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裏的孩子在入了夜後,便安靜了。
有將士將信送到帳外,蕭墨白在看過信後,就知道事情的已經成功了一半,最後欠缺的也不過是攻城之計。
“可是順利了?”江晚晚湊到蕭墨白的身邊,瞧著那封書信,“張子儀怎麼說?”
蕭墨白回身望著她,“你怎麼知道是他?”
江晚晚笑著坐到他的身邊,“你們圍困京都數天,始終入不得城中,總是要想個好主意,是不是?”
蕭墨白扭頭瞧著江晚晚,攻城一事沒有那麼容易,他們還想要盡量保證減少傷亡。
他們的顧忌越多,反而束手束腳,極不痛快。
江晚晚笑得得意,“張、徐兩位尚書不好出麵,張子儀是最適合與你通風報信的人。”
“事事都瞞不過你。”他擔心的是城內的情況,“他今天才送信而出,想必也是安排好了。”
江晚晚也是這麼認為的,“他做事應該可靠,至於其他的突發情況,也不過是城內防備嚴密,費了些功夫同,既然有機會入城,你們誰都不可能再退回來。”
既然決定要破城,無論是有多少阻礙,都不可能後退,又何必去想太多。
蕭墨白看著極有主意的江晚晚,突然問,“你說,大周皇帝會不會早有察覺?”
這種未知之事,誰又能知道呢?江晚晚的手搶過蕭墨白書信,展開一看,知道張子儀的主意,是特別的有趣。
他已經混進城衛中,準備天未亮時,便將城門大開,趁著京都內尚無人蘇醒時,就一齊圍皇宮。
張子儀的爹爹張尚書,徐天驕的爹爹徐尚書,聯合對大周皇帝已失望的大臣,隨時準備接應。
“老蕭呀,你看看張子儀的安排。”江晚晚指著書信的某幾處,“怎麼看都是萬事俱備,隻差瑾瑜。”
蕭墨白本是在心中默默計劃明日一早的事情,即使表麵上的計劃都是十分順暢,但總是要再細想著各種可能發生的意外。
誰知江晚晚的一句話,成功的將他逗笑,他再是止不住的搖頭,拿江晚晚一點法子都沒有。
“我說的不對嗎?你笑什麼?”江晚晚被蕭墨白笑得垮下了臉。
蕭墨白忙著就將江晚晚摟在懷裏,“明天是有再大的事,都敵不過現在。”
“因為有我嘛!”江晚晚摸著肚子,與蕭墨白講起了悄悄活。
帳內的燭火被吹得一晃一晃的,帳外的付婉卻是在打著轉,她一路跟著到了京都之外,曾經諸多煩惱事一眨眼都消失不見,變成盡心盡力照顧著江晚晚。
她拿著湯藥,看著上麵冒出的熱氣,竟是失神了。
“你不送藥嗎?”徐天驕的聲音傳入付婉的耳中。
付婉抬起頭,對上徐天驕的笑容,心裏原本的猶豫頓時就散盡了。
她將湯碗一送,“蕭大人在裏麵,我不進。”
徐天驕知道這湯藥是要交給江晚晚的,可是付婉寧可抱著它站在外麵,也不肯去見蕭墨白,這是真的怕的?
“蕭大人他其實挺好的。”徐天驕本意是想要安慰付婉,可是說出來的話叫她自己都心虛。
蕭墨白的“好”也是針對江晚晚而已,她可不應該在付婉的麵前打包票。
“我先走了!”付婉扭頭就要走。
徐天驕看著付婉一副準備落荒而逃的樣子,卻忍不住的叫著她,“喂,你好好的想一想,你為什麼要怕蕭大人。”
付婉不解的看向徐天驕,害怕這種事情還有原因的嗎?
“我對你的心思也是想不明白,可是我覺得,你不是怕蕭大人這個人!”徐天驕端著湯碗,就進了帳內。
付婉不理解的看著徐天驕離開的身影,她可以聽懂徐天驕說的每個字,怎麼湊在一起卻叫她不理解了?
她們從三不管一路回到大周京都,感情越發得深厚。
她知道徐天驕是為了她好,可是……她聽不懂啊。
徐天驕端著湯藥走進帳中,疑惑的看向江晚晚。
“怎麼了?”江晚晚正與蕭墨白說話,看著徐天驕望著她的眼神,冒出不安的想法,“不會是,張子儀有什麼其他的消息吧。”
徐天驕回過神,“他能有什麼消息,我在想其他的事情呢。”
“和映雪有關?”江晚晚又猜測著。
她從徐天驕的手裏接過湯碗,慢慢將它喝盡,醫聖為了護她這一胎,可是用盡了法子,生怕在半路上發生意外。
如今已兵臨城下,更是不會大意。
隻是都說“是藥三分毒”,江晚晚準備好好的與醫聖商量一番,她喝下這麼多的東西,真的沒有問題嗎?
“當然也沒有。”徐天驕可不是付婉,見到蕭墨白調頭就要走,而是大方的坐到江晚晚的對麵,單手托腮。
江晚晚不明所以,扭頭看向身邊的蕭墨白,“你要不要出去走走?”
蕭墨白不以然的問,“怎麼?你們還有秘密了?”
秘密倒是沒有,隻是徐天驕欲言又止的樣子,叫她看得不太懂,總覺得是不是帳內有蕭墨白的原因,才叫徐天驕說不出來?
真巧!外麵有人要傳遞從京都來的消息,蕭墨白便出去聽一聽。
“哇,蕭大人可真體貼。”徐天驕笑著拿過桌上的杯子,“我可以喝嗎?”
“有什麼不可以的。”江晚晚擺著手。
徐天驕將杯中茶一飲而盡,“我方才瞧見付婉了,我說了幾句極富深意的話,我覺得……我越來越聰明了。”
“我們的嬌嬌一直很聰明的。”江晚晚哭笑不得的說。
徐天驕得意的將方才的事情講給江晚晚聽,是覺得付婉的情況很特別,她是之前想要開解,又無從下手,可就在剛才,仿若是茅塞頓開。
江晚晚讚同的說,“你說的有道理,誰的恐懼是無緣無故的呀,凡事都有理由。”
徐天驕與江晚晚又聊了會天,分明就是想要緩解明天攻城的心理壓力。
待江晚晚送走了徐天驕,才歎了口氣,“我什麼時候成知心姐姐了。”
徐天驕前腳剛走,蕭映雪後腳便進來了。
這是鬧的哪一處?大半夜的都不肯休息,都跑到她這裏來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