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當街打人
乖乖練了一個時辰的字,陸難拜別齊垣,並不立即回家,而是上街去吃東西。
正想著要吃些什麼好,一抬首陸難就見不遠處街上有個熟悉的身影——是康寧郡主,她拿著軟鞭在抽幾個人。
百姓們離得遠遠地,指指點點,陸難忙帶著阿讓和殿春往前去。
“這是哪家的倒黴蛋,怎麼得罪康寧郡主了?”
“誰知道呢,有沒有得罪康寧郡主還要另說。”
“也是,這位郡主可不是講理的人……”
“是啊,陸家姑娘不就是這麼受的傷嗎。”
突然被點名的陸難麵色複雜。
身旁的人議論紛紛,那頭康寧郡主的鞭子一下又一下的落在幾人身上,周圍沒人敢上前製止。
陸難正準備上前,康寧郡主卻停了下來。
“今兒就先放過你們,要是下次再讓我撞見,我非得打斷你們的狗腿,還不快滾。”康寧郡主收起軟鞭,居高臨下的看著被她打得在地上打滾的人。
幾人聞言,連滾帶爬的迅速逃離。
陸難迅速走上前去。
“郡主。”她盯著康寧郡主手裏的軟鞭看,想著要是對方揮鞭子她可要躲得快一些。
見到是她,康寧郡主也有些驚訝。
“怎麼是你?”
她將軟鞭收了起來,陸難的心這才落回去。
“我剛從先生那裏出來,正想著去吃些什麼呢。”陸難滿麵笑意。
康寧郡主看著她,好像她受傷之後就很愛笑。
見康寧郡主不理會自己繼續往前走,陸難忙跟上去。
“郡主為什麼要打那些人啊?”她好奇地問。
揮鞭子看著挺費勁的,她拿個筆寫字都嫌累。
“我喜歡。”
“……我就不喜歡,太累了,我肯定揮不了幾下。”
康寧郡主停下來,上下打量陸難,看她也不像是能揮鞭子的。
“你跟著我做什麼?不怕我抽你?”
陸難往後退了兩步,緊緊地挨著阿讓。
她當然怕。
“郡主是要去吃東西嗎,我們一起吧,我也還沒吃東西。”
想了一會兒,康寧郡主應了下來,兩人挑了家小麵館,如今是飯點,店裏坐滿了人,沒有廂房,兩人就隻能坐在大廳。
“沒想到你還會到這種地方吃飯?”麵還沒上來,康寧郡主看著陸難嗤笑道。
在她眼裏陸難一直是個生在金銀窩裏的嬌小姐。
“為什麼不會啊,這不就是吃飯的地方嗎?”陸難反問,她一臉的認真,似是不明白康寧郡主為什麼會這樣問。
“說吧,你今兒想跟我吃飯又是為什麼?”
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康寧郡主開門見山的問。
自己和陸難可不是沒事能一起吃飯的關係。
“我以前的事郡主知道多少啊?”
“假山的事之前我都沒跟你說過話。”康寧郡主嗤笑。
陸難難為情的別過頭去。
“不過你的事我倒是聽說過一些。”康寧郡主補了一句。
陸家真的很會造勢,陸難進京才幾個月,她的事卻連久居深宮的妃子都能知曉一二,陸難對街邊的乞兒尤為大方,陸家曾沿街給乞兒送吃食鋪蓋,她名聲傳播得這麼快那些乞兒功不可沒。
因她這句話,陸難眼中又燃起希望。
“郡主能給我講講我以前是個什麼樣的人嗎?”
見她表情誠懇,康寧郡主點點頭,她比所有人都希望陸難早點想起來,然後告訴她那天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我之前沒跟你打過交道,不過聽說你是個很好說話的人。”
這是好聽的說法,康寧郡主自己覺得,那時候的陸難好得有些懦弱,她可能也因為自己商戶女的身份自卑,便是別人說她她也很少反駁,隻一個勁的給人送禮。
這一招好像很有用,三個月不到,盛京的人提到陸家的姑娘時不管心裏怎麼想,嘴上都是誇讚居多。
“你經常送那些貴女們首飾,出手大方,盛京無人能及。”
家境再殷實,正常人都不會隨意送不相幹的人那麼多貴重的禮物,陸難卻好像不知道那些東西的價值,不少人說她人傻錢多。
麵上客客氣氣,背地裏議論紛紛,就是看不下去康寧郡主才提醒她,沒想到……
“可我受傷之後,都沒人來看過我。”陸難皺著眉頭道。
就是禮尚往來,也總該有人來看自己吧?
康寧郡主一聲嗤笑。“我提醒過你錢買不到真心,你說你不稀罕別人的真心,隻要他們在你麵前低頭,還說你擅長經商,不擔心沒有錢。”
陸難表情複雜,不敢相信康寧郡主說的真的是自己。
自己以前真的是厚臉皮又不講理。
“至於你說的沒有人去看你,許是你哥哥把所有人都擋住了。”那些人收了陸難那麼多好處,知道陸難受傷,怎麼都會上門去探病的。
她也去過陸家好多趟,但沒有哪一次見到陸難。
“哥哥?”陸難重複。
哥哥把看望自己的人都攔住了?
也是,哥哥不想要自己記起以前的事,肯定不希望自己一醒來就見到那些人。
“或許你應該去問靖勇候,他既然能收你做學生,對你的了解應該比我多。”
康寧郡主又想到宮宴的事,那日她也頗為吃驚,往年這種宴會靖勇候露個麵就離開了,那日居然還給陸難剝螃蟹。
陸難不接話,店裏的夥計把麵把麵端了上來,兩人卻誰都沒有動。
先生那邊她已經問清楚了,大致就是她死皮賴臉要做人家的學生,先生還沒來得及拒絕她就受了傷,之前先生跟她也沒什麼交集。
至於張相卿那邊,對方那樣溫柔,也說不出自己的壞話,說來說去都是誇她的。
而陸家的人有了哥哥的吩咐,在她麵前說話都格外小心,就是殿春和薛媽都不會跟她說以前的事。
讓陸難為難的是阿讓和太子殿下,在兩人眼裏自己都不是什麼好人。
阿讓似乎堅信她沒有失憶,隻說兩人有不共戴天之仇,具體的也不細說,好似說了就是上了陸難的當;而太子那邊,陸難本來深信不疑,因為齊垣的話,也就不再理會。
一個人嘴裏一個陸難,個個說的都不一樣,她不知道該聽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