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歇著吧
如今陸知行再不敢這樣想，陸難有句話是對的，她隻是失憶，不是失智，比起五歲時她還是聰明了許多，便是沒了記憶，她也不再是五歲時的陸難。
她麵上聽她的話，實則她對自己的信任和依賴還不及她對靖勇候的多。
“我是怕哥哥知道之後就不準阿讓繼續留在我身邊。”陸難解釋，並沒有正麵回答她的問題。
她還沒說要是解不了毒阿讓就會殺了自己的事。
陸知行無奈的朝她笑。
“我剛才也說了不準，囡囡你聽了嗎？”
她被他說得有些不好意思。
“我隻要囡囡開心，自然不會勉強你做你不喜歡的事情，所以不管什麼事囡囡都可以跟哥哥說，明白了嗎？”陸知行輕聲細語，說得陸難心裏越發難過。
哥哥可真好，而自己以前那樣壞，阿娘說得對，自己跟哥哥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
禦醫沒能給阿讓看病，因為阿讓不見了。
那晚陸知行說過不準陸難晚上去找阿讓，所以第二日陸難特意起了個大早去看阿讓，房門敞著，他屋裏一片狼藉，人卻沒了蹤影。
將院子裏的人都問了個遍，沒人見到阿讓去了哪裏。
見到額頭一片青紫的陸難時齊垣有些驚訝。
“你還在學騎馬？”齊垣難得主動搭話，他以為她是從馬上摔了下來。
陸難心不在焉。
想得入神，陸難沒聽到齊垣的話，她的手摔倒時也蹭到了，今兒她連裝都懶得裝，筆也不握，隻懶懶的窩在椅子裏看著書案上的宣紙發呆。
阿讓會去哪裏呢？
“陸難。”齊垣提高音量喊了一聲，她嚇得微微一顫，這才慢慢回轉神來。
“先生喊我嗎？”陸難側頭看向齊垣。
他點頭，繼續道：“你額頭怎麼回事？”
陸難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這是她被阿讓扔出來時不小心蹭到的，看著駭人，其實沒那麼痛，痛的是被阿讓扯的那隻胳膊。
“昨晚阿讓毒發了，我不知道就跑去找他，他怕誤傷我就把我從他房裏扔出來，這是那時候不小心蹭到的。”陸難也不瞞著齊垣，簡略的同他解釋這些傷的由來。
齊垣微微皺眉：“大晚上的你去他房裏做什麼？”
“今兒禦醫要來給阿讓看診，我想去跟阿讓說，誰知道正好遇上他毒發。”陸難歎了一口氣，後來她才知道，是阿讓請別人把他綁在床上，怕的就是毒發的時候他控製不住自己會做出什麼傷害自己的舉動，誰知陸難一去就剪了他的繩子。
“先生，阿讓不見了，我找不到他。”陸難又繼續道。
往常阿讓雖然不是一直在她眼前，但是隻要陸難喊一聲，阿讓就很快會出現，早上陸難嗓子都喊啞了他都沒出現。
“過來。”齊垣朝她招手，陸難慢吞吞的往他那邊挪，走到他身邊又不上前，齊垣沒耐心等下去，伸手握住陸難的胳膊想把她拉到自己身邊。
“嘶。”剛握陸難的胳膊他就聽到一陣抽氣聲，齊垣忙鬆手。
自己太用力了？她怎麼這麼嬌氣？
“先生幹嘛，昨晚阿讓扯著我的胳膊把我往外麵拖，現在還疼著呢。”陸難狠狠地瞪一眼齊垣。
往常先生也不是會伸手的人，怎麼今兒偏偏扯自己的胳膊，莫不是知道自己胳膊痛，故意的？
齊垣不住的皺眉，在她家她都能被傷成這樣？
“褚瀾十一月初進京，到時候可以讓他給你的護衛看看，或許褚瀾知道他中的是什麼毒。”他沒有道歉，隻轉了話題。
他也是一時興起才去抓她的胳膊，誰知道偏遇到她手不方便的時候。
“我現在都不知道阿讓在哪裏。”陸難依舊是愁眉不展，她根本就不知道該去什麼地方找阿讓。
“他中了毒，肯定會回來找你的。”齊垣想起之前陸難說，要是最後沒有解藥，阿讓就會殺了她。
到時候要是阿讓對她下手，陸難毫無反抗之力，隻能等死。
偏她還一副毫不畏懼的模樣。
陸難歎一口氣沒說話。
“既然手不方便，就回去歇著。”齊垣道，他也合上手中的書站起來。
見齊垣往外走，陸難忙跟上去。
“先生要去哪裏？”她跟在他身後，亦步亦趨。
“去老夫人那裏。”
“我也去。”陸難忙接道，她現在還不想回家，一回家她就會想到昨兒的事，對阿讓的愧疚是真的，昨晚受到的驚嚇也是真的。
齊垣沒說什麼，由她跟著自己去。昨晚劉氏派人跟他說，要他今兒得閑到她院子裏去一趟。
兩人進了院門，丫鬟忙去通報，茹兒很快迎了出來。
“姐姐。”她喊了一聲，快步來到陸難身邊之後才對齊垣道：“父親。”
茹兒對齊垣的態度依舊是恭敬而又拘謹。
齊垣隻是點點頭，幾人繼續往前走。
“姐姐額頭怎麼了？”茹兒一邊走一邊壓低聲音問。
“不小心摔的。”除了齊垣，其他不知情的人問起陸難都是這樣答。
三人進了劉氏的屋子，丫鬟早就來報說陸難也來了，因此見到陸難時劉氏倒是一點兒都不驚訝，坐下之後劉氏命丫鬟給兩人看茶。
“母親今兒叫我過來是有什麼事嗎？”齊垣開門見山。
往常除了他自己來給劉氏請安，劉氏基本上不會找他，今兒特意將他請過來想必是有事情要同他商量。
劉氏沒說話，她看了一眼陸難，然後再轉向齊垣。
“無妨，母親有什麼事就說吧。”齊垣明白她是什麼意思。
劉氏是深閨婦人，常年禮佛很少出門，因此齊垣覺得她找自己商量的肯定不會是什麼需要保密的事情，陸難又心不在焉，說了怕是她也聽不下去。
“茹兒，去把東西拿來給你父親看看。”劉氏對茹兒道。
茹兒轉身進內室，很快捧著一個盒子來到齊垣麵前。
“父親。”她雙手將盒子遞給齊垣，齊垣接過，打開盒子，看到裏麵的東西時有瞬間愣住，很快回過神來時他便蓋上盒子，將它放到一邊。
這一放正好放到了陸難手邊，見齊垣剛才是那樣的表情，陸難對盒子裏麵的東西十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