”
下麵卻傳來一陣哄笑之聲。
站在最前麵的中人忍不住報告道:“輕兒大人,您的臉恐怕讓我們無法安心的準備初選。”
“啊?那我擦擦。”
雪靄看著麵前胡亂擦著臉,卻越擦越花的人兒,無奈的搖了搖頭,一把將她的下頜扳過,替她擦了起來。
手指輕輕抹過那狼狽的墨跡,與此同時,粗糙的手指也撫摸著她稚嫩的臉頰。
她這麼單純愚笨……怎麼會是外族的細作?一個細作難道連一仆一主的規則都不懂麼……不,從一開始輕兒就抗拒和他同染……是他的身體太沒有吸引力了麼?
該死!
雪靄突然皺起眉頭,手下的力道也開始加重。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惱火身體沒有太子有魅力,還是惱火輕兒此刻有些抗拒的神情,越發用力的搓弄著林嗬嗬小臉。
林嗬嗬這個笨蛋居然隻當墨跡難弄,皺著小臉強忍著。直到扁兒匆匆的去找來一條打濕的巾帕,雪靄才收住動作,將手帕丟給林嗬嗬。
她急忙拿起臉上的墨跡擦幹淨,還給扁兒。扁兒接過巾帕看著林嗬嗬幹淨的小臉兒,緩緩的鬆了一口氣。
他一直努力隱藏的巨大的秘密,絕對不能被任何人知曉。
初選終於開始了。
“因此次選拔是為太子選拔親團,能夠得太子歡心為第一要旨,和個人才華無關。這初選的第一項,就是要和輕兒相似,神似,形似,或者德行似都可。第一選,外貌。外麵愁苦之人不得參加初選,麵色黝黑粗獷之人不得參選。”
輕兒忍不住偷看一眼扁兒……哈哈,果然他臉色一沉,忿忿的跺了跺腳。
標準一出,當即有二十幾個中人被淘汰下去,餘下的一個一個將上前由總侍複審,由郎服侍一一登記姓名,年紀,才藝。
一個又一個俊美的人從林嗬嗬麵前輪流走過,任由她品頭論足,這種感覺簡直爽翻天!好像喝著冰鎮的雪碧狂造一頓最辣的四川火鍋!林嗬嗬擦著忍不住的口水,雙眼一直亮著綠光望著那些美人兒。
忽然,她的眼睛一滯。
此刻走來一個身材嬌小的中人,走到總侍麵前羞澀的頷首行禮道:“總侍大人,小奴名叫幻兒,今年剛剛成年……”說著他更加羞赧的垂下頭,“我一直仰慕總侍大人的盛名,所以一成年就入宮了,希望總侍日後多多照顧小奴……”偷偷抬起眼簾,含著欲語還休的神色退了下去。
林嗬嗬猛地站起身來,指著幻兒口不成言道:“總侍大人……他、他……”
雪靄疑惑的轉頭看了林嗬嗬一眼,“他怎麼了?”
林嗬嗬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幻兒,雪靄忽然點點頭,道“確實很像,或許可以讓幻兒作為直接晉升的對象。”
啊?
林嗬嗬愣了愣,她說不出雪靄的決定有什麼不妥,可是心裏卻隱約的對這個幻兒的出現覺得有些奇怪。兩個人會如此相像,總侍竟然沒有任何驚奇的表情。
他太過平靜,到讓林嗬嗬也不好表現的太過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