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邵辰一定仍舊對君紫懷恨在心,不然怎會拽著君紫,在眉雲麵前演那出兩情相悅的戲碼?
君紫眼睜睜看著眉雲一張美麗的臉從鐵青變成烏黑,繼而捂著臉嗚嗚嗚哭著跑了,心裏百般不是滋味。
和碩郡王固然不會對攝政王家的二世子怎樣,可她君紫一個小小的六扇門統領,在郡王的眼裏,不是跟隻小螞蟻一樣好欺負嗎?
“二世子,你今日惹了郡主不開心,他日郡主就會把這筆賬記到我君紫頭上,我受之不起。”她難得收起笑臉,神色嚴肅地說道。
邢邵辰微微挑眉,漫不經心地抬起她的下巴,“沒錯。今日之後,阿眉便會記得,有這麼一個可惡的女人,搶走她的辰哥哥,令她日夜傷心,求而不得。”
他笑起來著實可惡得令人咬牙切齒,君紫雙拳緊握,努力漾出一抹若無其事的笑容。
“難道二世子是故意的?”
邢邵辰低笑一聲,“看來君大統領不笨嘛。軍統領,我希望你記住,帝都裏,唯一能夠跟和碩郡王抗衡的唯有攝政王府,也就是說,從今天開始,你未來的夫君,我邢邵辰,將會是你唯一的靠山和依賴。你明白嗎?”
他向來不會在女人身上多花費心思,喜歡便是喜歡,不喜歡便不喜歡,可今日一踏進倚翠軒,就遙遙看見君紫一身飄逸宮裝,在花叢璀璨間分花拂柳而去,仿佛遺落凡間的仙子,翩躚動人,和她以往一身勁裝,粗手粗腳的模樣大不相同。
就在那個時候,邢邵辰心中一動,眼裏便再也裝不下其他女人了。
可這丫頭愚笨得很,無論他如何靠近,她都遲鈍得像隻鵪鶉。
看來隻有娶回家慢慢調教了。
他高深莫測地掃了一眼君紫因為氣憤而漲紅的臉頰,伸手探了探她額頭的溫度,嘀咕道:“沒發燒啊,為何臉色如此通紅?”
君紫氣得牙癢癢,憤恨地盯著他遠去的背影,拎著裙擺匆匆跟上。
早知道君家父母給她設計這一出,她寧願在家裏跟教養嬤嬤再學上十天課程!
倚翠軒外是鏡湖,景色怡人,畫廊在湖上穿梭,看起來煞是輕鬆。
邢邵辰站在樓宇中,目光遠眺湖水上的畫舫,平靜地說:“阿紫,聽說江洋大盜盧飛天的懸賞銀兩已經漲到了三百兩是嗎?”
君紫仍舊沉浸在被他打擊的懊惱中,低垂著頭有氣無力地哼了一聲,“二世子又不缺錢,又何必問那麼多?”
邢邵辰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這這銀子就在眼前,若是不賺,豈不是虧了?”
話音剛落,君紫就一個箭步衝向窗戶,雙眸機警地掃了一眼湖麵,繼而停留在了一艘最華麗花俏的畫舫上。
隱約從裏麵傳來女子的曼笑和絲竹之聲,曲調奢靡。
她瞳孔緊縮,與邢邵辰四目相對,仿佛心有靈犀,兩人同時縱身飛向湖麵。
君紫輕功不如邢邵辰,提氣之間差點墜落湖麵,衣領一輕,顯然是邢邵辰拎住了她。
她微微一怔,他側臉優美,唇角弧度帶著一抹似笑非笑的狡黠,眨眼之間,兩人已經站在了畫舫上。
君紫來不及多想,隨手抽出挽在手臂的薄紗,大喇喇掀開簾子闖了進去。
斜臥在玉榻上的男人衣襟大敞,懷裏躺著兩個嬌美的女人,見陌生人闖進來,女人們尖叫一聲,紛紛站起來四處逃竄。
“不許走!六扇門辦案,誰敢擾亂現場!”
原本頹然喝酒的男人眼中精光一閃,閃電般地起身,與君紫交上了手。
君紫冷笑一聲,這江洋大盜她跟了足足一個月,卻屢屢被他甩脫行蹤,如今他近在眼前,她勢必要將他捉拿歸案!
她用力拋出薄紗,灌注內力,當成鞭子狠狠抽向那江洋大盜,無奈他生性狡詐,知道打不過君紫,早就抽出匕首,用力插向畫舫船板。
一個窟窿很快被砸出來,湖水灌了進來,船身傾斜,君紫搖晃了一下身體,被男人躲開必殺技。
“救命啊!大人救我!”女人們驚慌失措,攀著畫舫上的枕頭桌椅想要穩住身體,沒想到卻加速了畫舫進水的速度。
一片哭天搶地的混亂中,君紫撲向試圖逃竄的江洋大盜,那男人詭笑一聲,歲數從懷裏掏出一包東西,迎麵一灑。
辛辣的味道嗆得君紫咳嗽不斷,她用力揮開眼前的胡椒,氣急敗壞地衝出去,畫舫船頭,邢邵辰雙手負在身後,玉樹臨風地站著。
整座畫舫都在傾斜,可他卻重心極穩,身姿甚至都沒有搖晃一下。
君紫顧不得欣賞他優雅的儀態,轉來轉去,四處叫嚷,“那該死的江洋大盜呢!我要抓住他,扒了他的皮!”更重要的是,近在眼前,白花花的三百兩紋銀就這樣憑空蒸發了,她心痛啊!
“君大統領,我們打個賭如何?”邢邵辰淡淡看向君紫,一張俊美的臉上帶著幾分高深莫測。
“賭什麼?”君紫頹喪地垂下頭,漫無目的地甩著水袖。
邢邵辰聲音低沉,卻帶著幾分戲謔,“你親我一口,我便告訴你江洋大盜在哪兒。”
他分明是在趁火打劫!
她瞪了他一眼,“休想!”
他懶懶一笑,“君大統領輕便。”
讓他親一口就有三百兩紋銀,還能抓到一個江洋大盜。
君紫腦袋裏的小算盤打得飛快,頓時後悔了。
反正她都跟他上床了,這筆買賣,劃算得很啊!
“救命啊,大人!”身後傳來一聲慘呼,君紫忽然搖晃了一下,原來是畫舫不堪大範圍進水,有一半的船體沉入了水中。
眼看湖水漸漸蔓延向她的腳下,她來不及多說,衝上去抱住邢邵辰的窄腰,與他深沉的眸子四目相對,紅唇主動獻了上去,吻住了邢邵辰的薄唇。
原本隻是淺嚐輒止,況且是在這樣危急的情況下。
可邢邵辰攬著她的腰,忽然淩空踏著畫舫飛起,朝另一艘畫舫上飛去。
他俯下身,溫柔地吻住她的唇,變被動為主動,舌頭肆意地在她嘴裏遊走。
君紫想要遠離他放肆的唇舌,卻被他捧住腦袋,加深了這個吻。
暈暈乎乎中,她早就忘了自己是來幹什麼的,呆呆地站著被他輕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