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福,不管以後發生什麼事,答應我,絕對不可以離開我。”
南宮桀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失神過,不知道為什麼,趙如梅的突然回來,讓他產生了前所未有的顧慮。
那女人真的是他的未婚妻嗎?可為什麼與趙如梅在一起相處的時候,在她的身上,他絲毫感覺不到一絲雀躍和愛意?
他也曾問過自己,他與趙如梅之間真的有過很恩愛的過去嗎?
可每次閉眼回味,他所看到的都是一片空白,腦海裏隻有一個陌生的聲音警告著他,如梅是他的娘子,而娶如梅為妻,也將是他今生今世的使命,永遠不得違抗!
為什麼會這樣?明明沒有愛,明明沒有情,為什麼他要娶她?為什麼不得違抗?
有太多的疑問,從趙如梅出現的那一刻起,便形同泉水般湧至心頭,他無法給自己一個正確的答案。
隻是隱隱中,察覺到了一股濃濃的不安,仿佛將要失去什麼,抓也抓不住,求也求不回。
是小福,他的小福!
晚膳時她蒼白憔悴的容顏看在眼裏,竟讓他的心一揪一揪的疼,他多想把她抱進懷中,告訴她,他今生今世必不負她。
可他卻隻能僵硬的坐在那裏,陪著她一起嚼蠟,陪著她一起不安,往日裏那個鴰噪的小丫頭,今天卻像丟了魂似的,連踏出房時的步履都顯得那麼沉重。
胸前傳來一陣溫熱的濕意,手指輕輕一摸,竟是她的淚,心中一痛,忙將她更緊的擁進懷中。
“別哭,我知道妳在憂心什麼,給我時間,我會給妳一個交待,答應我,求妳答應我……”
錢小福回了他一個相同的力道,抱住他瘦長的後背,試探的仰起小臉,用臉頰輕輕蹭了蹭他的臉頰。
南宮桀忙習慣性的回應著她,兩人一陣耳鬢廝磨,又是吻又是親,好像怎麼磨也磨不夠似的。
“就這樣跑過來,真的沒關係嗎?”
磨了半晌,她像小貓一樣縮在他的懷中,用力吸吮著他身上的氣味,體會著這一刻仿佛偷情一樣的感覺。
“她還不是我的妻!”半晌後,南宮桀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話。
未等錢小福做出回應,小身子已經被他壓在身上,黑暗裏,傳來他濃重的喘息,“這一輩子,我隻要妳一人陪我走下去,眼中再容不下別人。”
“告訴她,我現在沒空,晚些再說!”
打發了前來通傳的丫頭,南宮桀的臉色已經露出些許不耐,這已經是趙如梅那女人第九次派人來叫自己過去了。
一旁侍候的蔡總管見主子臉色奇差,忍不住微微一笑,“少爺,你這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如梅小姐,時間久了,就不怕冷落了你這位未來的娘子嗎?”
他的話很快換來南宮桀一記大大的白眼,“什麼未來娘子,我又沒說一定要娶她入門。”
說著,忍不住蹙起眉頭,“蔡總管,你可還記得,當初我為什麼會同意娶她進門?”對於自己為何會娶趙如梅這件事,心底始終有些迷惑。
隻記得自己幾個月前因事出門,至於出門的那段記憶,也是十分模糊,出門後再回到府上之後,一切就好像天經地義,趙如梅成了自己的未婚妻,也成了天經地義。
蔡總管湊了過來,小心翼翼道:“少爺你忘了嗎?咱們府裏從前釀製桃花醉的大師傅在不久前因病去世了。”
“自他去世之後,桃花醉的秘方便落到了如梅小姐的手中。如梅小姐曾與少爺說過,如果你肯答應娶她為妻,她便答應交出桃花醉的秘方。”
“那時少爺對她的提議很是不滿,所以接二連三的舉辦了幾場釀酒大賽,就是想從各地選撥一批精良的釀酒師,來取代趙家的桃花醉。”
“可不知為什麼,自從您三月離開府,五月底的時候再回來後,整個人就變了,不但取消了釀酒大賽,還對外宣布,要迎娶如梅小姐為妻。”
蔡總管這樣說著的同時,看到南宮桀的臉色也慢慢變得陰冷起來。
“當時府裏的人都以為少爺是因為尋不到比桃花醉更好的秘方酒,所以不得已妥協了如梅小姐的提議,況且少爺與如梅小姐自幼本來就是一同長大的,現在宣布成親,也是理所當然。”
“三月到五月?”
南宮桀小聲輕喃,猛然想起錢小福在那次救了自己之後,他曾問過她想要什麼賞賜,她什麼都不要,偏要問她三月到五月這段時間去了哪裏,做了什麼。
為什麼小福會問自己這個問題?
三月到五月……他明明去了宜昌啊。
可他去宜昌究竟又做了什麼?為什麼這段記憶竟會這樣模糊?
他連三年前發生的事情都能清楚的說出來,為什麼短短幾個月前發生的事情,竟這麼快就被他給遺忘掉了?
蔡總管小心打量了他半晌,見南宮桀陷入失神之中,知道這三月到五月之間發生的事情定是有什麼蹊蹺。
小福那日對他說,這段時間,少爺明明去了永安城外的蘭山村,並且在那裏與小福訂下今世情緣,可少爺卻抵死說他就是去了宜昌。
蔡管家雖然不知道少爺為何如此執意,但冥冥之中,肯定是出了什麼大家都不知道的事情。
“少爺,若我沒記錯的話,再過些日子,你與如梅小姐的婚期就要到了。”
這句話如同一道響雷,擊得南宮桀忘記了思考,婚期就要到了嗎?
他茫然的看著蔡總管,“若是我現在取消婚約,可……還來得及嗎?”
蔡總管不由得挑唇一笑,“少爺是主我是仆,既然少爺想要做此決定,我自然會將這件事幫助少爺做得妥妥當當。”
小福,妳聽到了嗎,不管曾經在少爺的身上發生過什麼事,在少爺的心裏,妳永遠都是他最疼最愛的那一個。
而此刻的窗外,一個人影悄然離去,諾大的府裏,沒人看到,那人的眼底,正流露出來的,是一抹陰毒狠辣的目光。
“啪!”
一個震耳的聲音在院子裏響徹四空,及時驚擾了趙如梅慌亂的心思。
隻見一個當差的小丫頭走路沒走好,竟將茶杯茶碗弄碎,裏麵的茶水點心灑得遍地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