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年瞄了一眼寧子衡,沒敢主動說出來‘一萬兩黃金’的酬金。
寧子衡表情冷淡,嗓音涼薄,“本王和紀兄是君子之交,王妃不要曲解玷汙本王的清譽。兄弟之間,難道不該兩肋插刀、傾囊相助嗎?”
楚芸嵐被逗笑了。
她一雙杏眸又明又亮,白皙的肌膚幹淨優雅,臉上掛著一抹鄙夷,“臣妾對於晉王的‘兩袖清風’沒興趣,至於紀公子母親的疾病,有兩點要講清楚。”
寧子衡眼神冷冰冰的看過去,心底莫名的升起一股煩躁。
楚芸嵐無視掉了他厭惡的神情,朗聲道:“其一,白霓曼的病,根本不是癌症晚期,她是為了陷害我、折磨我,故意假裝有病。”
寧子衡瞬間麵如死灰,仿佛什麼見不得人的醜事被人挖出來一樣。
楚芸嵐繼續說:“其二,我並非不想救紀公子的母親,隻可惜生老病死,有些事並非人力能夠掌控,癌症晚期哪怕是再過一百年,都無法保證痊愈,我真的無能為力。”
話落。
楚芸嵐從醫藥箱中取出來幾盒緩解疼痛的藥,命令冬蘭遞給紀年。
“這是能減輕你母親痛苦的藥,癌症晚期患者會疼到睡不著、吃不下,太痛苦的時候,隻能依靠吃藥維持,可惜,她活不過半個月了。”
“你說什麼?!”紀年瞬間暴跳如雷。
寧子衡見狀,馬上高聲訓斥道:“你在胡說八道什麼蠢話?”
楚芸嵐烏翹的睫毛眨動兩下,寒冷的氣息從身體裏散發出來,“紀公子,您回去好吃好喝的伺候好你母親,不要讓她臨走前留下遺憾,這就是唯一的孝順。”
紀年無法接受這個事實,猛地從座位上蹦起來。
他整張臉憤怒到扭曲,眉宇間充斥著無法遏製的怒意,仿佛熊熊燃燒的火焰,摧枯枯朽的要將楚芸嵐吞噬掉。
“簡直一派胡言!你不想救,就直說!你想要什麼?你要多少錢?你開個價!一萬兩黃金都買不到你的救命藥嗎?”
楚芸嵐嘴角微微往上扯,冰冷的笑意不達眼底,“原來酬勞是一萬兩黃金啊,晉王真是獅子大開口敢要錢,紀公子也真是財大氣粗給得起。”
可惜,哪怕花費十萬兩,都救不回一個臨死之人的性命。
楚芸嵐前世見過了太多的死亡,無論貧窮富貴,在生命逝去的那一刻,誰都無力改變。
紀年麵如死灰。
他理解不了整件事,攥緊拳頭,惡狠狠的瞪著楚芸嵐,“晉王妃!不管多少錢,你都不肯治好我娘的病,對不對?”
楚芸嵐驚訝於他歪曲事實的能力。
“紀公子,我說的非常清楚,你娘已經支撐不過半個月了,她的癌細胞已經擴散到全身上下,誰都治不了。”
紀年張了張幹裂的嘴唇,瞳孔裏滿是死寂和荒涼。
“我就不信了,堂堂大寧朝,沒有你楚芸嵐,我還找不到第二個神醫?”
紀年撂下一句狠話,氣得拂袖而去。
臨走前,他又朝著寧子衡拱了拱手。
“晉王!那顆夜明珠,全當做是孝敬您的,至於一萬兩黃金,既然晉王妃死都不肯治好我娘,在下也不想白白糟蹋了錢!”
寧子衡臉色尷尬到極點。
等到紀年怒氣衝天的離開,寧子衡霎時間暴躁如雷。
“楚芸嵐!你這是故意讓本王下不來台!故意讓本王難堪?看到本王落魄,你就滿意了是不是?”
楚芸嵐揉了揉亂跳的太陽穴,“晉王,我不是華佗在世,什麼疑難雜症都能治好。你當初答應紀年的時候,其實是希望我每日割血,喂他的母親吧?”
寧子衡眉心抽了抽,心虛的避開了楚芸嵐審視的眸光。
楚芸嵐的心底一片蒼涼,更多的是憤恨和不滿,“果真被我猜中了,用我的命,換取一萬兩黃金,晉王你還真是好謀算。”
寧子衡心情煩躁,英俊的麵孔浮現出一絲不耐煩,“如果割幾碗血,能夠治好他母親的病,這是兩全其美的好事。過後我再山珍海味幫你補回來,如何?”
那副高高在上,又桀驁不馴的樣子,似乎是將楚芸嵐當成了隨意宰割的牲口。
“嗬嗬。”楚芸嵐幹啞的笑了兩聲,“又是割血?晉王的癖好真特殊,我會死的,再割血給別人入藥,我真的死了晉王也無所謂嗎?”
明明已經害死了原主,如今連她也不放過?
楚芸嵐開始怨恨眼前的男人。
最開始,對他隻是憤怒、厭惡、嫌棄,如今,楚芸嵐看到他的所作所為,心底滕然升起一股恨意。
寧子衡的腦袋渾渾噩噩,被楚芸嵐這般咄咄逼人的質問,他的心頭幹巴巴的發疼。
“算了!既然你不想救她,本王也不強人所難,你耍脾氣也要有個限度,早點收拾好東西,早日搬回晉王府。”
寧子衡不想再糾纏別人的事,眉心擰成一團,渾身透著寒氣。
楚芸嵐絕望的合上眼皮。
對於眼前這個男人,她真的一丁點都喜歡不起來。
對於過去造成的傷害,她真是無法原諒。
“晉王,臣妾乏了,您請便吧。”
楚芸嵐起身,邁開優雅的步子離開。
寧子衡伸手,一把握住了楚芸嵐的手腕,皮膚接觸的地方,冰涼的讓人心寒。
“晉王是打算動手嗎?臣妾會還手的,而且,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楚芸嵐的睫毛顫顫悠悠抬起,漂亮的杏眸裏滿是寒冷。
寧子衡猶豫了一瞬。
以前,他在楚芸嵐的眼睛裏看到的永遠都是愛意,滿滿的都是自己。
如今,那雙眼睛依然很美麗,可是,卻沒有半分他的身影。
“王妃,你……你當真不回去了?”寧子衡第一次有種快要失去楚芸嵐的錯覺。
連帶著,他的聲音都有些發抖,語氣明顯柔和下來,支支吾吾的問:“本王到底怎麼做?你才能搬回晉王府居住?”
楚芸嵐壓根就不會回去。
“晉王,你當務之急是照顧好你的白側妃,早日誕下皇子,給你們皇家開枝散葉。至於臣妾的事,臣妾自己會看著辦,就不勞煩王爺多費心了。”
說罷,楚芸嵐狠狠地甩開了寧子衡的大手。
她嫌棄的往衣服上蹭了蹭手腕,宛如被什麼髒東西碰到了一樣,加快步伐離開了大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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