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瑪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她雖然追求葉昕沒能成功,可就這樣被他發現自己移情別戀,跟其他男人卿卿我我,實在是難堪。
慕雲旁若無人地整理好衣服,拍了拍葉昕的肩膀,漫不經心地走了出去。
“五哥,我……”烏瑪咬了咬唇,情知慕雲除了跟她春風一度,根本不可能和她在一起,她心裏,其實還是有些舍不得葉昕的。
葉昕陰柔地笑了笑,什麼也沒說,幹脆利落地甩袖走了。
烏瑪氣怒交加,“好!走吧,你們都給我走!反正都是一群臭男人!”
她忽然想起被慕雲帶走的女人,於是轉身拿了鞭子就朝石屋大步走去。
老遠就看見屋外圍了幾名慕雲的心腹,烏瑪聲音放柔,“幾位大哥,大當家的說要見見這女子,讓我進去替她梳洗梳洗,我很快就出來。”
“二當家的說了,除了他,誰都不能進出。”
“放肆!這山寨上上下下,誰敢不把我烏瑪放在眼裏?我要不是看在二哥的份上,我早就把你們給……”
石屋上半開的小窗戶忽然發出“砰砰砰”的聲音,烏瑪愣了一下,抬頭一看,頓時勃然大怒。
君紫正透過那扇小窗戶,笑嘻嘻地衝她招手打招呼。
烏瑪隻當是挑釁,氣得背過身越走越遠。
君紫急了,“喂,我要見大當家的!”
烏瑪頓住腳步,嘴角露出一絲嘲笑,這種女人她見多了,但凡來到山上的,沒有一個不想著勾引寨主,看來君紫也不例外。
“二哥不肯放你,我可沒本事把你弄出來。”烏瑪悄悄靠近了,表麵一臉狠相,聲音卻放輕柔了幾分。
君紫抿了抿唇,“我有辦法,可是需要你幫忙。”她頓了頓,生怕烏瑪不答應,又加了條件,“隻要我能當上壓寨夫人,我一定報答你!”
“你有什麼本事當上壓寨夫人?如今寨主身邊早就有一位可人了。”烏瑪冷笑。
君紫遲疑半晌,“你確定,那女人被囚禁在寨主身邊?”
“整個寨子都知道,寨主把那金絲雀囚禁在身邊,除了他,也就是我能接觸到了。你想要取代她的位置?”烏瑪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君紫心中一喜,甚好,隻要混到那寨主身邊,見到她一定不是難事。
“烏瑪,麻煩你了。”君紫拔下手腕的鐲子,塞進烏瑪手裏,悄悄拜托。
夜涼如水,翠屏山上仍舊熱鬧非凡,山匪們聚集在一起,或是大口喝酒,或是吃肉,遠遠的,窗外傳來女人和孩子們的嬉鬧聲,仿佛這裏並不是盤踞山匪們的地方,而是和天平盛世下的每一處尋常村落一樣,處處透露著祥和與安靜。
君紫撐著下巴,眼睛裏倒映著篝火跳動的倒影,心裏平靜而又柔和。
這樣的日子,已經許久沒有過了,如果阿辰也在這兒該多好。
思念一旦發出,便再也收不回了,觸目所及,每一樁小事都能勾起她壓抑的心情。
“要喝酒嗎?”一道聲音淡淡地傳來。
君紫轉頭,不知道什麼時候,慕雲拎著一壇酒,站在房內。
她搖了搖頭,喝酒不利於她逃走。
慕雲並不勉強她,他看起來有些疲憊,坐在她身旁,端起酒壇子仰頭就灌。
“你不開心?”君紫忍不住說,她並非想要關心慕雲,而是好奇翠屏山的情況,為何這裏盤踞著這麼多山匪卻沒有朝廷來幹涉,為什麼他與韓家小姐接親,又為什麼,他看起來似乎跟別的山匪不一樣。
仿佛被戳中心口痛處,慕雲緩緩側過臉,野性的臉上帶著一絲笑意,“所有人都看不出來我不開心,你怎會知道?”
君紫指了指他手中的酒,“一個人若是不開心,一定想要一個人喝酒。”
慕雲垂下頭,鬢邊的頭發緩緩垂下一縷,遮住了桀驁不馴的眸子,薄唇上沾著清酒,越發顯現出他的無情和薄情。
陰影落在他的臉上,他輕聲道:“有時候,我挺羨慕那些自由自在的人們,他們不必承擔使命,不必勉強自己做不願意做的事,天下之大,四海為家,何其自由。”
君紫睜著大眼睛,安安靜靜地看著他。
仿佛察覺到她聽不懂,慕雲頓時覺得有些可笑,他搖了搖頭,撫著額頭,深吸一口氣,“我大概是瘋了。”他搖搖晃晃想要起來,忽然踉蹌著倒在了床上。
直到四周恢複寧靜,屋外的喧鬧聲仍舊那麼遙遠,那麼虛幻,君紫走到慕雲身邊,輕輕拿走酒壇。
她用烏瑪給她的藥,悄悄放進了慕雲的酒裏。
片刻之後,醉酒的“慕雲”搖搖晃晃地走了出來,頭發散亂,披著大氅,麵容低垂,夜色漆黑,“慕雲”看起來麵容模糊,心腹侍衛們正要上前攙扶,一個女子快步奔上來,親熱地扶住“慕雲”,“二哥,你又喝醉了。今晚去我那兒睡吧。”
心腹們見是烏瑪,放心地散開了。
烏瑪緊緊攙扶著君紫走到僻靜的地方,隨手掀開“慕雲”頭上的帽子,嗤笑一聲,“果然有手段。”慕雲防備心極重,這山上不乏心思不軌的人想要對他暗中動手腳,可誰也沒成功過,烏瑪原本給藥她,也是抱著如果不成功,還能讓慕雲厭惡這女人,誰想到,她竟然真的成功逃了出來。
這樣的女人,如果真的幫助她成為壓寨夫人,隻怕總有一天,這女人會成為她的對手。
烏瑪心中權衡良久,卻不知臉上早已浮現出猙獰算計的笑意。
君紫冷眼旁觀,情知烏瑪已經信不住,她攏了攏身上的大氅,忽然提高聲音,一臉驚恐,“慕……慕雲?”
烏瑪一驚,立刻回頭,肩膀一疼,她驀然瞪圓眼睛,發現被君紫點了穴道。
這女人……居然會武功!
烏瑪吃驚地看著君紫笑吟吟地從自己身上搜出一串鑰匙,眼中的憤怒幾乎要把君紫燒毀。
“烏瑪,我不想為難你,可隻要我一天沒走,你就不適合出現在大家麵前。”她安慰地拍了拍烏瑪的臉,抱著烏瑪的腰,悄悄把她拖進林子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