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棉沒有揪住這個問題不放。
她朝著貼身婢女使個眼色,將家丁裝扮的年輕男子押上來。
“臣妾已經找到了謀害冬蘭的凶手,並且抓來獻給皇上。”
寧子衡一聽這話,立即合上書,抬起頭,定睛的打量著眼前其貌不揚的男子。
“這是誰?”寧子衡好奇的問。
當初新帝繼位,內務府驅趕了一部分宮人,同時,又招募了很多年輕的宮女太監,寧子衡忙乎朝務,自然不認識小太監的麵孔。
木棉解釋道:“他是咱們晉王府新招來的雜役,在院子裏幹些雜活。”
寧子衡擰起眉頭,盡力回憶著,“朕好像從未見過他。”
木棉頷首道:“皇上那時候心係先帝,每日忙得昏天暗地,肯定不會留意一個不起眼的奴才。”
寧子衡心中疑惑更甚,“你說他是殺害冬蘭的凶手?這小子與冬蘭無冤無仇,為何要殺了楚芸嵐的婢女?”
木棉走到小太監的跟前,一抹狠厲的眼神瞪過去,斥責道:“你自己說!”
小太監戰戰兢兢的跪下,磕個響頭,回答道:“皇上恕罪,草民隻是看著冬蘭姑娘年輕漂亮。想要和她歡好一番。”
“誰知,冬蘭姑娘寧死不從,大呼小叫,草民嚇壞了,隻能抓起石頭砸了她幾下。就在草民順利得逞的時候,冬蘭姑娘又哭嚎不停。”
“草民生怕引來旁人,一時慌了神,隻好捂住冬蘭姑娘的嘴,掐住她的脖子,不曾想一時失手,將冬蘭給、給給憋死了。”
寧子衡怒目一瞪,掄起桌案上的杯盞,砸到小太監的頭頂,“蠢貨!竟然為了一己之私,讓無辜的婢女枉死!你好大的膽子!”
小太監心如死灰,似乎早就知道自己的命運該絕。
他跪下,又一次磕頭,神情麻木不仁,“皇上贖罪,草民真的是一時興起,並非故意要殺掉冬蘭姑娘。”
“事後,草民也非常害怕,很後悔見色起意,不該看見冬蘭漂亮就起了歹心,草民害怕事情敗露,隻能將冬蘭的屍體扔進河裏,淹死她掩蓋真相。”
寧子衡煩躁的捏了捏眉心,冰冷的聲音充盈著責怪和憤怒。
“你這條命,朕要交給楚芸嵐處理,來人,準備馬車去一趟原攝政王府,朕要親自和楚芸嵐解釋清楚。”
“等等!”木棉阻止了寧子衡。
她恭敬的福身,語重心長道:“皇上,如今代王離開京城,楚側妃一人留在府邸,您貿然前去,萬一被文武百官無意中撞見,肯定會引起流言蜚語。”
“您如今是皇上,不同於曾經的身份,做事可以為所欲為。您的一舉一動都在百姓和朝臣的監視下,您要慎重才好。”
寧子衡猶豫了一瞬,抬起手,示意總管太監先不要安排馬車。
木棉又善解人意的開口說:“臣妾也想要和楚側妃解釋清楚,畢竟這麼多年的姐妹,臨近分開,臣妾心中戀戀不舍。”
“今晚,臣妾在鴻福客棧二樓定了酒菜,邀請姐姐一同品嚐,皇上可以與臣妾一同前去,親自解釋冬蘭被害一事。”
寧子衡還在猶豫。
他其實更想和楚芸嵐有點單獨相處的機會。
木棉又怎會允許?
“皇上,有臣妾在,哪怕真的被旁人撞見,也不敢非議。您是陪著臣妾去看望姐姐,百姓們隻會覺得皇上是個體貼又大度的明君。”
大殿陷入一片沉默。
寧子衡思來想去,好像真的沒有更加兩全其美的法子。
無奈之下,他隻能應聲:“好,今晚朕同你一起去鴻福客棧。”
木棉莞爾輕笑,“是,臣妾會備好馬車,押著犯人,恭候皇上。”
……
傍晚。
楚芸嵐換上輕便的衣裳,與離歌一起前往鴻福客棧。
如今沒了冬蘭,楚芸嵐的身邊隻剩下離歌一位可靠可信的下屬。
她把離歌視為家人,視為兄弟。
“楚姑娘。”鴻福客棧的掌櫃的畢恭畢敬稱呼道,好奇的瞥向離歌,“這位白衣公子是?”
楚芸嵐解釋說:“他是我的下屬,陪我一起來,你不用擔心,木皇後不會計較的。”
“好、好。”掌櫃的訕訕一笑,招呼店小二過來,“將楚姑娘和這位公子送去二樓,皇後娘娘定好了奢華房。”
“是。”店小二熱情的招呼著他們。
掌櫃的趕忙吩咐旁邊的小生,“你速速去通知皇後的人,楚姑娘帶了一名男子進入房間,提前安排的壯漢用不上了,給點銀兩打發走。”
小生應了一聲,一溜煙快速從後門跑出去。
樓上。
店小二一路走到最裏麵的房間,將楚芸嵐和離歌送進屋內,陪著笑臉說道:“兩位稍等片刻,皇後娘娘馬上就到,茶水美酒你們隨便享用。”
楚芸嵐看著一桌子豐盛的菜肴,淺淺一笑,“有勞皇後娘娘了。”
店小二離開,故意關嚴實了外麵的房門。
離歌保持著警惕心,從床榻到桌下,全都檢查了一遍。
“好像並沒有什麼異常。”離歌自言自語著說。
楚芸嵐小聲道:“你當著木棉的跟前,千萬別表現出防範她的樣子。木棉很聰明,手段也毒辣。她如今是皇後,咱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離歌點點頭,“我知道了。”
二人隨意的閑聊幾句,不知為何,楚芸嵐感覺腦袋有些犯困。
她站起身,想去窗柩打開窗子透透氣。
結果,楚芸嵐起來的瞬間,雙腿一軟,直接摔了下去。
離歌眼疾手快,一下子攙扶住了楚芸嵐的胳膊。
與此同時,離歌也感受到身體發出異樣的反應。
“不好!主子!咱們恐怕是中計了……”
離歌瞬間意識到情況不妙,他馬上給自己點了穴道,封鎖經脈內流淌的毒素,“我們中毒了。”
楚芸嵐的神情開始縹緲,視線略顯模糊,“什麼毒啊?離歌?我有點熱,還有些口渴……”
離歌從水袖中拿出瓷瓶,倒出一顆棕色的藥丸,放入楚芸嵐的口中,“這是解毒散,雖然無法解除幻水的毒,但是能夠緩解症狀。”
楚芸嵐將藥丸吞下去,這才恍惚間恢複了一點神識。
“離歌,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渾身酸軟無力的坐在椅子上,從醫藥箱中取出一枚鎮定劑,直接紮在自己的胳膊上。
離歌也給自己服用了一顆藥。
“幻水的毒,能夠讓男女之間發生那種歡好的事,而且情不能自禁。看樣子下毒之人,故意引你來,就是為了讓你名節受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