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府。
冬蘭領著兩名身強體壯的家丁,來到了門口,用力砸門。
管家打開門,看到冬蘭氣勢洶洶的模樣,也不敢阻攔,任由著她帶人闖進來。
“你們白側妃呢?”冬蘭理直氣壯的問。
管家朝著偏殿的方向指了指,“白側妃正在小睡,姑娘有事吩咐?”
冬蘭癟癟嘴角,加快了腳下的步伐,“不用你管,你去一趟東廂房,告訴木正妃,花苑的冬蘭姑娘來了,木正妃會過來解決!”
管家沒有阻攔,轉頭朝著東廂房的方向走過去。
冬蘭一路暢通無阻,直接衝到了偏殿。
“白霓曼!你這個惡毒的賤婢!竟敢下毒害我家主子!你給我死出來!”
冬蘭站在門口大聲喧嘩,恨不得把白霓曼的惡行公布於眾,讓所有人唾棄她的肮髒。
“白霓曼!你有本事下毒?沒本事認罪?借刀殺人這一招你用的不錯啊!可惜我主子不吃這一套!你已經暴露了!”
“白霓曼,我要是把這件事鬧到晉王的跟前,沒你好果子吃!你已經不是當年被晉王捧在手心裏的寵妃了!你在外麵惹事,晉王一紙休書不要你!”
冬蘭嘰嘰喳喳罵了好久,把肚子裏的火氣全都發泄出來。
白霓曼這才姍姍來遲。
她的身上依然穿著一套正紅色的衣袍,像是當年迷倒千萬人的書玉一樣,睡眼惺忪的看向冬蘭,紅唇一張一合,“你跑到我這裏發什麼瘋?”
冬蘭惱怒道:“我發瘋!你自己做出什麼事,你不知道?”
白霓曼打個哈欠,身姿窈窕的倚靠著柳樹,“我當然不知道,你有話就直說,沒話就滾蛋,我可沒工夫陪你玩。”
冬蘭氣得臉色發紫,“你在木正妃的木瓜銀耳羹裏下了毒!下的毒是蜈蚣粉,會讓人的傷口潰爛,你不承認嗎?”
“你知道我家主子病了,額頭受傷,所以故意害她毀容,想要借著木正妃的手,洗刷掉自己的嫌疑,你還敢狡辯!”
白霓曼微微一怔。
她定睛看向冬蘭,一聽說楚芸嵐中毒了,頓時睡意全無。
“你的意思是……楚芸嵐吃了木棉給的木瓜銀耳羹,所以中毒了?傷口開始腐爛?”
冬蘭急得眼淚快要掉下來,“你明知故問!解藥在哪裏?”
白霓曼哈哈大笑,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這真是風水輪流轉,她楚芸嵐高傲尊貴,臥薪嚐膽好幾年,竟然也有被人下毒的一天!”
冬蘭死死的攥著拳頭,恨不得一巴掌扇在白霓曼的臉上,叫囂道:“你別太得意!木正妃馬上就來主持公道!你這個毒婦一定會被趕出晉王府!”
白霓曼收斂了笑容,目光平和的瞧著冬蘭,“我該嘲笑你愚蠢?還是該讚美你忠心?木正妃不會來的,你隻能跪下求我。”
冬蘭不信。
她正打算死磕到底。
管家匆匆忙忙的趕來,“冬蘭姑娘,木正妃去了鴻福客棧,看望她的父親母親,要晚上才能回來,您還是改日再來吧。”
冬蘭大驚失色。
別的事能等,中毒一事,等不及了。
白霓曼仿佛早就預料到了這個結果,挑起了柳葉彎眉,嘴角掛著似笑非笑的表情。
“怎麼樣?我就說過,木正妃不會出現的。你既然想求得解藥,那就要有個求人的樣子,跪下磕頭,我或許心情好了,能給你指條明路。”
冬蘭咬住嘴唇,淚水在眼圈裏晃悠。
她在晉王府沒人撐腰,沒人幫忙,她又需要拿著解藥回去解毒。
為了主子,她認命。
冬蘭的雙膝一軟,咽下羞辱,跪在地上,重重的磕個響頭,“求白側妃拿出解藥,救一救我家主子。”
白霓曼得逞的笑了起來。
那笑容像是一條毒蛇看見了獵物,滿是驕傲和放肆。
“救命的藥,單單是下跪磕頭,怎麼能行?”白霓曼擺明要整她。
冬蘭錯愕的揚起下巴,震驚的盯著白霓曼,一字一句咬牙切齒道:“你別太過分了!”
白霓曼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伸手指著外麵的小路。
“你呢,跪著爬出去,從我的偏殿,一直爬到晉王府的大門口。等你順利的爬出去,我會考慮救你家主子一命。”
冬蘭的身體一顫,險些摔倒在地。
白霓曼也不著急,就笑眯眯的看著她狼狽不堪的模樣。
“用你的自尊,換取楚芸嵐的絕世容顏,怎麼樣?你不虧,楚芸嵐也不虧,我就是玩一玩圖個樂嗬,這世上可沒有免費的解藥。”
冬蘭一想到楚芸嵐的額頭上傷口化膿,潰爛的皮肉要一直爛到骨頭才能停止。
她於心不忍。
奴婢保護主子是理所應當的,冬蘭把楚芸嵐當成是主子,更是親人、姐妹。
她的手肘一彎,當真是趴在地上。
白霓曼笑得更加猖狂,“哈哈,對,你爬的很好,好像一個喪家犬,慢慢的爬,我就跟在你的後麵,看著你爬。”
冬蘭忍住恥辱。
晉王府的婢女和家丁,很多人都認識冬蘭。
如今,看到冬蘭被羞辱的連個人都算不上,一個個暗暗看笑話。
明明很短的路徑,冬蘭整整爬了半炷香的功夫。
她的衣袍被石頭子兒磨破了,雙手全都是灰色的塵土,膝蓋和手肘磨損的生疼。
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
冬蘭的心中隻有一個信念:拿到解藥,回去給主子服下。
然而。
當她爬出晉王府的正門,匍匐在台階上,仰起頭的時候。
她看到了白霓曼陰笑的嘴臉。
“白側妃,解藥呢?”冬蘭艱難的站起來,一個踉蹌,又摔在地上。
白霓曼不解的眨著眼睛,“什麼解藥?”
冬蘭瞬間發瘋,雙手抓住白霓曼的褲腿,瘋狂的嘶吼著,“蜈蚣粉的解藥!你說過我跪下磕頭,我爬出來,你就交給我解藥!你怎麼能說話不算數!”
白霓曼一腳踢翻了冬蘭。
她嫌棄的拂了拂衣袍,鄙夷道:“根本不是我下的毒,我怎麼知道解藥在哪裏?你自己願意被我耍,你活該。”
冬蘭徹底崩潰。
剛剛的堅強全部崩塌,她坐在地上狼狽不堪、嚎啕大哭。
白霓曼朝著家丁揚了揚下巴,“趕緊把門關上,以後這種閑雜人等,不要隨便放進來,小心汙了王爺的名聲。”
隨著晉王府的大門‘咣當’一聲被關上。
冬蘭的一切努力都白費了。
兩名隨行的家丁見狀,也不敢反抗,隻得架起冬蘭的胳膊,拖著她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