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盈盈地說:“您稍等,一模一樣可能有點難度,我得先問一問掌櫃的。”
客人點頭表示同意,夥計拿著荷包跑到櫃台前,掌櫃看了臉色也一變,不禁對這客人多看兩眼,卻見客人倒背著雙手,若有所思地看著那副雨後荷花。他低聲交代夥計幾句,拿著荷包急衝衝地打開側門出去了。夥計回到客人身旁,搬來椅子,依舊和滿麵笑容,“先生,您先坐會兒,能不能為您做個一模一樣的,還得等掌櫃的問過東家才行。”
客人聽了便問:“你們東家……是不是女的?”
“呃……這個小的不能說。”夥計用袖子抹了抹椅子,熱情地招呼,“您坐!您坐……”
話說掌櫃出來店鋪便急匆匆地往後院跑,到了廂房前先穩了穩氣息,才抬手輕輕地敲門,“東家……”
“什麼事?”屋裏傳出一個沙沙的聲音。
掌櫃遲疑地看了一眼手裏的荷包,說道:“東家,剛剛來了個客人,拿出一個荷包想要咱們店給做一模一樣的……”
“這麼小的事還用問我呀,你自己拿主意就行,咱店裏又不是沒繡花的人。”店裏除了喬如瀾還有幾位繡工,專門為定做的客人繡花。
“可是這荷包不一樣呀!”
屋裏似乎低笑了一聲,“什麼稀奇的呀,竟然難倒咱大掌櫃了。”
如瀾打開房門,目光剛落到掌櫃手上就變了顏色,臉唰地白了,手也顫唞起來,哆哆嗦嗦地拿起荷包,問道:“這是哪來的?”
“是剛才那個客人的,看樣子是從京城那邊過來,滿嘴的京腔……”
如瀾的身子晃了晃,掌櫃忙伸手去扶她,關切地問:“東家,您沒事吧?”
如搖了搖頭,急聲問:“那客人走了嗎?”
“應該還沒走吧,我進來的時候他還在店裏等著呢,哎!東家……”
掌櫃話還沒說完,如瀾已經跌跌撞撞地跑出去了,掌櫃急忙跟了上去。
胤禎忐忑不安地等著,表麵風輕雲淡,心裏早已翻江倒海,仿佛每一刻都那麼漫長,他實在坐不住,騰地立起身在店裏走來走去。身後忽然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他不由地回頭望去,隻見櫃台邊的側門突地打開,一個熟悉的身影躍進他的視線,他的身子僵住了,心砰砰地狂跳,一股熱血直衝腦門,脫口而出地叫了心裏的那個名字,“小喬?”
如瀾呆呆地望著眼前的男人,嘴唇哆嗦著卻半天也說不出一個字。掌櫃在旁邊小聲地提醒她“東家,就是這位先生要做一模一樣的荷包。”
如瀾這才強自穩住心神,顫著聲問眼前的男人:“你……要做荷包?”
胤禎望著如瀾,聽她那完全變了樣的嗓音,忽然回過神一個箭步衝到她跟前,抓住她的胳膊吃驚地問:“小喬,你的嗓子怎麼了?”
掌櫃和夥計見胤禎忽然對如瀾動手動腳,剛要上去阻攔卻又發現他們看著對方的眼神不一樣,掌櫃扯了一下夥計,給他一個再等等的眼神,夥計硬生生地忍住了。如瀾抬起頭望著胤禎的臉孔,無聲笑了起來,笑著笑著一滴淚水從眼中滾落臉頰,胤禎剛抖著手抹去那顆眼淚,如瀾的第二顆眼淚又落下來,順著剛才的淚痕滑下去,還沒滾落,第三顆淚又冒出來,淚水越落越多,像斷了線的珠子般一顆連著一顆。
胤禎整顆心都揪了起來,不顧有人在旁伸手就把如瀾摟如懷中,低聲哄道:“乖,都是我不好,讓你受苦了。”
如瀾一聽,竟然嗚嗚地哭了起來,舉起拳頭使勁地捶著胤禎的背,胤禎一動不動地任她捶打。如瀾忽然從胤禎懷裏抬起頭張開口就往胤禎的胳膊上咬下去,胤禎隻是眉頭動了動,依舊摟著她,兩隻胳膊就想鐵桶一樣把如瀾圍在懷裏。
掌櫃和夥計早識趣地關了店門,悄悄的收拾東西出去了,跟胤禎一同而來的年青人原本還站著不動,被夥計又拉有扯給拖了出去。
夜晚,一燈如豆,昏黃的燈光透過簾帳照在如瀾白膩的肌膚上,染出淡淡的紅粉。胤禎撩起如瀾的發絲,輕輕地吻上她的肩頭,手指輕輕地滑過如瀾的脖子,低聲問:“當時很痛吧?”
“很痛,很痛……”如瀾忽然轉身麵對著胤禎,呼吸變得急促,“你知道嗎?那孩子……我連見他一麵的機會都沒有,他每天在肚子裏踢我,可我卻連他還是兒子還是女兒都不知道。”
說著低聲抽泣起來,胤禎咬著牙,腮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更加用力地擁緊如瀾,柔聲說:“以後咱們還會有的,隻要你沒事就好。”
如瀾在胤禎的懷裏哭了一會兒,抽抽搭搭地說:“人家果親王救了我,你還把人家打了。”
“誰叫他騙我了?”胤禎說得理直氣壯,“他不給你治嗓子,挨打活該!”
“就你蠻橫,你錯怪他了。”如瀾輕輕地戳了戳胤禎的胸口,“我當時吞毒自盡,所幸那藥卡在喉嚨裏,若是吞下腹就是神仙也救不了的,大夫說毒藥灼燒我的喉管,得慢慢治,長久調理,如今能說話都算是好多了。”
胤禎撫摸著如瀾的脖子,低聲說:“過幾天咱們就回京去,我帶你去治嗓子。”
“我不去,我哪兒都不去,就留在這裏。”如瀾翻了身背對著胤禎,幽幽地說:“我不想再回那地方了。”
胤禎心一疼,半天說不出話來,隻是無意識地順著如瀾的頭發。如瀾拉住胤禎的手,輕聲說:“明兒你就回去吧,這地方你呆不慣的。”
“有什麼不慣的?壽皇殿爺都呆了十一年,還有什麼地方呆不慣的?”
如瀾聽他這麼說,心裏又難過起來,轉身摟住他的脖子,哽著聲說:“我不想你再受委屈,回京去吧,找個貼心懂事的人,安安穩穩過日子。”
“你是不是嫌爺老了,想找過一個年輕的……哎呦!”
被如瀾擰了一下,胤禎吃痛地喊起來。如瀾瞪了他一眼,生氣地說:“我誰都不找,就這樣過一輩子了。”
胤禎想起了那個不知道姓氏的女子,有些心虛地對如瀾說:“小喬,其實……我前年收了一房小的。”
感覺懷中的人身體一僵,胤禎急忙說:“我就是覺得她有點像你,不知怎麼地就、就……”
如瀾把頭埋入枕頭,悶聲悶氣地說:“你怎麼就丟下人家跑來這裏了,人家心裏會怎麼想啊。”
“她不在了,留下一個女兒。”
如瀾啊了一聲,扭頭看胤禎,問道:“怎麼回事?”
“生孩子時大出血,她要保孩子。”胤禎心裏有些內疚,“我連她的叫什麼姓什麼都不曉得。”
“唉!”如瀾歎了一聲,“你也太無情了。”
胤禎趁機擁緊如瀾,低聲哄她,“小喬,我心裏隻有你。”
如瀾用手肘頂了他一下,“反正我不會跟你回去。”
……
幾天後,夥計招呼那年輕人,“兄弟,過來幫忙啊!”
青年瞪了夥計一眼,“那是你的活兒,幹嘛叫我?”
“哎!你不幹活可別吃飯啊!”
“去!我又不吃你家的。”
“你和你家先生要是住下了,你說你不吃我們東家的吃誰的?”
“誰說我家主子要住下了?我看是你們東家要跟我家主子回去。”青年不服氣地嚷起來。
“那可不一定呢1”夥計往年青人身後努了努嘴,示意他回頭看。
年青人疑惑地回頭,隻見如瀾拿著針線坐屋簷下,她的裙擺上不知沾上了什麼,胤禎正彎腰幫如瀾弄掉。夥計得意地笑起來,大聲對著如瀾喊:“東家,您在幹嘛哪?”
“做荷包呀!”如瀾對夥計一笑,忽然一陣風吹來,線籮裏絲線被吹到了地上,如瀾驚叫一聲就要起身去撿,胤禎按住她說:“我來。”
跑過去撿起絲線放回線籮了,如瀾看了他一眼,柔柔地笑了。胤禎站到她身旁,勾起她散落在額前的發絲,輕輕地別到耳後低聲說:“可別累著了。”
夥計橫了年前人一眼,問道:“看到了吧?”
年青人頓時說不出話來,嘀咕道:“幹活就幹活,又不是沒幹過。”
夥計剛轉身,看到門外的女人,驚訝地說:“您來了?您今天可真早啊!”
女人滿臉怒氣,邊走進店邊大聲問:“你東家起了嗎?”⑤思⑤兔⑤網⑤文⑤檔⑤共⑤享⑤與⑤在⑤線⑤閱⑤讀⑤
“起了,在後院呢!”夥計急忙攔住女人,陪著笑臉說:“高少夫人,你現在不方便進去呢!”
“讓開!我就是要進去,進去看看這個沒良心的,他丟開如瀾這麼多年,敢情現在想來帶走了。”邊說邊推開夥計,夥計一聽,裝模作樣的攔了一下,就閃身讓她進去了。
高少夫人氣衝衝地跑進去,一把將如瀾從椅子上拉起來,責問道:“你傻了,就這樣答應跟人走了。這個沒良心的,丟開你這麼多年,你可不能心軟了啊,得好好教訓他一下,不然他以為你娘家沒人了。”
如瀾往胤禎的方向瞥了一眼,扯了扯高少夫人,低聲說:“人家在這兒呢,你能不能小點聲。”
高少夫人這才發現旁邊站著個男人,她眉頭一皺,附到如瀾耳邊問:“你心裏哪個人就是他呀?年紀大了點吧?”
如瀾滿眼深情地望著胤禎的,低聲回答:“就是他,我心裏一直就隻有他一個。”
高少夫人立即衝到胤禎麵前不客氣地問:“你喜歡我們如瀾?”
胤禎笑著答:“是。”
“你想帶她走?”
“是。”
“誰同意了?”
“沒人同意。”
“那你還敢想?”
“她不走,我就留下來。”
“真的?”
“真。”
“她不能無名無份跟你。”
“當然!”
“必須八抬大轎抬進家門。”
“行。”
“采蓮,你別鬧了。”如瀾紅著臉去拉高少夫人,高少夫人卻甩開如瀾的手,直視著胤禎,問道:“你敢保證嗎?”
“我不保證。”胤禎拉過如瀾,凝視著如瀾,“所以我得趕緊把剛才說的都辦了。”
又對高少夫人說:“我在這裏人生地不熟,還望你幫忙操辦我和如瀾的婚事,幫我在大同置一處房子,我以後會留在這裏陪她的。”
如瀾望著胤禎,熱淚盈眶,她終於等到了。
幾天後,大同某處的院子敲鑼打鼓,喜氣衝天,附近的人聽說是“蘭心”店鋪的東家成親了。院子裏人生鼎沸,高少夫人和“蘭心”店的掌櫃笑容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