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強打精神參賽

雖說隻是分離幾天而已,可一想到與錢爸錢媽錢大哥他們分開,心底竟產生一股離別的愁緒。

他在錢家的日子住得雖短,卻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何為天倫之樂,何為親情冷暖。

當然,最讓他舍不得的就是小福,兩人這幾個月來朝夕相處,日月相對,怎麼舍得說離開就離開……

“嗡!”

就在南宮桀暗忖該找些什麼借口離開錢家時,隻覺後腦一陣鈍痛。

還來不及破口高呼,一隻大手便從身後圍了過來,一塊散發著異樣味道的帕子緊緊掩住他的嘴,視線意識漸漸模糊。

他隻覺得這一刻身子痛軟無力,一股龐大的力道便拖著他的身子訊速向後移去。

不遠處的錢小福似乎感受到了這種不安,忙不迭從人群中擠出,手中還捧著一塊剛剛裁好的雪白緞料。

雙眼四下張望,小臉露出焦急神色,“清離……清離……你在哪裏?別玩了,現在可不是玩捉迷藏的時候……”

當南宮桀被身後那股力道扯出了這條巷尾時,映入眼簾的最後一幕,便是錢小福慌亂的奔跑,那塊白綢被丟棄在半空,可憐而無助的隨風飄蕩。

“清離……清離……不要丟下我,我好害怕……”

他試著伸出手,想抓住那抹倉皇無助的身影,想將她的身子揉進懷中,可到了最後,他卻什麼也無法做到。

黑暗降臨之時,他終於無可耐何的失去了所有的意識……

距清離失蹤到現在,已經過了整整十二天,這十二天中,錢小福與家人四處奔走打探,可始終都沒有清離的下落。

也直到現在為止,錢小福發現自己對清離這個人似乎完全不了解,隻是之前曾聽他說自己來自異鄉,父母雙亡,六親無靠,準備獨自來永安城闖蕩。

家裏從上到下又都是老實人,聽他將自己的身世說得如此可憐,哪舍得多問其它。

自從清離失蹤之後,錢小福整日整夜沒有笑容。

錢家爹娘又都是過來人,在女兒與那清離公子朝夕相處,共同釀製千世情緣時,便已得知這兩個娃娃早在暗地裏兩情相悅,互許終身。

一家人看著女兒日益憔悴,一個個也是心疼個半死。

眼看著百年酒莊第二輪結果的宣布日期即將到來,他們便勸小福先莫要焦急,至少把該做的事情做完,再去想方法尋找清離。

錢小福哪還有心思去參加什麼釀酒大賽,她現在心心念念想的隻有清離,釀酒大賽這件事早被她遺忘到了腦後勺。

可家人卻說那是她辛辛苦苦日熬夜熬的成果,就算她不計較個人得失,不在乎比試結果,至少也該想想,這千世情緣中,同時也有清離的一份。

就這樣,錢小福帶著一顆垂死的心,來到南宮家在永安城最繁華的芙蓉道舉辦的釀酒大會現場。

百年酒莊在東辰國的影響果然不同凡響,聽聞酒莊要招攬新一任的釀酒師,不知多少人在背地裏卯足了勁,想一舉奪冠。

無數釀酒師之女聽說可以趁著這次比試的機會嫁進南宮家大宅,成為百年酒莊的莊主夫人,更是使足全力,盼著自己可以釀製出天下一絕的世間佳釀。

所以在順天七年,陰曆六月初九這一天,永安城芙蓉街整條街道擠滿了駐足圍觀的百姓。

錢小福身材嬌小,個頭不足,雖然她也是這次參賽的釀酒師之一,可那麼多膀大腰圓,身強力壯的莽漢圍守在這裏,早將她擋得連麵孔也無法見到了。

這邊人群騷亂,大家夥都紛紛翹首期盼百年酒莊的少莊主南宮桀大架光臨。

也不知人群中在私底下議論了多久,隻聽不遠處有人高喊,“讓開讓開,大家都讓開,南宮少莊主到……”

“南宮少爺來了……”

“爹,我早聽說南宮桀不但富可敵國,家產豐厚,而且還年輕英俊,一表人才,若這次咱們能被少莊主選中,女兒的後半生便不用愁了……”

錢小福聽了這話,不由得一陣無耐,若是在以前,她恐怕也會為了那個位置而爭得頭破血流吧。

可是現在,她隻想她的清離,至於南宮桀,早已被她遺忘到了不知名的角落。

就連此刻馬上就可以目睹他的尊容,心中曾經的那份期盼,也消失得一點不剩。

若不是千世之緣同樣也有清離的一份,恐怕今日她根本不會出現在這釀酒大會之上。

也不知過了多久,耳邊原本的紛亂漸漸平息了下來,“感謝各位今日前來參加百年酒莊舉辦的這場釀酒大會……”

清冷而優揚的聲音在數千群眾麵前悠悠響起,那聲音雖淡,卻洋溢著一股讓人信服且無法抗拒的震懾力。

所有的人瞬間安靜了下來,皆屏著呼吸小心聆聽。

惟有錢小福被這個熟悉的聲音驚得渾身上下血液倒流,“清離……是清離……”

她忙不迭抬起目光,順著人縫拚了命的向台上望去。

隻見講話的那位俊雅公子,身著一襲銀色廣袖提紗外氅,內襯純白雪緞長袍。

銀冠玉簪,舒眉淺笑,說不出俊俏瀟酒,懾人心弦,隻是那神情淡漠清冷,仿佛萬事不縈於心,卻難掩眉宇間那令人心蕩的點點英氣。

錢小福呆了幾呆,隻覺胸口湧出一股難以抑製的熱流,那俊美飄逸的濁世佳公子,不是清離還會是誰。

隻是……為什麼明明是清離的麵孔,卻頂著南宮桀的名頭?

還有那個始終陪伴在他身邊的粉衣少女,又是何人?

心下詫異吃驚之時,隻聞得台下眾人一陣唏噓低歎,直到那清冷悠揚的嗓音再次飄入耳中,才明白為何眾人如此沮喪。

“各位辛苦釀出的佳酒這次雖然無一中選,可為了表示我們百年酒莊對各位釀酒師傅的感謝之意,本莊主決定給每位釀酒師打賞五十兩文銀,以示對各位辛苦釀酒的酬謝,另外……”

他的目光淡淡的飄向佇立在自己身邊的粉衣少女,聲音依舊淡如清水,聽不出任何喜怒哀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