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不想做郡主
“什麼時候想起來的，都想起些什麼事情了？”齊垣裝作若無其事的問。
細細一想她應該沒有想起那些很重要的事情，不認這段時間跟自己說話不會是這樣的態度。
“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想起來的，有時候我再去想以前的事情，就發現自己腦子裏多了許多回憶，而那些都是之前所沒有的。”
他們就靜靜地躺在一個角落裏，尋常時候也不出來。
“不過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還是斷斷續續的，我覺得沒有必要跟先生說。”她有些心虛的解釋。
“這不是壞事，慢慢的你會想起更多事情的。”他安慰道。
如果一開始陸知行沒有給她用藥，或許如今陸難已經想起來絕大部分的事情，她就不會像現在這樣迷茫和不知所措。
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溫和無害。
陸難幫著他把棋盤上的棋子都收拾好，兩人在寺裏用了齋飯，一起下的山。
齊垣這一次是騎馬來的，若是以前陸難一定會讓他帶自己騎馬，可如今她連讓齊垣跟自己坐一輛馬車的膽子都沒有。
兩人最終各回各家。
去了雍林寺的第二天，宮裏的馬車就停在了陸家的大門口，陸難被殿春從被窩裏拉起來，迅速地收拾好從走出陸家的大門。
“姑娘。”玉嬤嬤依舊是客客氣氣的給她行禮。
陸難忍不住打了一個嗬欠，昨兒她很晚才睡著，之後又做了噩夢，要是玉嬤嬤不來興許如今她還在睡著呢。
“玉嬤嬤好。”同她問了好之後陸難就隻覺得上了馬車，玉嬤嬤緊跟其後。
馬車裏陸難還是嗬欠不斷。
“姑娘看起來似乎有些憔悴。”玉嬤嬤道。
雖然陸難的眉眼依舊是精心描畫過的，可她眼底卻沒有之前的那種神采。
“昨兒睡得不是很好。”剛打完嗬欠的陸難眼底還有些濕潤。
是睡得很不好，換做以前，如果是睡在侯府那昨晚她一定會半夜去齊垣的屋裏找他。
“一會兒進宮之後讓太醫給姑娘瞧瞧。”玉嬤嬤客套的說了這麼一句，陸難隻是點著頭應下，連客氣的心思都沒有了。
昨晚的事情她不想再去想，如今她更關心自己這次進宮會不會遇到謝貴妃，按照皇後以往的做派，不管是進宮還是出宮她都會讓人護送自己，如此一來就算是遇到了謝貴妃她可能也沒有搭話的機會。
但也不全然是這樣，以前謝貴妃並不想同自己說話，可今非昔比，或許謝貴妃跟自己一樣，也想同自己說說話。
想著自己的事情，陸難眉頭微微皺著，一路上都沒有跟玉嬤嬤說話。
果真如她所想，從進宮門一直到來到皇後宮中，路上她都沒有遇到什麼人，皇後早就備好了瓜果點心等著她。
行過禮之後，皇後像往常那樣朝她招手示意她到自己身邊來。
除了乖乖照做陸難也沒有別的選擇。
“怎麼看著你憔悴了些，可是最近遇到了什麼不開心的事情？”皇後拉著她的手問。
有玉嬤嬤之前的那句話在先，陸難也隻當皇後是同自己客套，她連回答都沒有變：“我昨晚睡得不是很好，看著就沒那麼精神。”
這一路她的瞌睡倒是醒了不少。
皇後心疼的看著她，在她手背上拍了拍，道：“委屈你了。”
陸難聽得雲裏霧裏的，不過是做了個噩夢，還談不上委屈，皇後對自己也太溫柔了些，她又想若是皇後的小公主還在，該是怎樣的受盡寵愛。
“不妨事的，今兒睡前我會讓殿春給我點一支安神的香，這樣就不會做噩夢了。”陸難反過來寬慰她。
聽到噩夢這兩個字，皇後的眉尖高高蹙起。
陸難被人攔下馬車的事情已經傳到了她的耳朵裏，如今她就以為陸難做噩夢是因為那件事情。
盛京的那些謠言，若是別人的她或許還要想一想，但關於陸難的皇後一個也不信。笑話，也不看看陸難是什麼人，用得著勾 引一個什麼都沒有的書生？
“本宮今兒召你進宮是有一件事想要問問你的意思。”跟陸難說話的時候皇後臉上的表情和善了許多。
“問我嗎？”陸難滿臉的疑惑。
皇後能有什麼事問自己呢，她想不出來。
“嗯。”皇後點點頭，繼續道：“本宮打算讓皇上封你做郡主。”
皇後說話的時候一直注意著陸難的反應，見自己說完之後她既沒有驚訝也沒有驚喜，她隻是一臉迷糊的看著自己，像是沒睡醒一樣。
“郡主？”陸難重複這兩個字，她腦海裏浮現的是康寧郡主的臉，“為什麼？”她繼續問。
好端端的為什麼封自己做郡主，她對朝中之事雖不是很明白，卻也猜得道郡主不是想封誰就封誰的。
“你不喜歡嗎？”皇後問她，話裏帶著幾分失落。
若是換做別的人早就感恩戴德的朝自己磕頭了。
陸難隻是看著有些迷糊，實際上如今她的腦子十分清醒。
“娘娘，這個不是喜不喜歡的事情，我什麼都沒有做，怎麼能封我做郡主呢？”
天上突然掉下來的餡餅容易把人砸暈，陸難如今的感受無異於自己什麼錯都沒有，結果卻糊裏糊塗的進了監牢。
“誰說你什麼都沒有做的，你進宮陪本宮說話那麼多次，光這一點在盛京就無人能及。”皇後打趣道。
其中一次陸難還差點丟了命，那件事她一直耿耿於懷，想補償陸難些什麼又找不到合適的時機，也想不到該怎麼補償。
如今她身上背了那麼多罵名，皇後覺得自己或許能做些什麼，那些人之所以會找陸難的麻煩不就是覺得她身份低下無人撐腰嗎。
以她如今的名聲，往後要想在盛京找一個好婆家的確是有些麻煩，可若陸難成了郡主那就不一樣了。
郡主是有品級的封號，往後想娶她的人還要看看自己夠不夠格。
聽了皇後的話，陸難輕笑出聲：“娘娘就會哄我，這算什麼理由，分明是您偏愛我，盛京裏想進宮陪娘娘說話的人多了去，娘娘若是不攔著，要不了一天長春 宮的門檻就能被踏平。”
把這個作為封她做郡主的理由實在是難以服眾。
“我不想做郡主。”陸難認真的說著。
摸不準她這句話的意思，皇後臉色也變了變。
“我阿娘會不高興的。”陸難笑了笑道，“我知道娘娘是為我好，您一定是想著我成了郡主之後，就不會再有人欺負我，就算他們想也沒有那個膽子。”
陸難覺得自己的腦子好用了許多，如今有許多事不用別人說的十分清楚她都能很快想明白。
她知道皇後一定是聽說了自己最近的事情，想為自己抱打不平。
“你跟你阿娘……”皇後試探著問。
她知道陸淩雲不喜歡陸難這個女兒，也打聽到這十多年母女倆的關係十分別扭，可陸難提起陸淩雲的時候永遠是敬重憐愛的語氣。
皇後都有些覺得陸淩雲不知好歹了。
“我阿娘因為我受了很多苦，她對我來說十分重要。”陸難的話說得十分籠統。
康寧郡主是謝家的女兒，自己的生父也是謝家的人，如果自己成了郡主阿娘會怎麼想？
她一定會覺得自己舍棄了她，覺得自己想成為謝家的人。
那樣的話或許阿娘以後見都不想再見到自己。
“這跟你當郡主有什麼關係，你成了郡主，她應該為你高興才是。”皇後表情嚴肅了許多。
哪有不希望自己女兒過得更好的母親，陸難如果成了郡主，不管是對他自己還是對陸家來說都是百利而無一害的事情，皇後想不出陸淩雲有什麼可不高興的。
“娘娘。”陸難往她身邊靠了靠，挽著她的胳膊開始撒嬌，“我不想要嘛，我要是成了郡主那豈不是坐實了我陪伴娘娘是另有所圖的謠言。”
陸難覺得人太容易被麻痹了，如今的自己做什麼都是錯的。
成不成郡主都會被人戳著脊梁骨說，先生說自己失憶之前名聲比現在好得多，她實在太好奇失憶之前得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那時候的自己是怎麼做到的？
“誰敢說本宮饒不了他。”一說起關於陸難的謠言皇後就火大。
雖然不滿陸難的拒絕，可陸難抱著自己的胳膊撒嬌又讓她很受用。
“娘娘不要擔心我，我沒有事情的，您想啊，我這樣沒有規矩的人，讓我做郡主就像是把我裝進袋子裏，我怎麼都會不舒服的。”
“我不會受人欺負的，您別忘了我先生是靖勇候。”說到最後，陸難把齊垣都搬了出來。
之前自己打人的時候的確都是把齊垣搬出來嚇唬人家。
皇後還在猶豫，她一開始想的還是將陸難認作自己的義女，那樣可就不是郡主那樣簡單了。其實一開始她就想過陸難會拒絕自己，不過當陸難提到陸淩雲的時候，皇後心底還是有些不悅。
怎麼偏偏陸淩雲是陸難的母親。
“靖勇候又怎麼樣，他又不能護你一輩子。”皇後還是不死心的說了這麼一句。
陸難是靖勇候的學生又不是靖勇候的夫人，再過幾年誰還會給她這個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