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手推他，卻被他壓得更重，聲音沉重地幾乎說不出話來。他看著我許久，似乎在猶豫什麼，最終眼神定在我的臉上，用一種冷靜地不能懷疑的聲音對我說，“杳杳，如果我快死了……你能遵守你的約定，答應我一個條件麼？”
我閉上眼，深吸一口氣，看向他那一抹沉靜而流轉的目光，“……你說吧，什麼條件？”
“嫁給我……”
我頓時就僵在那兒，愣愣地坐在扶椅上看著他半晌……嫁給我，嫁給我……
這三個字說的如此輕巧，好像娶一個新釀就像吃一頓飯那麼簡單。莫修，你想要的究竟什麼？竟能讓你娶一個，你甚至都不愛的女人……難怪昨夜那鶯雀哭得那般延綿苦痛，原來感情對你來說，誠然是這般的一文不值，又怎麼去給予他人？
可是莫修，你以為你不在意的東西別人就不會珍惜麼？嗬，真是笑話，嫁給你？我吳杳杳這輩子，都不可能嫁給你！
“你放心。”我掙開他，冷冷地望著那對，曾經也讓我險些迷失的眸子。以一種鎮靜到自己都害怕的聲音，看著莫修，“慕容公子真是會說笑話，這婚嫁也是人生中的大事，你把我吳杳杳想成什麼人了，難道是那種說嫁就嫁說娶就娶的，輕薄女子？”
莫修抿了抿薄唇，定定看著我，“可能，是我考慮不周。我不是這個意思……杳杳，我知道你是個好姑娘，我以Xing命相抵正是明白你是……”
“不必說了！”我繞過他從扶椅上站起來，背對著莫修，用一種平淡到極致的語氣對他說，“莫修，你的Xing命，我不稀罕……而且，我也隻會嫁給真正懂得疼我愛我的夫君！而不是，嫁給一個有著強烈企圖心得將死之人，做寡婦……”
我閉上眼，說出這樣重的話，並不是出自我本意。畢竟，今天的這一切，莫修並沒有逼我，我隻是恨他欺騙了我真正的感情。我從沒想過他死，從來都沒有……
“你走~”我打開門，一陣淒俏的風將我的衣發吹得散亂，我倒吸一口涼氣，“走吧~不要再來見我，我答應了你要滿足你一個條件，可那前提是你得去死。不過，你放心，我吳杳杳絕對不會，讓你就這麼死了……”
身後的一雙手將我被風吹亂的發絲理好，那溫柔的手，仿佛還是坤靈山上教我練劍的那個人的。隻是，物是人非，一切都是不同的了。
“杳杳，為何不願嫁給我？你是真恨我，還是，你根本就不想我死？”莫修將手抽了回去，靜靜地站在我身後。那質問的語氣，本是可以將我激怒，然而此時，卻使我更想逃走……
“你說過，你不會喜歡我……你說過，你有喜歡的人……難道婚姻隻與交易有關，而與愛情無關麼？那麼，慕容修我問你，一個連愛都沒有的人，又怎配得到愛？”我轉過身，慢慢向後退，有意拉開我們之間的距離。
“杳杳，你要我怎麼辦？我怎麼做，才可以讓你的仇恨減少一些……”
“娶鶯雀……”我遲遲地望過去，“沒錯，我要你娶鶯雀……你愛她不是麼？……”
“我……”
“什麼都別說！我知道的，我知道你愛她……莫修，若是你無情，隻對我一人就好……若是你無義，隻對我一人就好……若是你欺騙，也隻對我一人就好……”
我強忍著快要壓下來的眼淚，在婆娑的視線中平靜地望著他，“我不希望，你再去傷害任何一個人，即便是我並不喜歡的人……因為你從來不懂，那種，被自己明明以為可以親近的人欺騙的感覺……咳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