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換衣裳

第217章 換衣裳

就在她以為齊垣還是會像剛才一樣不理會自己的時候,他睜開眼了。

“隻能你來得?”他目光銳利,逼得陸難不敢與他對視。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先生。”越說她聲音越小。

齊垣嗤了一聲沒有說話,偷偷抬頭見他似是又打算閉上眼睛,陸難忙開口說:“先生是不是已經知道我來這裏做什麼了?”

她出來的時候太子還在樓上,齊垣應該沒有見到才對,而且從她上車到現在齊垣也沒有說過什麼,可陸難就是覺得他應該什麼都知道了。

“不知道。”齊垣隨口應道。

陸難不信。

“我是來見太子的。”破罐子破摔,她鼓起勇氣道。

“嗯。”齊垣隻是應了一聲,並沒有多大的反應,她一下子蔫兒了下去。

就這樣嗎?她還以為他會為此不高興呢。

隨即陸難很快反應過來,是自己喜歡先生,對方並不知情,況且她一而再再而三的不聽話,先生不想管她這樣的學生也不足為奇。

若不是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先生或許根本就不會讓她上馬車。

這麼一想她越發的失落。

“太子說二皇子最近在許多地方提到我的名字,我在想他是不是也知道了我的身世。”也不管齊垣是什麼反應,陸難一個勁的往下說。

齊垣靜靜地聽著,也不開口搭話,見他沒有繼續閉目養神陸難已經很滿足。

“我一開始不想來的,可送信的人說我如果不來,要不了兩日太子就會到我家去指名道姓的要見我。”陸難開始解釋自己過來見太子的原因。

“他要同張相卿成親了,我不希望他去我家,也不想我哥哥知道我同太子有來往。”

“他不會做那樣的事。”齊垣終於開了口。

突然的一句話讓陸難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先生怎麼能確定?”回過神之後她問。

他又不會算命,怎麼還能知道太子會做怎麼樣的事情。

“你同張相卿交好,下個月兩人就要大婚,這個時候他怎麼可能公然上門指名道姓的要見你。”齊垣不屑的說著。

再者如今宋緒之和二皇子之間麵上風平浪靜,實則暗湧凶流,這個時候怎麼可能再生出別的枝節來。

陸難瞪大了眼睛驚詫的看著他。

“所以我是被太子殿下騙了嗎?”她有些不確定的問。“他騙我做什麼,這對他有什麼好處?”

也不全然是騙,太子還告訴她二皇子的事了。

“早告訴你他對你餘情未了,沒事不要見他,看來我說的話你是一句都沒放在心上。”齊垣輕輕哼了一聲,別過頭去不看陸難。

陸難啞然,是不是每個人喜歡別人的方式都不一樣,她真的絲毫沒有感受到齊垣說的太子對自己餘情未了,她甚至覺得太子有些恨自己。

“先生說的話我都有記著。”沉默了半天她才憋出這麼一句話來。

如果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在酒樓門口遇到齊垣時她就不會那樣緊張和心虛。

她隻是想要快些成長起來,想要看看在不依靠他的情況下自己能不能把事情做好。

齊垣並未接著責備她,陸難卻覺得這是他對自己失望透頂的表現,她情緒越發的低落,一路上也不再開口。

馬車走了小半個時辰這才停下來,陸難剛剛在車上睡了過去,馬車停下來時她還迷迷糊糊的,見齊垣在自己之前下了馬車,陸難瞬間清醒過來,她忙掀開車簾鑽了出去。

齊垣就在外麵等著,他朝她伸出手來,陸難有些愣住。

“還不下來?”他話裏帶著幾分厲色,陸難忙將自己的手遞給齊垣,在他的攙扶下下了馬車。

之後他沒有鬆手。

跟前幾次她主動牽他的手時一樣,他的手依舊溫暖,不一樣的是陸難開始覺得不自在,周圍人來人往嘈雜不堪,她卻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一下又一下,無比清晰。

陸難想掙開又舍不得。

“走吧。”齊垣拉著她往前去。

陸難從沒來過這條街,不知道這個時候盛京還有這樣熱鬧的地方,華燈初上,街兩側的店鋪卻全都開著,街上人 流如織,女子的嬌笑聲從未斷過。

“先生,這是哪裏啊?我怎麼沒來過?”朝前走了幾步之後陸難往齊垣身邊湊了湊問。

這裏雖熱鬧,於她來說卻好像是另一個世界。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齊垣護著她繼續往前走。

兩人幾乎是要從街頭走到街尾,在陸難再次開口之前齊垣帶著她拐進了左側的一家客棧裏。

已經入夜,客棧一樓的大廳裏有不少人在吃飯,齊垣直接拉著陸難上了二樓,一進門齊垣就將陸難往自己身邊拉,他抬起手,寬大的袖擺將她遮了個嚴嚴實實,陸難唯一能看到的就是自己腳下的路。

上了二樓,齊垣帶著她進了其中一間客房,然後才移開自己遮擋著陸難的手,她這才看清屋裏的情景。

屋裏擺設簡單,進門是一張四方的桌子,比樓下大廳的略小些,在裏麵擺著一張床,上頭是藍底白花的被褥,並無什麼特別之處。

“先生,我們過來做什麼?”陸難理了理自己的頭發問。

自己這還在盛京城內嗎?

“你不是想知道冒用你身份的人是誰嗎?”齊垣眼中帶著幾分狡黠。

聽他這麼一說,陸難瞬間來了興致。

隻不過這兩者有什麼關係?

“那我們來這裏做什麼,那個冒用我身份的人住在這裏嗎?”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他語氣神秘兮兮的。

陸難剛在桌旁坐下沒多久就有人敲響房門,她緊張的站起身來看向齊垣。

“坐著吧,是平安。”說完齊垣衝門外道:“進來吧。”

房門被打開,進來的果然是平安,他手中還拿著一個包袱。

“侯爺,您要的東西都在這裏了。”平安將自己手中的包袱遞給齊垣。

“知道了,你先下去安排吧。”

讓後平安又退了出去,齊垣轉過來將那個包袱遞給陸難:“把這個換上,我帶你去個地方。”

陸難把包袱打開,裏麵是一套男裝,她把衣裳展開來,衣裳不大,應當是按著她的身量做的。

先生是早就打算帶自己過來?

“還站著做什麼?”見陸難一動不動,齊垣催促道。

她一臉為難的看著他。

“您在這裏我怎麼換?”她聲音細細小小的,話還沒說完就紅了臉。

雖然曾睡在同一張床上,但在齊垣麵前換衣裳卻是沒有過的事,以前也就罷了,如今她哪裏做的出這樣的事。

齊垣沒有離開,而是轉過身去。

“你換吧,我不看你就是。”

陸難:“……這不是看不看的問題。”

他轉回來:“那是什麼問題?”

陸難被他的話一噎,臉又紅了幾分。

“男女授受不親,您留在這裏我不好意思。”她聲音越發的小了。

“你要睡在我屋裏的時候怎麼不說這話?”

料到他會說這樣的話,陸難反倒是鬆了一口氣。

“我那時候害怕嘛,怎麼能跟現在比,先生您留在這裏,我緊張得手都動不了了。”心下著急,她說話的語調越發嬌軟。

“外邊人多眼雜不是很方便,你忍耐一些,我不會偷看你的。”齊垣話裏帶著幾分安慰,轉過來的臉上卻帶著幾分壞笑。

其實出去也不是不可以。

惦記著他說的冒用自己身份的那個人,一番思量之後陸難還是妥協了。

她抱著那件衣裳往床邊去,一邊走還一邊回頭看,見齊垣一直是背轉過身去不看自己,陸難這才轉身麵朝著床開始脫衣裳,途中還不忘回頭看看齊垣有沒有偷看。

陸難沒有穿過男子的衣裳,摸索了好半天才將那件衣裳套到自己身上,她的發髻因為穿衣裳被弄得亂七八糟。攏了攏身上的衣裳,轉過身來時陸難見齊垣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轉過身來,嚇一跳她捂著自己的領子往後退了兩步,直到撞到床邊這才停下來。

“您說過不看的。”陸難有些氣憤的指責他。

“你換好了我才轉過來。”

“您背後又沒有眼睛,怎麼知道我什麼時候換好的。”陸難很快抓住他話中的漏洞。

齊垣笑眼望著她,眼底帶著幾分揶揄,陸難被他有些不自在,她又開始說服自己,方才自己隻是換一個外裳罷了,當初她和齊垣躺在一張床上的時候不也隻穿了中衣嗎。

給自己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設,在對上齊垣帶笑的眼時她還是功虧一簣。

“我又不是你,我耳力過人,就是不看光聽我也聽得出來你有沒有穿好。”齊垣朝她走過去,陸難還在理著自己亂掉的發髻。

她不想要在他麵前亂糟糟的。

“別理了,把你頭上的首飾都卸了,你如今穿的是男裝。”他提醒她。

陸難停下手中的動作,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這是一個小廝才會穿的衣裳。

齊垣要她穿這樣的衣裳做什麼?

“我不會梳頭。”

她上馬車的時候殿春被齊垣打發回去了。

“把首飾卸了,我給你梳。”說著齊垣就朝她伸出手去,陸難捂著自己的腦袋躲到一邊,將信將疑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