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嚷,倒是提醒了鳳涅。
他甩了甩臉上的水,察覺泡在發燙的水鍋之中,麵色霎時一沉。
“是庫族。”
魔朝有吃人傳統的地方,除了後神宮的皇族,隻有傳說中魔朝最窮的藏夷。藏夷是遠古末落的上君族的一個分支——庫族的居住地,因為突發變異導致身材異常矮小,所以隻能勉強在這蠻荒的地界生存。每到冬季之時，,藏夷都會食物短缺。庫族人被饑餓所困,每到此時都會爆發動亂災禍。衝突之後人口減少，死人增多，他們最傳統的風俗吃死人，就能保證他們度過難熬的冬季。雖然同食人肉，不同的是皇族隻是偶爾會吃中人肉,而庫族自古以來就是自食同胞。
不過,但凡有一口氣的活人，庫族也不會吃的。
聽完鳳涅的介紹,林嗬嗬心裏打了個哆嗦,想到剛剛進來的那個矮人竟然吃人肉,胃裏一陣翻騰。
“吃來吃去,居然吃到皇族頭上,看起來這庫族是要繁衍到盡頭了。”鳳涅冷聲說了一句,唇微微一動,裝著兩個人的巨大的鐵鍋陡然破裂,熱水“嘩啦!”一聲,瞬間噴射了整個屋子都是。手臂一抖,束縛的繩索也跟著斷裂開。回神準備給對麵的林嗬嗬解開,卻發現對麵空無一人。
“輕兒?”
“我在這呐！”
此刻林嗬嗬正斜躺在一尺開外的一堆柴火上,忿忿的用兩個大眼珠子瞪著太子,濕漉漉的發絲遮不住滿臉的敢怒不敢言。鳳薄唇啄著笑意,上前狠狠捏了捏她的忿忿漲紅的臉蛋，一把扯斷了她手上的綁繩。
兩個濕漉漉的人忙著各自擰著衣服上的水,忽然聽聞屋外傳來一陣密密麻麻的腳步聲,似乎有十幾人。果然眨眼之間,破屋子屋子裏塞滿了一堆矮矮須髯蓬亂的庫族人。
七個小矮人?
顯然比七個多了很多……不過林嗬嗬倒是陡然蹦出一個奇怪的想法,好像一會兒會冒出一個美麗而高大的白色女首領,告訴她說,你好,我是白雪公主?
一陣冷風從破損的牆壁中穿入,吹得鳳涅一個寒顫。他眉眼皮一顫,灰眸閃動著陰鷙的光芒掃過那群議論紛紛的矮人:“你們之中,是誰把我放在鍋裏煮的?”
“你死了,該吃。”
為首站出一個矮人,比其他的矮人略略的高出一公分吧,不過麵色卻比其他的人都紅潤,顯然是夥食比較好。
鳳涅冷眼看了那矮人一眼,那矮人登時嚇得一個激靈,退後了幾步,堅持說道:“你死了,該吃!”
“你也該死!”
鳳涅手一動,那矮人一下子從地上飛了起來,落在鳳涅的手中。鳳涅掐著矮人的脖子,眉頭一沉,那是他動怒的前兆。林嗬嗬雖然厭惡那些矮人吃人肉,卻也不想看到鳳涅在殺人,急忙湊過來,低聲說道:“事情還沒有搞清楚……殿……公子,要不問清楚您在動手?”
鳳涅鼻子冷哼了一聲,算這個廢奴還知道不能暴露他的身份。他本來就對殺這些庫人並不喜好,手一鬆,將為首的矮人摔在地上。
“我再問你一遍,是誰把我放在鍋裏的?”
矮人們麵麵相覷,顯然知道這位不是好惹的主。不多久,三個矮人被眾多矮人給讓出來,瑟縮的站在前麵。
“我們……是撿的。”
矮人說話的本領似乎有所喪失,說起來的句子都很簡短。鳳涅也知道庫族的人腦筋並不好使,也許真的是如同他們所說,剛剛他們從空中墜落下來之後,被當成的死人。
但……這一點顯然有問題。
鳳族與生俱來的本領便是飛行,可剛剛到了藏夷這個地段的半空,他竟然突然失去了飛行的本能,所以才和林嗬嗬一起掉了下來。如果不是這大雪足夠深厚,恐怕不是摔暈過去那麼幸運了。
顯然不是這個地方有問題……就是這些庫族有問題。
“你們三個告訴我,像我這樣的人,你們吃過麼?”
三個庫族眨巴眨巴棕色的梟眼睛,突然開始原地打轉,嘴巴裏嘟嘟囔囔的不知說些什麼,其他的矮人聽到之後,也一起恐慌起來,所有的庫人一起開始在原地轉圈,最後竟然左右亂蹦,一時之間,滿屋子的毛蛋都跳了起來,發出一種尖銳的叫聲,刺得人耳膜生疼。
“好吵……”林嗬嗬堵著耳朵看向鳳涅,“他們在幹什麼?”
鳳涅麵無表情的審視那些亂跳庫族人,顯然剛剛的他的問題問到了他們的致命之處……吃他這樣的人,就代表是吃皇族,在魔都這可是死罪,而且是滅族的死罪!
鳳涅一手抓過剛剛為首的那個庫人,低聲喝道:“讓你的人都給我閉嘴,否則我現在就擰斷你的脖子!”
為首庫人急忙叫了一聲,其餘的庫人這才安靜下來。
“沒吃過!第一次吃這麼大的人。”
“你既然知道我不是你的同族,為什麼敢吃我?”
為首庫人沉默了半天……垂下了頭顱有些可憐的說道:“我們……”
“他們太餓了。”
回答鳳涅的並不是為首庫人,而是從門口剛剛走進來的一個女人。她一出現,那些庫人立刻興奮起來,整齊的站成一排,躲在在女人的身後探頭探腦的看著鳳涅他們。
“歡迎二位到我們藏夷。二位一看就不是這裏的人……”女人圓溜溜的眼珠滑過鳳涅豪華的服侍,立刻驚慌的跪下身子,“原來是皇族的貴人,小女待客不周,還望見諒。”
“好白啊……”
林嗬嗬忍不住讚歎一句,和那些粗野毛糙的庫人相比,同樣生活在這裏的女人卻白嫩得水光溜滑的。雖然相貌平凡,可是那豐腴的身材傲然的胸圍,讓她這個女人都眼睛一熱。高大的身材和那些庫人同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果然是白雪公主?
那女人似乎看出鳳涅眼中的懷疑,跪在地上接著陳述道:“小女是薩族人,無意之中流落到這裏,見他們實在可憐所以就留在這裏照顧他們，所以和庫族人的容貌差別比較大。”
“你吃什麼?”鳳涅突然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