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瞞不過總侍。”扁兒低頭狡黠一笑,“不過事已如此,屍體可無法參加拜壽的。您還是趕緊安排其他中人替補,免得耽誤了凰王的祈壽大事。我已經安排了火煉,之後將輕兒的骨灰送到中人山。”
總侍沒有做聲，含笑審視扁兒半響,忽然一陣劇烈的咳嗽。捂住嘴巴的指縫,隱約滲出一抹鮮紅的血。
扁兒一驚,急切的道:“總侍……您的舊疾又發作了?要不要我去給您取藥?”
“想來你還是我的扁兒,不會置我於死地不顧……”總侍舔去唇邊的鮮血,一笑,那皓白的牙齒上卻殷紅得有些猙獰,“想來你已經跟我十年了,我是什麼作為,你會不明白麼?”
扁兒捏緊拳頭。
自然知道,這十年總侍一步一步從普通的中人到坐穩總侍的位置,得盡後神宮大大小小皇族的恩寵,受盡了多少委屈吃了多少苦頭,自己比任何人都明白。
“屬下明白,隻是輕兒不行。您想讓他死,我絕對不能坐視不管。”
“誰說我想讓她死?”總侍含笑反問,“去空桖島會死?還是拜壽會死?我隻是想給這個冒失鬼一點教訓,沒有嚇到他,反而把你給嚇到了。”他按住扁兒的肩頭,忽然一字一句的說道:“輕兒可是我要做染奴的人,你最好……把他完完整整的還給我。”
空氣有些凝結,地上的人僵硬的躺在地上,已經沒有一點聲息,根本聽不到總侍此刻說了些什麼。可即使聽到,扁兒也覺得輕兒不會相信。
“總侍,已經晚了。他吃的是絕生散。”扁兒一字一句的回答道。
絕生散是什麼,總侍很清楚。除非是不想在轉生的中人,否則這種斷子絕孫的毒藥,絕對不會有中人願意吃。吃了這種藥,就代表著死後不會子啊孵化胎兒了,會徹徹底底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總侍揮了揮手示意讓扁兒離開,忽然間咳嗽的更加厲害了,那濃鬱的血忽然從他的口中噴出,一下子噴在林嗬嗬緊閉的雙眼上。
“總侍,您不要緊吧?我去給您取藥。”他急忙跑了出去。總侍見他離開總尚司的大門,忽然直起身子蹲在林嗬嗬的身邊，抬手撥開她額前死氣沉沉的發絲,伸出一根手指狠狠的戳了戳她的臉頰。
小惡魔。
他不過輕輕的給了他一點顏色,就怕得要自殺?若是這樣,哪裏有資格陪他玩耍……對啊,這可是他的玩物,不是總侍,也不是歇兒,而是他雪靄的玩物。這陰冷的深宮,隻有他一個人看到他的秘密還活著,怎麼能不好好的陪他玩呢……
手指順著林嗬嗬的脖頸一路遊走下來,忽然在林嗬嗬的右手斷指的地方停住。那手被扁兒仔細的包紮之後,殘缺了一根手指更加的顯眼了。他低頭捏住手腕,忽然從懷裏掏出一根細白的斷指,正是之前林嗬嗬被切下的那根。
“記得以後好好陪我玩。”
他冷冷的說了一句,忽然扯開右手上的包紮,將那根斷指對著殘缺的傷口放了上去。
…………
扁兒氣喘籲籲的取藥回來的時候,總侍已經不在了。地上躺著的林嗬嗬依舊一動不動,沒有半點異常。他也想不得那麼多,急忙將林嗬嗬抱起來送往中人山,準備火煉之後,連夜將林嗬嗬送到宮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