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輪軸軲轆轉動,馬兒甩著尾巴一路往前。
寒飛站在府邸門前,深深地看著遠去的馬車,躊躇半晌,終於抬腳追了上去。
“春蘭——”
簾子掀開,春蘭從車窗裏探出腦袋,揮舞著手絹,衝他粲然一笑,“寒大哥!回去吧!我到了再給你報平安!”
“春蘭!”他憋了許久,終於大聲說道,“等你回來,我就請殿下為我們主事!我娶你!”
她呆了呆,萬萬沒有想到他忽然會向她求親,頓時羞紅了臉,隻是癡癡地看著寒飛俊逸出色的麵容,心裏頭又酸又澀。
眼看寒飛的身影越來越小,她這才反應過來,急急地朝他揮手,“寒大哥!等我回來,我就嫁你!等我!”
寒飛佇立在寒風中,露出了傻乎乎的笑容。
“好,我等你……”他喃喃說道。
春蘭心滿意足地縮回腦袋,坐在馬車裏,忍不住甜甜地笑起來,半晌,想起君紫,忽然又忍不住悲從中來。
如果此刻小姐還活著,她一定會笑嘻嘻地取笑自己吧,隻恨自己當初沒能陪著小姐入宮保護她,導致如今連一具完整的屍骨都沒能……
她咬著唇,渾身抽搐地哭了起來,“小姐,春蘭好想你,小姐嗚嗚嗚……”
馬車走了一路,半個時辰以後,終於停在了君府門口。
春蘭拿著包袱下了車,輕聲細語地跟車夫說道:“王哥,麻煩您回府以後,告訴寒大哥,我很好,請他不要牽掛。”
“誒!春蘭,那你自己好好保重!”王哥看了一眼天色,不早了,得早點趕回去,於是匆匆倒轉馬車往回趕。
目送馬車隱入昏暗夜色中,春蘭剛要轉身敲君府的大門,忽然聽到一個聲音響起,“春蘭!”
她愣了一下,匆匆回頭,隻見昏暗中,李朝翰局促地站在不遠處一株大樹下,一襲灰色長衫,襯托得整個人的臉色灰蒙蒙的。
“李公子?你怎麼在這兒?”她好奇得奔過去,上下打量著他,“你娘的病好了嗎?”
李朝翰神色晦暗,“春蘭,我很難過,你……你能不能抽出一點時間陪陪我?”
“可是……”她抬起頭看了一眼天色,已經很晚了,若是再不進君府,隻怕再晚一點,就不方便再敲門了。
“我也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你,我娘重病去世了……”他低下頭,眼珠子不斷轉悠,“家裏的喪事剛操辦完,我走著走著,就走到這裏來了。”
春蘭憐惜地看著他,從相識開始,她就知道,李朝翰是個孝順的男人,難怪他看起來這麼難過,她心地善良,頓時起了安慰他的心思,輕聲說道:“你還沒吃飯吧?走吧,我請你去吃一碗熱騰騰的餛鈍。”
李朝翰淒楚地點點頭,跟在她身後離開。
長街上安靜得很,寒風肆虐,興許是太冷了,往日總是挑著餛飩擔子的人叫賣的小販,今日不見蹤影。
春蘭與他並肩走在一起,不知道該說什麼才能安慰喪母的他,一路尷尬無話,還是他率先打破沉默,“你和寒飛……打算什麼時候成親?”
她臉一紅,驀地想起寒飛今日的表白,咬著唇,低聲說道:“就快了。”
“是嗎?他是個好男人。跟他在一起,你一定會很幸福。這樣,我就放心了。”他低低一笑,看不清臉上的神色。
沒想到李朝翰會說出祝福她的話,她有些感動,忍不住一臉感動地看著他,“李公子,謝謝你。我還以為你仍舊生我們的氣。”
“怎麼會?”李朝翰搖了搖頭,“我可不是這麼小氣的人。”
兩個人走了許久,眼看四周並沒有賣吃食的地方,偏偏天氣轉陰,下起了小雨。
春蘭抬手遮住頭,“哎呀”了一聲,“糟糕,下雨了!我們去前麵躲躲吧!”
前方有一處破舊的城隍廟,她扭身朝著破廟匆匆跑去。
李朝翰目光陰沉地盯著她嬌小的身影,用力握緊了拳頭,抬腳跟上去。
天色越來越陰沉,電閃雷鳴中,春蘭輕輕推開城隍廟的門,走了進去。
廟裏供奉的神佛陰森可怖,在時暗時明的天色中顯得詭異無比,一道閃電劈過驚得她尖叫一聲,捂著耳朵蹲了下來。
“春蘭,你沒事吧?”一雙手伸了過來,把春蘭摟進了懷裏。
春蘭倉皇地抬起頭,驚魂未定地看著李朝翰的臉,明明隔得這麼近,可他陰沉的臉看上去\\t卻這麼陌生。
她心中有些不安,顫抖著推開他,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這裏太暗了,不然,我們去撿些柴禾來烤火吧。”
“我來吧。你看看你,衣服都濕了。”李朝翰體貼地站起身,脫下自己的外衣給她披上。
他看了一眼天色,不言不語地冒著雨走了出去。
春蘭抱著雙臂,看著他走遠,找了一處幹淨的地方坐下躲著。
窗外雨聲急,風聲緊,也不知道李朝翰去哪裏找柴禾去了,許久不見回來,天色這麼黑,沒有他在,她還真有些害怕呢。
她忐忑不安地掏出手絹,輕輕解開衣扣,擦拭著脖子上的雨水。
黑暗處,一雙炯炯有神的眸子死死地盯著她線條優美的脖子,無聲無息地吞咽了一口口水,那雙目光,如狼一般貪婪,帶著野生的欲望與需求。
仿佛察覺到了什麼,春蘭恍然回頭,四周破舊的幔布在風中飄蕩,一隻老鼠唧唧亂叫著從她腳下穿過。
她嚇得急忙退到了佛像後麵,捂著胸口不斷喘息,這該死的雨,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停,等李朝翰一來,她就要跟他一起離開這兒。
一道黑影悄無聲息地走進廟裏,男人頎長的身體仿佛一道幽靈,準確地找到了春蘭藏身的位置,爾後,在她猝不及防的時候,準確地捂住了她的嘴。
春蘭驚呼一聲,隨後便被他拖到了一處更加陰暗的地方,她驚恐地掙紮,想要看清男人的容貌,可黑漆漆伸手不見五指中,她隻能隱約觸摸到,是一個男人!
男人粗魯地把她壓倒在地,熱烘烘的嘴湊了上來,拚命地吮吸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