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解決了
自從察覺到自己對齊垣的感情之後，陸難覺得自己像是突然開了竅，許多以前沒有意識到的事情如今全都變得一目了然。
她想起兩人的初見，想起封幸看到陸知言時近乎癡迷的笑容。
所以是一見鍾情嗎？
那阿姐呢，阿姐是不是也跟他一樣？
陸難一臉了然的笑，封幸卻被她這個問題問得腦袋發懵，唇角微微勾起又掉下來，然後再繼續往上揚，如此反複，他的臉都有些僵了。
封幸沒有說話，他的反應卻又說明了一切。
他沒有陸難那麼遲鈍，在第一次見到陸知言後封幸就很快意識到自己心底的那份悸動，可他也知道自己不能跟陸知言走得太近。
這段時間他一直都注意著陸知言的動向，他費盡心機的製造出現的在陸知言身邊的機會，但每一次他都隻是遠遠的看著她，並不上前搭話。
好幾次陸知言都注意到他，她會客客氣氣的跟他打招呼，每次封幸會擺出一臉不耐煩的模樣，實則心底已經樂開了花。
陸知言也不在意他的態度，再見到他時還是會客客氣氣的打招呼。
人少的時候封幸的態度就會軟和許多，還會主動同她說幾句話，有時陸知言就會同他說一些自己的事情。
幾天前陸知言就提過她今兒會跟朋友一起遊湖，封幸打聽到了陸知言要和那些人一起去，什麼時候去，去什麼地方，這一次他也打算遠遠的看著她。
等到了地方之後封幸才發現那些人裏麵沒有陸知言的影子。
覺得陸知言沒有欺騙自己的必要，他也的確打聽到了那些人跟陸知言有約，再回來又沒有聽說陸家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放心不下他就翻了陸家的圍牆，誰知道這麼巧翻到陸難的院子裏，還被人家抓個正著。
也好在是翻到了陸難的院子裏。
“今天的事你不要對別人說。”封幸看著陸難認真的道。
說來奇怪，他同陸難的來往其實並不是很多，但每次他跟她說話的語氣都十分熟稔，就像是相識多年的老友，不用擔心自己的請求會被拒絕。
“連我阿姐也不能說？”
封幸點頭。
“我阿姐是不是還不知道你喜歡她。”要是陸知言知道，之前跟自己說起齊垣的話時就不會是那樣的語氣。
封幸不答，不過從他的表情裏陸難也能看得出答案來。
“你不說我阿姐是不會知道的，我娘最近可是在給我阿姐相看親事，你要是不讓她知道，說不準明兒我阿姐的親事就會定下來了。”陸難的語氣帶著幾分幸災樂禍。
問完她又想到自己，自己不就是偷偷喜歡齊垣又不敢讓他知道嗎。
“你阿姐很好，她應該嫁給一個很好的人。”封幸的語氣十分認真。
他希望陸知言嫁給一個很好的人，而他不是什麼好人，他隻是一個紈絝，一個一無所有的紈絝。
“你不好嗎？”陸難順著他的話問。
在她看來封幸是極好的，他身上沒有陸知行和齊垣的那種老成，他是閃閃發光的少年，毫不掩飾自己的喜歡和厭惡。
可他也隻是一個少年。
“我和你阿姐不是一路人。”封幸的語氣低落了許多。
從一開始他就知道自己和陸知言之間沒有什麼可能。
陸難沒有答話。
自己的事情都是剪不斷理還亂，如今她那裏還能給封幸出主意呢。
“你以後有事可以直接從正門進來找我，不要再偷偷摸摸的翻到我的院子裏來。”陸難警告他。
“誰稀罕來找你。”封幸有些輕蔑的笑道。
他向來這樣，口不對心。
封幸在陸難略帶鄙夷的目光之下一躍跳上院牆，“小爺走了。”說完他的身影就消失在院牆上。
過了好一會兒陸難才看向自己身邊的言襄，他會意帶著她從剛才言襄翻出去的地方也躍了出去——如今季淑貞還在府上，她如果直接從正門離開的話一定會驚動季淑貞。
而她不想驚到季淑貞。
躍出高牆，陸難和言襄在外麵等了一會兒，一輛馬車緩緩朝他們駛過來，殿春從車廂裏探出一個腦袋，馬車在陸難麵前停下，陸難很快上了馬車。
馬車朝侯府駛去。
這回齊垣倒是在家，不僅他在，侯府還有有其他的客人。
“愣在那裏做什麼？還不進來。”齊垣對呆呆站門外的陸難道。
陸難又看了看屋裏坐在上首的宋緒之，一臉的為難。
這個時候太子殿下怎麼會在侯府？
陸難邁步進屋，她先是朝宋緒之行了一個禮，宋緒之沒有為難她，行過禮之後陸難就小步小步的朝著齊垣走去。
齊垣看了一眼自己身邊的位置，陸難順從的在那個位置上坐下來。
“侯爺同陸姑娘當真是感情深厚。”宋緒之意味深長的說了這麼一句。
換做是以前陸難一定會當他說的是自己和齊垣之間的師生情深厚，如今她起了別的心思，一聽這話便不自覺的緊張起來。
她轉過頭去偷偷看了一眼齊垣，見他麵色不改，陸難心裏有些失望。
果然是她一廂情願，先生對她並沒有別的心思。
齊垣沒有接宋緒之的話宋緒之也不覺得尷尬，他看向陸難，目光坦然，好似那天非說要見她的人不是他一樣。
“陸姑娘十六了吧。”
宋緒之這一句話讓後陸難和齊垣同時警惕起來。
倒不是陸難的年紀不能說，隻是這個問題從宋緒之口中問出來並不是那麼適合。
“男女有別，殿下不該問我這個問題。”陸難板著臉，看上去似乎十分不悅。
自從她察覺到自己對齊垣的那點兒心思之後，這句話就像是刻進了她的腦海裏，總會在適合的場合蹦出來。
沒料到陸難會說這樣的話，宋緒之和齊垣俱是一怔。
“陸姑娘不要誤會，孤沒有別的意思，隻不過這幾日母後總是跟孤提起陸姑娘的親事。”一句話說得含糊不清。
別有深意。
“我之前說想要回青州，娘娘希望我能留在盛京。”說這話的時候陸難麵朝著齊垣，像是特意說給他聽的一樣。
“還請殿下替我給娘娘帶一句話，我娘已經在給我相看親事，請娘娘不必擔心。”陸難說話的時候還是在偷偷注意著齊垣的表情。
即便是她說季淑貞已經在給自己相看親事的時候齊垣也沒有什麼反應。
他好似對自己的親事一點兒都不關心。
算了，他對自己的親事都不關心。
“哦？”宋緒之有些好奇起來，“陸姑娘的母親在為陸姑娘相看親事？”
宋緒之對陸難的了解不如齊垣那麼多，不知道陸難口中的娘說的是季淑貞而不是陸淩雲，還當母女倆的關係已經緩和了。
隻是即便陸難的母親在給陸難相看親事齊垣也無動於衷嗎？
“是。”陸難的回答十分簡潔，臉上的表情卻不那麼和善，說完她低著腦袋看著自己的鞋尖不出聲。
“不知陸姑娘的母親都給陸姑娘相看了哪些人家？”宋緒之接著問。
陸難有些惱了。
自己都說了男女有別，他怎麼還在刨根問底。
“男女有別，殿下怕是有些過了。”齊垣終於開了口。
宋緒之臉上的笑意更深。
看來也不是無動於衷。
又說了兩句客套話，宋緒之終於起身離開。
屋裏隻剩下自己和齊垣兩人，陸難終於鬆了一口氣。
“見到太子你這麼緊張做什麼？”齊垣開口，話裏帶著幾分揶揄。
她看他一眼，似嗔似怨：“他是太子，我見了他自然緊張。”細細小小的聲音，越說陸難越沒有底氣。
這是假話，他緊張不是因為太子的身份，而是因為太子把她和齊垣的事情看得透透的，她怕太子會在齊垣麵前說出什麼讓自己難堪的話。
跟封幸一樣，她不希望齊垣發現自己對他的喜歡。
“嘖。”他嗤了一聲，“我倒不知你是這樣的守規矩的人。”
陸難埋著腦袋不說話。
“事情已經解決了。”齊垣忽的又說了這麼一句。
她緩緩抬起頭來，一臉迷糊的望著齊垣。
什麼已經解決了？
“李氏的那件事情。”他繼續給她解釋。
陸難立即來了興致，眼底燃起兩簇火苗，眼巴巴地盯著齊垣看。
“已經解決了嗎？怎麼解決的，先生能不能細細跟我說一下，是秋娘自己去官府說清楚的嗎？”一激動陸難的話就變得多了起來。
齊垣微微皺起眉，重複道：“秋娘？”說完他臉上的笑就冷了好幾分。
看來她並不是完全的信任自己。
“你既然連秋娘都知道，又何必再問我。”說完他不再開口，顯然是不打算把事情怎麼解決的同陸難說。
陸難也不說話，坐在一旁小心翼翼的覷著齊垣的神色。
自己是做錯了什麼嗎，他看起來好像不是很高興。
“我隻知道秋娘，別的都不知道，先生還是告訴我吧。”陸難的語氣十分誠懇。
她還沒有機會知道更多。
話雖然是怎麼說的，但陸難心底還是覺得，再多一點兒時間言襄一定會查到一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