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啟博話音一落,所有的吵雜聲又都安靜下來,趙啟博見眾人不說話,又接著說道:“隻是聖上現在還沒有答應罷了。”
徐尚書和張尚書互相看了一眼,都不動聲色的站在原地。
皇帝揉了揉眉心,最近梁國的威脅還在,當初他秘密下令讓蕭墨白去調查梁國安插在大周的間隙,結果換來的卻是蕭墨白通敵賣國的消息。
說他相信,他也不信,說他不信,他倒也有疑惑,蕭墨白如果真的人在三不管,那為什麼以前從來沒有聽他說過和三不管的人認識。
所有人都看向坐在龍椅上的皇帝,等著皇帝的裁決,隻見皇帝歎了口氣,看向趙啟博,說道:“趙愛卿,原本朕考慮你是文官,去邊關做調查取證這樣的事情,應該是武官來做,既然你還如此堅持,那朕就準了,不過你一個人朕也擔心你的安危,現在邊關能用的將帥都在處理梁國的事情,那……”
坐在龍以上的皇帝目光掃了一圈眾官員,沒有一個人的視線跟他對上。
皇帝收回視線,眸光閃了閃,然後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拍了一下龍椅,說道:“朕想起來了,渚言那個小子天天嚷嚷著要去邊關闖一闖,這次就讓他跟你一起,你為主事,他為監軍。”
眾人聽到皇帝的話,想到周世子是家裏唯一的男兒,想說點什麼又無從下嘴。
趙啟博聽到皇帝這話,跪在殿上朝著皇帝磕了磕頭說道:“微臣領命!”
麵朝地上的臉上卻扯起了一絲譏諷的微笑,他就知道,皇帝不會放心他自己一人前往邊關,不過這回拉了個周渚言也不錯,等大周的皇帝讓所有世家貴族都寒了心,那就是他推翻大周之時。
周渚言此時正在家中院子裏舞劍,小廝過來通知他領旨的時候,他還一臉懵的問小廝:“聖上給我賜婚了?”
小廝跺跺腳,說道:“我的世子哎,不是賜婚,是大事!侯爺夫人已經去前廳了,您快回去換身衣裳去吧!”
周渚言換衣服的時候,心裏就一直跳,不知道為什麼忽然被下了旨,等到了前廳,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周渚言率先掀了袍子跪了下去。
其他人也跟著跪了下去,等大太監宣完了旨,笑意盈盈地把周渚言扶起來,嘴裏說著吉利話:“恭喜世子賀喜世子,現在終於得償所願,可以去邊關曆練了!”
周渚言臉上也端著十分開心的表情,示意身邊的小廝把裝銀錠子的荷包放在大太監的手上,說道:“多謝公公,多謝聖上,我終於可以像個男人似的保家衛國了,省的我家老爺子總是說我是個米蟲,紈絝,什麼都不會幹。”
大太監掂了掂手中的荷包,笑得更真切了,又說道:“那可不能,在這京都誰不知道周世子是最最勤勉的世家子弟了呢!”
周渚言像是興奮得很,聽到大太監的話,點點頭,說道:“那我就不送公公了,我還得準備準備呢!”
大太監點點頭,連忙朝著老侯爺和侯夫人作了揖,就匆匆帶人走了。
等大太監人一走,隻剩下侯府的人的時候,周渚言臉上的笑意不變,隨即轉身對自己爹媽說道:“父親,母親,您二老先回院子等我,兒子現在有點事情要處理,一會兒過去。”
老侯爺接收到自己兒子的眼色,帶著一臉擔憂的夫人回了自己的院子。
周渚言扭頭對自己的貼身小廝說道:“從陽你跟我回院子收拾收拾!”
從陽聽到周渚言的話不疑有他,直接跟著周渚言回了院子。
周渚言不喜歡在院子裏養丫鬟,所以他的院子隻有兩個小廝,一個是從陽,另一個是剛才回來報信的侍劍。
侍劍跟在他們的後麵,擔憂地說道:“世子,您不要我了嗎?為什麼隻找從陽去?”
周渚言扯了嘴角笑了笑,看了從陽一眼,說道:“那種地方隻有從陽能去,你可去不了。”
說完帶著從陽回了屋子,從陽對周渚言的衣物熟悉得很,回到房間就一邊給周渚言找衣服,一邊叮囑道:“世子,從陽多一句嘴,邊關現在可是凶險之地,希望世子多多注意,跟緊大部隊,玩心不要太重,要注意保護自己。”
周渚言坐在椅子上,手裏把玩著茶杯,看著忙來忙去的從陽,扯了扯嘴角,說道:“把我那把寶劍也帶上。”
從陽順從的把周渚言掛在牆上的寶劍拿下來,然後就聽周渚言說道:“拿過來給我看看,興許需要開開刃。”
從陽不疑有他,直接把劍放在周渚言的手邊,然後轉身又去收拾東西。
隻聽周渚言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從陽,你來我身邊多久了?”
從陽想了想,說道:“不多不少,已經九年了。”
周渚言笑了笑,接著問道:“那這九年我可有虧待於你?”
從陽聽到這話,手中的動作慢了下來,轉頭看著周渚言,在看到周渚言平靜的表情的時候,心頭忽然一跳。
平時周渚言從來都不喜歡一本正經的說話,要麼就是掛在侍劍的身上,要麼就是掛在他身上,隻有出門在外的時候才會裝上一裝,平時在家裏要是表情平淡要麼就是有心事,要麼就是生氣了。
從陽放下手裏的衣服,小聲問道:“世子,您生氣了嗎?”
周渚言嗤笑一聲,挑眉問道:“我不應該生氣嗎?從陽,你說我隻在家裏說過想去邊關瞧瞧的話,是怎麼傳到聖上耳朵裏的?”
從陽聽到周渚言意味深長的話,臉色一變,雙腿一軟,“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往周渚言那邊爬過去:“世子,您聽我說,我是被逼的,我也是沒有辦法啊,世子,我母親還需要我照顧,他們要殺我全家,我沒有辦法啊!”
周渚言閉了閉眼睛,下一瞬抽出桌子上的劍,朝從陽揮了過去,再次張開眼的時候,從陽已經倒在血泊中,瞪大的眼睛中全是不可置信。
“一次不忠,百次不終,看在你服侍我九年的份上,你的家人我會妥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