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碧拚命吼起來,恨不得使出獅吼功震破眾人的耳膜。
馬車終於停下來,簾子被掀開,露出鐵鷹那張醜陋的臉。
阮碧嚇得一個哆嗦,“我……我想尿尿……”
鐵鷹哼了一聲,“阮姑娘,在我麵前,你就別裝了,你師父是鼎鼎大名的女飛賊寇玉久,是不是?”
阮碧臉一僵,“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十年前,寇玉久收留了身為孤兒的你,帶著你一路闖蕩江湖,不料最後她居然愛上一個捕快,最後陷入陷阱被抓入牢獄,最後因盜取皇家的東西被處以極刑。事發之後,你帶著師弟小偷小摸,不再以寇玉久的名義行走江湖。我說得對嗎?”
阮碧沉默了,不錯,師傅的底細被他摸得一清二楚。
這些年為了不和前塵往事牽扯上關係,她對師傅的經曆絕口不提,也堅決不再領著共工做大案子,為的就是平安喜樂地過完這一生。
然而,眼前這個醜八怪怎麼知道這些隱秘的過往?他帶走她,難道不是偶然?
仿佛看出了她眼中的疑惑,鐵鷹微微一笑,他本就長得醜陋,這一笑,更加猙獰可怕。
“等到了目的地,你自然會見到你想見的人,也自然能問出你想要知道的答案。”
鐵鷹越過阮碧,用力把君紫抱了起來,跳下了馬車。
“喂,你要帶她去哪裏?”阮碧急急開口。
鐵鷹嘿嘿一笑,“這是少主跟君姑娘之間的恩仇,跟你沒有關係。”
阮碧登時就想到了那蒙麵黑衣人跟君紫交手之間,兩人之間流動的曖昧氣息,實在是令人懷疑,那蒙麵黑衣人與君紫的關係。
不過她自己尚且自身難保,又一心掛念還在等她的邢邵辰和共工,哪裏還有心思去管君紫?
鐵鷹把君紫塞進另一輛馬車內,瞥見少主驀然變得柔和的眸子,鐵鷹悻悻然地關上簾子。
這女人,他得罪不起。
馬車內,男人緩緩彎下身子,正要查看君紫身上有沒有受傷,忽然眼前一黑,一把匕首擱在了他的脖子上。
與當初在山莊內,第一次與君紫過招時如出一轍。
他微微一笑,“你想殺我?”
君紫同樣笑吟吟,“殺了你,我怎麼從鐵鷹手裏逃出去?你放心,我隻是想跟你交個朋友,順便問問你的名字。”
男人沉吟片刻,很幹脆地說出一個名字,“未名。”
一聽就是假名字,君紫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她收回匕首,默默坐回到角落裏開始運氣休息。
未名瞧了她半晌,覺得有趣,忍不住開口,“這一次落到我手裏,你倒是不掙紮了?”
“既然你執意要帶我走,那我就跟你走。我倒想看看,你究竟要把我帶去哪裏。”
未名高深莫測地瞥了她一眼,沒有再說話。
兩輛馬車從塵土飛揚的大道上奔過,剛走不久,一群馬隊也隨即趕到。
馬上飛身下來兩個男人,盯著道上的車印彼此對視。
“看來他們沒走多久,追!”
楊沐風與沈淩心急如焚,齊齊上馬。
此時此刻,帝都內仍舊一片平靜。
湖邊——
一艘畫舫停在湖麵上,裏麵隱約傳來笛簫吹奏的聲音。
畫舫內,秦梁輕袍緩帶,神色沉穩地盯著對麵俊秀的年輕男人。
“宋大人,你剛從邊境回來,以後便跟在我麾下做事吧,如今我正缺一名得力幹將。”
宋琦誠惶誠恐地低下頭,“公子過慮了,當初在邊疆,要不是公子救了我,說不定如今我早就死在那兒了。如今宋琦雖然隻是帝都裏一名看守城門的武將,但隻要公子有所吩咐,宋琦一定做到!”
秦梁微微一笑,“宋大人,明日月黑風高,正適合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休息。事成之後,秦梁一定對大人有重謝。”
他拍了拍掌,立馬出來一位妖嬈女子,她薄紗遮麵,懷抱一隻琵琶,十指纖纖彈奏,宋琦在邊關呆久了,哪裏見過這等柔美的女子?
他登時就看呆了,眼睛裏來來回回隻有女子水蛇般柔軟的腰肢,和她身上那件薄到幾近透明的輕紗長裙。
宋琦連秦梁什麼時候消失的都不知道,他麵紅耳赤地別開目光,懷裏,已經坐了一個幽香四溢的女人。
“宋大人,從今天開始,奴家就是你的人了。”女子輕輕摟住宋琦的脖子,柔聲說道。
宋琦驀地一震,隻覺得渾身仿佛被點了一把火,他一把壓倒女人,急不可耐地俯身上去……
岸邊,秦梁瞥了一眼逐漸飄遠的畫舫,淡淡看了如霜一眼,“貨物準備好了嗎?”
“公子請放心,這次一定萬無一失。”如霜點頭。
“很好。至於這位宋大人,暫時先留著他一條命,有用。”秦梁甩了甩袖子,轉身走了幾步,忽然想到了什麼,他側過臉,唇角浮現出一絲淡淡的笑意,“過幾日就是小紫的生辰,你幫我準備一些禮物。”
如霜勉強答應了一聲,似乎想到什麼,她猶豫片刻,緩緩開口,“近幾日有線人傳來消息,說君姑娘私底下調動六扇門和攝政王府的侍衛,似乎在找什麼人。”
秦梁眼神微動,找人?
他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去查查邢邵辰的下落。”
如霜領命前去,秦梁緩緩抬起頭,看向逐漸陷入黃昏的天色,唇角的笑意越來越詭異。
攝政王府——
攝政王妃滿頭朱釵,神情雍容地坐在上首,神色嚴厲地盯著一個惴惴不安的女人。
“魏姑姑,我把你送去別院,是為了讓你更好地照顧世子殿下,可你倒好,你現在跟我說說,世子殿下究竟去了哪裏?”
魏姑姑哭喪著臉,“王妃,世子殿下一向不喜歡被人跟隨,向來都是獨來獨往。這……奴婢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啊。”
“那世子妃去了哪兒你總知道吧?這丫頭自從嫁進王府開始,就一直沒個婦人的模樣。現在倒好,居然成天不在府裏,你說說,這辰兒跟她還算是夫妻嗎?”
王妃難得發火,魏姑姑不敢吱聲,隻好愁眉苦臉地聽著訓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