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聞言,怒不可遏地抬起頭,狠狠地瞪著上官瑤。
“你!大逆不道!”
“沒關係,您現在盡管罵,反正您以後也沒那個能力罵了。”上官瑤拉住剛剛差點衝動上前的冷奕澤的手,輕笑道,“隻是兒臣一直都覺得父皇是一個聰明人,知道什麼時候怎麼做,才能最對自己有利。”
“如今看來,兒臣似乎有些錯了,父皇有時候還真是蠢笨得可以。”
“上官瑤!你真以為朕不能殺了你麼!”
自從他當上了皇帝,何曾被人這麼指著鼻子罵過?這上官瑤跟本就是找死!
“父皇您現在幾乎是連動都要動不了了,還真的殺不了我。”
上官瑤鬆開拉著冷奕澤的手,上前一步,拿出錦帛,放在皇帝麵前。
“父皇,感覺到了麼?現在您連提劍都很難了,一會可能連字都沒辦法寫,話也說不了,到時候就算是您想寫,也不過是個癡呆,寫不了了。”
“可要快點做決定哦,畢竟我未必能夠聽懂一個癡呆想做什麼。”
皇帝氣的伸手想抽出架子上的佩劍,卻發現自己的手竟然真的像上官瑤所說那樣,已經僵硬到連抬起都很費勁,更別提去拔劍了。
冷奕澤低頭看了看自己空蕩蕩的掌心,眼中劃過一抹莫名的失望。
他收起了自己架在皇帝脖子上的劍,一步步走到上官瑤身邊,與她並肩而立。
“父皇,兒臣答應您,隻要您寫了這退位詔書,兒臣會保你一世榮華。”
他的王妃已經如此努力地為他爭取名正言順了,他也要努力才是。
上官瑤有些驚訝地看了一眼冷奕澤,總覺得他站在自己身邊的時候,哪裏怪怪的。
“你!你們!”皇帝被氣得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手不停地抖。
他的心中其實也在猶豫。
他不知道上官瑤所說的是真還是假,但是從他現在身體上體現的特征來看,自己這個逸王妃說的很有可能是真的。
雖然一世為皇,年輕的時候也曾和兄弟出生入死,但是皇帝做的越久,年紀越大,他就越惜命、
他不想死,他還沒有享受夠這人世間的榮華富貴。
左右權衡之下,皇帝顫抖著手,提起筆,在上官瑤為他準備的明黃色錦帛上寫下了退位詔書。
寫完之後,他把筆一扔,臉色陰沉。
“好了吧?這下你們滿意了?解藥拿來!”
上官瑤將詔書拿來給冷奕澤,而後笑意吟吟地對上皇帝憤怒的雙眼——“沒有解藥。”
“什麼?你耍朕!你想謀殺帝王嗎!”
“不不不,我可沒有那個膽子,我隻是騙了先帝您而已。”上官瑤說著欺騙,卻一點沒有嚴肅的樣子,“隻是給您下了點麻沸散,使先帝您全身無力罷了,過一個時辰,自然就好了。”
“你!”
“先帝莫動怒,您身體不好,別氣壞了身子。”上官瑤一口一個先帝,似乎無時無刻都在提醒著他,此刻他已經不是皇帝了。
先帝被她氣得生生吐出一口血來。
上官瑤卻完全沒有同情。
冷奕澤看著他吐血,眸子微垂,卻也沒有說什麼。
他欠他們的,可不僅僅是這一口血。
上官瑤沒有再理會身後口吐鮮血的皇帝,而是轉身,對著手中拿著詔書的冷奕澤跪下。
“上官瑤叩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上官恒業跟著跪下,叩見冷奕澤。
禦書房的門被打開,外麵,是範智帶著將士,齊刷刷地跪在外麵,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一年,新帝登基,大赦天下三年。
登基大典這一天,上官瑤穿著華服,將臉上的妝容洗了個幹淨。
大殿上,很多大臣等候上官瑤已久。
他們不明白,為什麼一定要讓上官家那個傻子做皇後。
就算是她現在立了戰功,但誰也沒有忘記,上官家的這個嫡女曾經是個怎樣聲名狼藉的一個人。
更何況,她的臉還那麼醜。
但是皇新帝力排眾議,一定要立其為後。
“聖上,臣請求聖上重新選貴女為後,上官家如今子嗣單薄,除了上官大將軍,再無傑出人物,王妃雖是您曾經的正妻,但是品行不端,於社稷無益啊!”
丞相還是前朝的丞相,冷奕澤並沒有想過要對丞相做什麼。
但是,他此言一出,冷奕澤的眼中閃過了明顯的殺意。
“臣附議。”範智上前一步,也不是很讚同上官瑤做皇後。
雖然他明白,冷奕澤是個重情義的人,不會丟下糟糠之妻,但是丞相說的一點錯都沒有,上官瑤跟本不是冷奕澤社稷的助力。
還很有可能是阻力。
他一站出來,後麵跟了一群大臣紛紛對著冷奕澤下跪附議。
冷奕澤的目光冷冷地掃視了一周。
就在他要開口說話時,殿外傳來一聲——“皇後駕到!”
雖然那些老臣都看不起這個皇後,但出於禮儀,還是紛紛向著皇後的方向看去,叩拜,“皇後千歲。”
上官瑤眉目清冷,一步一步走向高位。
這是她第一次用本來的身份麵對世人,也是她第一次用真麵目,看冷奕澤。
果不其然,當冷奕澤看見她的麵目時,臉色變幻莫測。
這張臉,他再熟悉不過。
是赤月教教主……
他想起自己曾經懷疑上官瑤和赤月教有什麼勾結,而今看來,不僅僅是勾結啊。
上官瑤站在了屬於自己的位置上。
她俯視著下麵神色各異的人,其中範智的表情最為明顯。
他甚至失聲問出,“您是……上官雲瑤?”
“放肆!竟直呼皇後名諱!”上官瑤身邊跟著的是赤月教的人,雖然在知道教主為女子時,他們也很震驚,但是心中更多的還是欽佩。
一名女子,能有這樣的劍術,實在了得。
“無礙。”上官瑤伸手,拂去了手下的憤怒。
“範將軍,好久不見。”她對著範智露出一抹輕笑,“剛剛本宮聽殿內有很多人對本公布的身份不服,想要讓陛下另立他人,那不知範將軍現在可否告訴他們,本宮是否陪做這個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