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為什麼幫你
聽出他話裏的調侃,陸難微微噘著嘴,憤憤的看著齊垣。
“先生。”她拉長尾音嗔了一聲“問題就是我不想嫁給太子啊。以我的身份肯定是做不成太子妃,我要是去給別人做姨娘,我阿奶會難過的。”
而且張相卿那樣好,她才是最適合做太子妃的人。
齊垣不語,嬌養長大的孫女,她阿奶肯定舍不得與人為妾。
不過那人是太子,這件事就要另當別論了。
“給太子做側妃跟做尋常人家的姨娘不一樣。”
陸難覺得這句話有些熟悉,當初太子殿下也這樣說過。
可在她看來都是一樣的。
覺得陸難看自己的眼神帶了一絲失望,齊垣突然想收回剛才那句話,他不過是給她解釋一下,沒別的意思。
想了想,他到底沒有開口。
“先生也覺得我應該去給太子做姨娘嗎?”陸難聲音低低的。
“阿奶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囡囡能健健康康的長大,以後嫁給自己的心上人,兩人和和美美的過一輩子。”在青州時,阿奶這樣對她說。
那時候她年紀小,對心上人和嫁人沒什麼概念,隻想著要永永遠遠的陪在阿奶身邊。
現在她還是沒有什麼概念,還沒有心上人,嫁人卻成了她即將要麵對的事情。
陸難覺得自己的心底有什麼在不斷撕扯著,難受極了,眼淚就這樣不受控製的掉下來。
齊垣有些頭疼。
“陸難……”
“我沒哭。”陸難抹著眼淚打斷他的話。
她每次掉眼淚,先生都要說:陸難,不許哭。
“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告訴你兩者不相同,不是說就一定要你給太子做側妃。”
齊垣還是解釋一句。
“跟先生的話沒關係。”
“那你哭什麼?”
還是在他說完那句話之後就開始掉眼淚。
陸難不說話,她隻是想到了別的事情——不能跟先生說的事情,她沒想哭,卻又控製不住自己的眼淚。
“我最近在學騎馬。”她忽的說了這麼一句。
齊垣知道她是不想再繼續剛才的話題。
“嗯?學這個做什麼?”
捶個肩她都喊累,學騎馬她能行嗎?
“到時候先生就知道了。”
於是齊垣不再問。
“先生今兒教我寫字嗎?”陸難又問。
他知道她的意思,但凡用到“教”這個字,那必定是他握著她的手帶她寫。
“你先自己練著。”怕她再哭起來,齊垣沒有直接拒絕。陸難也不多問,乖乖回自己的位置上接著練字。
……
陸難跟阿讓說,讓他不必再跟著自己,她還是會給他找解藥,阿讓沒有理會她的話,每次陸難出門他都跟在身邊。
她越發愧疚。
陸難騎馬是跟阿讓學,他是嚴師,對她十分嚴格,有時候陸難都覺得阿讓是趁機讓自己多受一些苦。
坐在馬車裏,陸難大腿內側火辣辣的疼,手也磨破皮了,殿春正在給她擦藥。
“好好的姑娘學騎馬做什麼,手都磨破了。”殿春一臉心疼。
別的不說,她家姑娘的確是嬌養長大的,何曾做過這些事,
“好玩啊。”陸難順口答道,她知道隻有這個理由才能讓殿春說不出話來。
知道她貪玩,殿春果然沒有多說什麼。
“阿讓也真是的,也不知道讓姑娘歇會兒。”怪不了主子,殿春隻能怪教陸難騎馬的阿讓。
阿讓就在馬車外,她提高聲音,就是特意說給阿讓聽的。
“不關他的事,阿讓也是為我好。”陸難為阿讓說話。
這種情況下,阿讓肯教她她就已經很滿足,再說了,嚴師出高徒,先生待她那樣和善,這麼長時間她的字也沒多大進步。
陸難的話剛說完,馬車就停了下來,主仆倆看了彼此一眼。
可是阿讓都聽到了兩人說的話,對她們有什麼意見?
“陸難,是我。”馬車外傳來封幸的聲音,陸難掀開車簾探出半個身子。
已經過了鬧市,再拐個彎就能到陸家,眼下周圍沒有來往的人,馬車停下也不擋路。
是封幸攔下了馬車,見陸難露麵,他忙來到車廂這邊。
“是你啊。”陸難彎著眸子看他,臉上盡是笑。
一看到封幸她就想到新月姑娘。
“這些天你怎麼沒到茶園去?”封幸問。
茶園就是陸難常去聽戲的那個戲園子,以前是專門供人喝茶品茗的,後來登台的戲班子多了,來過不少名伶,茶園就改成戲園,專供人聽戲,隻是大家還是習慣稱它為茶園。
“我這些天太忙了。”
忙著跟阿讓學騎馬,學完之後,陸難覺得胳膊和腿都不是自己的,除了睡覺她什麼都不想做。她也沒有多愛聽戲,這種情況下怎麼可能還有精力去茶園。
“你找我有事情嗎?”陸難又問。
“你認識新月姑娘?”封幸也不客氣。
陸難點頭:“去茶園的人誰不認識新月姑娘。”
他不就是專門去看新月姑娘的嗎。
“那不一樣,你同新月姑娘說過話是不是?”封幸又繼續道,臉上表情有些煩躁。
還不止一次。
這幾天他仍舊每天去茶園,就為了等新月姑娘登台,她來過一次,唱完戲就匆匆離開,封幸還是沒跟佳人說上話。
旁人告訴他,新月姑娘素來這樣,隻在茶園登台,從不到哪戶人家去唱戲,唱完就離開,也不跟別人說話。
不過倒有一個例外,那就是常坐在靠窗那桌的陸難,有人見陸難跟新月姑娘說過幾次話。
封幸覺得情有可原,來茶園聽戲的多是上了年紀的人,想接近新月姑娘的年輕男子也不少,她肯定早就看透了,但陸難不一樣,她是女子,年紀又小,新月姑娘許是因為這個才對她不設防。
那日陸難說新月姑娘不會跟自己說話,他隻當她是亂說,知道陸難跟新月姑娘說過話,封幸不由得想陸難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說過啊。”陸難還是滿麵笑意,話裏卻帶著幾分得意。
還是新月姑娘主動找她說的話呢。
“你能不能幫我引薦一下,讓我見新月姑娘一麵,跟她說幾句話。”明明是求人,封幸卻說得理所當然。
“我為什麼要幫你啊?”陸難輕聲笑著。
封幸啞口無言,也是,兩人關係算不上好,他又是出了名的紈絝,她不幫自己才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