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邵辰俊美的臉在君紫眼前放大,他的眉眼真是好看得很,難怪帝都那麼多女子對他芳心暗許。
君紫彎唇一笑,湊過去衝他擠了擠眼睛,“你猜?”
隔得這麼近,她呼氣如蘭,他忽然心中一蕩,忍不住俯身想要吻她。
君紫抱著他的脖子,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忽然抬起腿朝他下半身狠狠踹去。
邢邵辰一時沒能提防,頓時痛呼一聲,差點從屋簷上滾下去。
君紫起身拍了拍手,雙手撐在嘴邊,大聲喊道:“來人啊!有采花賊!快來人!”
君府的侍衛聞風而動,紛紛朝著這邊院子奔來。
很快,整個院子變得燈火通明,侍衛們大呼小叫,“哪裏有采花賊?快,包圍整個屋子!”
邢邵辰暗暗咬牙,盯著一臉得意的君紫,丟下一句意味深長的話,“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君紫,你給本世子等著!”
他縱身消失在夜色裏,快得像一道閃電。
君紫從屋簷上跳下來,瞥見一臉緊張的侍衛。
“小姐,采花賊在哪裏?”
“被本小姐打跑了。沒事沒事,你們去休息吧,府裏的護衛工作,我一個人來就好。”君紫笑眯眯地揮揮手,回了屋,丟下一群侍衛麵麵相覷。
成親前的幾日,秦梁並沒有出現在君府,君紫也知道帝都的年輕男女成親之前不宜見麵,隻好耐著性子等待婚嫁之日到來。
一轉眼成親那日很快來臨,一回生二回熟,嫁得又是自己喜歡的如意郎君,君紫二話不說就乖乖鑽進花轎。
君家父母麵麵相覷了半天,隻當君紫一時轉了性子,於是歡天喜地一路嗩呐鑼鼓喧天地把君紫送到了攝政王府。
轎子停下的時候,一雙溫暖的手牽住了君紫,她臉上一熱,與那雙手十指交纏。
“夫君,從此以後,小紫把自己托付給你了。”君紫聞言軟語。
那雙手驀地一緊,他卻沒有說話。
一路拜堂成親,一切都很順利,最後送入洞房,君紫坐在床上,抬起手掀開蓋頭,鬆了口氣。
成親果然是個體力活,一整天下來,又累又餓,君紫坐到桌子旁,拿起糕點開始狼吞虎咽起來。
忽然,洞房外傳來沉重的腳步聲,君紫立馬抹了抹嘴,一溜煙奔到床邊把蓋頭蓋好。
她有點緊張,心頭小鹿亂撞,比初次進入六扇門辦案時還要緊張。
床邊一沉,他坐了下來,與她肩並肩。
她的手心開始出汗,僵直著身體一動不動。
許久之後,他握住了她的手,她垂下頭,嬌羞地透過蓋頭下瞥見了一雙鑲嵌著明珠的錦緞長靴,臉上的笑容忽然僵住。
倒不是錦緞長靴有什麼問題,而是長靴上繡著的細碎花紋,令她忽然想起了一個人。
她驀地用力掀開蓋頭,與坐在身旁的男人四目相對。
燭光劈裏啪啦地燃燒著,君紫的目光也在燃燒。
她咬牙切齒,“邢邵辰,你無恥!”
沒錯,眼前這個跟她拜堂成親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半月前險些成了她夫君的男人。
邢邵辰懶洋洋一笑,好看的眉眼間不見半分歉疚,“難道你爹娘沒有告訴你,上門提前的人是我,要跟你成親的人也是我?”
君紫心裏被狠狠撞擊了一下,原來如此,原來那天丫鬟說的人是他,根本就不是秦梁!
難怪她一口答應這門親事的時候,爹娘的表情是如此奇怪!
“你為什麼就不肯放過我?為什麼要拆散我跟秦梁?”君紫眼睛紅腫,心裏仿佛被插入了一把利刃,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這門親事最終會變成這樣。
邢邵辰冷冷地盯著她,“記得我說過,你是我的女人,即使你不嫁給我,也不可能跟其他男人成親!”
“我要去找秦梁問個清楚!”君紫抹了把眼淚,朝外衝去。
身子一僵,邢邵辰點了她的穴道,她倒入他的懷裏,目光滿是憤怒。
邢邵辰把她抱到床上,伸手替她拉上被子,繼而慢條斯理地躺在了她身旁。
她覺得自己的眼神能飛出刀子戳死邢邵辰,可他臉皮著實厚得很,竟然毫不在意,甚至不要臉到伸手把她摟進懷裏。
君紫在心裏狠狠咒罵了他千百遍,睜大眼睛熬到了天亮。
天色微明,早有丫鬟在外敲門。
邢邵辰睜開眼睛,瞥了黑眼圈的君紫一眼,滿臉都是嘲笑,“沒想到君統領如此有耐力。既然睡不著,不如我們起床跟父親母親問安如何?”
君紫氣憤地轉了轉眼睛,媽蛋你倒是給我解穴啊,你不解穴我怎麼開口說話?
邢邵辰輕笑一聲,解開她的穴道。
君紫立刻翻身起床,拿起枕頭就朝他砸去。
“無恥之徒!你去死!”
枕頭破空而出,直接砸在了門上,發出一聲巨響。
丫鬟嚇了一跳,忙不迭地追問,“世子,世子妃,您們沒事吧?”
君紫朝著邢邵辰怒目而視,“你休想讓我承認這個世子妃的身份!”
嫁給他,非她所願,這是強迫!
“很好。既然非你所願,可你爹娘卻收了我們攝政王府的聘禮。這件事,我倒要找你們君家討個公道。”邢邵辰俊臉一沉,拂袖起身,“君統領覺得何時去君家比較合適?”
他他他……他分明就是拿話要挾她!
君紫氣得臉色通紅,可一想到爹娘,隻能咬牙屈就。
邢邵辰隨手掏出一張手帕,割破手指,讓鮮血滴在帕子上,繼而扔在床上,示意丫鬟進來。
君紫瞥見丫鬟的目光從帕子上掠過,頓時更生一層厭惡。
她君紫是不會對攝政王府妥協的,邢邵辰休想讓她成為他的禁臠!
攝政王府的丫鬟心靈手巧,動作嫻熟地給她梳了一個帝都貴族門閥的千金小姐們最熱衷的梨花墮,烏黑長發被盤起一個發髻,鬢邊別了一朵潔白梨花,看起來素雅清麗,著實有幾分世子妃的高貴模樣。
兩人穿過長廊,進了後院,王爺和王妃早就等候在那兒了。
君紫輕輕躬身,乖巧地給兩位長輩奉茶,一雙眼睛卻四處打量。
奇怪,為什麼一直沒有見到秦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