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巴驀地一痛,邢邵辰忽然動作粗魯地抬起她的下巴,用力咬了一口,繼而狠狠吮吸舔舐。
君紫雙拳緊握,她是他的妻子,在這種事情上麵,唯有忍耐……
君紫回去時,唯獨韓靜還沒有睡,室內一燈如豆,他麵沉如水,唇角掛著一絲複雜的冷意。
君紫早就習慣他的死人臉了,她甩上棉被,悶著頭睡覺。
韓靜輾轉反側,翻來覆去睡不著覺,腦海裏不斷閃過君紫亮晶晶的眼睛,他仿佛跟中了魔怔一樣,竟然心煩意亂地想著一個男人!還是一個他明知道有龍陽之癖的男人!
難道他喜歡君紫?
這個想法仿佛一個驚天霹靂在他腦子裏炸響,韓靜頓時感覺坐不住了,他驀地掀開被子,衝到君子麵前,把她從床上拖了下來。
君紫傻眼,“喂,你是不是吃錯藥了?大半夜的不睡覺,你想幹什麼呀!”
韓靜用力拖著君紫的手,把她從房間裏一路拽到了侯府外,沿著長街悶不做聲地朝前走去,他腳步很快,臉色陰沉,君紫掙紮半天甩不開他的手,隻好硬著頭皮跟他一起去。
兩個大男人在街上手拖著手原本就很奇怪,一路上吸引不少目光,君紫不自在地想要擺脫韓靜,迎麵忽然出現一頂轎子。
她眼瞅著那轎子眼熟,頓時忍不住多看了兩眼,等瞥見跟在轎子旁的紅衣女子,頓時慌忙別過臉。
是如霜。
轎子停在侯府門口,一身長袍的秦梁緩緩走出來,目光平和地瞥了一眼韓靜與君紫,目光並沒有在二人臉上多做停留,反倒是如霜有些吃驚地看著他們。
君紫忽然回過神來,現在她一臉麻子,秦梁能認得出她才叫有鬼,於是她也不避諱了,大大方方地打量秦梁的背影。
這一幕看在韓靜眼中,令他更為氣憤。
他加快腳步,幾乎把君紫一路拖拽到了一處幽靜的閣樓前,上書臨春閣三個大字。
臨春閣是什麼地方?君紫雖未曾去過,卻有耳聞,帝都裏但凡有點那啥癖好的人,最後都會來這兒,聽說這兒有著帝都最好看的郎君,個個長相俊美清秀,哪種類型的都有。
“你不是天天想著男人嗎?我帶你來這裏試試,省得你成日裏對我們隊裏的弟兄虎視眈眈!”韓靜麵如鍋底,“我警告你,就算你真的喜歡男人,你也不能……”
“我知道,也不能喜歡你嘛。你放心吧,我雖然斷袖,可絕不會挑你,溫順的郎君多了去了,何必要找一塊又臭又硬的石頭?”君紫哈哈大笑著朝裏麵走去,一點羞恥心都沒有。
韓靜怔了怔,心裏驀地酸楚起來,她……她竟然對他一點好感都沒有?
臨春閣雖然是尋歡作樂的地方,可能花錢到這兒找郎君的人,一般有兩種,要麼,有錢有勢,要麼,身份高貴隱秘,畢竟帝都雖然有不少斷袖男人,可畢竟不是什麼流行風潮,身居高位的人還是很顧忌這個的。
因此臨春閣的保密工作做得極好,各個房間都有密道或者後門,讓客人們自行離開。
君紫一屁股坐下,目光灼灼地打量著站成一排的郎君們,眼睛閃閃發亮。
雖然這些美男都比不過邢邵辰那廝,哪怕是秦梁他們也得靠後排,可一次性見到這麼多俊秀兒郎,至少在視覺上也算賞心悅目,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激動一下總沒錯吧?
可看在韓靜眼裏,分明就是一個男人對其他男人難以自持的情意。
他轉過臉,咬牙盯著這群做作的妖媚男人,出手挑了一個長相清瘦,酷似君紫的。
君紫吃了一驚,“你……你不用勉強自己的……”
“來都來了,不嚐試一下豈不是虧了?”韓靜咬牙摟住了那清秀郎君。
君紫嘻嘻一笑,原來韓靜還有這樣一麵啊?
她的目光在剩下的一群人當中,挑了一個羞澀忸怩的白衣少年,朝他伸出雪白的手掌,微微一笑,“過來。”
跟邢邵辰那廝在一起呆久了,撩撥人的姿勢倒也學了幾招。
白衣少年猶豫片刻,終於走到她身邊,低頭溫順地替她斟酒。
君紫閉上眼睛,唇角帶著一絲笑意,“給我按按肩膀。”
白衣少年仿佛一團溫軟的雲,無論如何吩咐,他都任由對方按揉。
君紫撐著臉,耳畔傳來韓靜不斷躲閃的聲音,偏偏他挑選的那郎君,表麵看清瘦文弱,實則熱情主動,才貼上來,就伸手撫摸他的胸膛,纏著他要脫衣服,把韓靜嚇得夠嗆,平日裏的高傲消失不見,隻是不斷躲閃著對方的糾纏。
君紫緩緩睜開眼睛,一臉享受地打量韓靜。
韓靜狼狽地看向眼前這熱情的少年,眼見他嘟起嘴似乎要親自己,頓時惡心地一巴掌推開對方,幹嘔著衝了出去。
他扶著牆壁深吸一口氣,十分確定自己並不喜歡男人。
可是麵對君紫時,那份時常走神的悸動又是因為什麼?
他怔怔地聽著屋裏傳來放肆的聲音,仿佛被什麼吸引一樣,緩緩撩開簾子。
珠簾內,君紫左擁右抱,喝著郎君杯子遞上去的酒,滿臉酡紅,憨態可掬。
餘光瞥見韓靜,君紫微微側過身,靠近那羞澀的郎君,從韓靜這個角度看過去,似乎是她親了一口對方。
韓靜驀地覺得胸悶,咬咬牙離開。
夜色清涼,韓靜坐在台階上獨自發呆。
四周的絲竹之聲仿佛淡淡的煙霧繚繞,讓他的心境漸漸平息下來。
仿佛過了許久,君紫走了出來,身上滿是郎君衣衫上的熏香,衣衫淩亂,唇角還殘留著酒漬,她意猶未盡地撐著腦袋,笑嘻嘻看著韓靜。
“多謝韓爺請客。這臨春閣的小倌果然是妙!”
月光下,君紫舉止粗鄙,行為散漫,仿佛一個浪蕩子。
韓靜原是瞧不起這種人的,可此刻,他仿佛像著了魔一樣,緩緩伸出手,抓住了君紫的手。
君紫冰涼的小手縮了縮,卻沒有掙開,她笑嘻嘻看著韓靜,“韓大哥可是對我有意思?為何一直這樣看著我?”
她本是玩笑之語,可韓靜卻當了真,喃喃自語,“如果是,你該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