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向禹跟張子儀認真的倒了歉,便跟張子儀在大理寺門口分道揚鑣了。
等張子儀坐著馬車往家走的時候,馬車忽然一歪扭,張子儀一個沒坐穩,就被晃到一邊,半邊身子撞在馬車上,都要覺得自己被撞散架了,於是對車夫斥道:“怎麼回事,趕個馬車都不會嗎?”
車夫在外麵忐忑地說道:“沒想到前麵圍著人群,是小的該死,請大人恕罪!”
張子儀掀開車簾朝對麵看去,問道:“怎麼回事?去看看!”
平時這條路人很少的,現在怎麼忽然圍著這麼一大群人,還沒等車夫去前麵查看,張子儀就看到一道熟悉的人影,穿著白色的男裝,騎在馬上,手裏拿著馬鞭,橫眉怒對的,對著一輛馬車不知道在說著什麼。
張子儀心中一跳,又看向那輛被堵在路上的馬車,馬車上的標記是趙家的,張子儀趕緊自己從馬車裏爬出來,嘴裏念叨著:“小姑奶奶,你可別添亂了!”
張子儀剛跑到附近,就聽到徐天驕揚著嗓子說道:“趙啟博,你怎麼不敢出來了?你不是說蕭墨白通敵賣國嗎?你有證據嗎?”
趙啟博坐在馬車裏,根本沒下車,也沒把徐天驕當回事,隻聽趙啟博的隨從紅著臉梗著脖子對徐天驕說道:“徐小姐,我們家大人念在徐尚書年事已高受不得刺激,所以不跟徐小姐一般見識,徐小姐不要再無理取鬧,速速將路讓開吧!”
徐天驕冷笑一聲,朝著那隨從身邊的地上就是一鞭子,響亮的鞭子聲在耳邊響起,可見是用了多大的力道,要是這鞭子抽在身上,肯定得皮開肉綻,那隨從白著臉,哆哆嗦嗦地不敢再說話。
圍觀著的人們被徐天驕這一鞭子都嚇了一跳,紛紛往後麵躲去,生怕徐天驕的鞭子不長眼,再傷及無辜。
張子儀鑽到人群中,就被這鞭子聲嚇了一激靈,車夫見張子儀親自過來,小聲地對張子儀說道:“大人,這可如何是好?”
張子儀看著怒氣衝衝的徐天驕,身上直冒冷汗,心想這事肯定不好了,但是又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徐天驕惹禍,這當街堵當朝四品官員,還動了武力,要是被趙啟博參上一本,那他未來老丈人可是吃不了兜著走,於是硬著頭皮揚聲喊道:“驕驕,住手!”
徐天驕聽到張子儀的聲音,冷眼看過來,隻見張子儀穿過人群走到她馬前,拉著徐天驕的韁繩,說道:“驕驕不要任性,趕緊跟我回去!”
徐天驕看到張子儀就來氣,聽說是張子儀帶人去蕭家拿人的,心中憋悶,冷笑一聲說道:“你是哪位?”
張子儀被徐天驕一噎,臉色極其複雜地小聲說道:“我的小祖宗啊,你可別鬧了,我還沒去找你解釋,你在這堵趙啟博一點用處都沒有,還是火上澆油,要是徐尚書因此受了什麼連累可如何是好?”
徐天驕聽出來張子儀是拿她爹來震她呢,冷笑著說道:“我徐五從來不做背信棄義之事,也從來不交背信棄義之人,趙啟博空口白牙說蕭侍郎通敵賣國,不拿出證據怎麼能夠服眾?那些受冤枉而下詔獄的人,又如何自處?”
張子儀聽到徐天驕的話,知道徐天驕這是明著貶趙啟博,暗地裏罵他不講義氣,生他去蕭家拿人的氣,張子儀委屈,如果當天晚上不是他主動請纓去拿人,蕭映雪和蕭弘章還不知道得吃多少掛落呢!
但是張子儀不能在這說出來,又小聲哄道:“映雪姑娘昨晚上讓我給你帶一句話。”
徐天驕聽到這句話,眉頭一皺,連忙問道:“她說什麼了?”
“她讓你不要添亂,萬事自有男人們頂著呢,你先把路讓開,我們從長計議!”
張子儀小聲說道。
徐天驕聽到這話,以為是張子儀騙她,冷笑一聲說道:“你們男人要是有用,映雪現在就不會在詔獄裏呆著!滾開!”
說完這話,徐天驕一鞭子就要揮過來,張子儀嚇得臉都白了,徐天驕見張子儀怕成這樣也不躲開,揮著手的鞭子終究是沒下去,罵道:“不滾開等死?”
“徐五,你不要欺人太甚!”
趙啟博的聲音從馬車裏傳出來,隨即人也出了馬車。
徐天驕聽到趙啟博的聲音,冷笑著說道:“縮頭烏龜終於敢出來了!”
趙啟博的臉色一變,盯著徐天驕冷笑一聲道:“徐天驕,我素來知道你跋扈,但是沒想到你還是個沒腦子的跋扈,你當街威脅朝廷命官本就是重罪,現在還想鞭笞朝廷命官?”
趙啟博說完這話,看向張子儀,笑道:“張大人,你不必攔著她,我今天倒是要看看她能把我怎麼樣?”
“我把你怎麼樣?我要打得你媽都不認識你!”徐天驕聽到趙啟博陰陽怪氣地說話,直接爆了粗口,伸手揚起鞭子就要打去。
張子儀在聽到趙啟博說話的時候,心中就暗道不好,徐天驕本來脾氣就暴躁,現在因為蕭家的事情關心則亂,受不得一點刺激,趙啟博明顯就是給徐天驕下套,要是徐天驕這鞭子下去,那可真就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眼看著徐天驕的鞭子就要落下去,張子儀往趙啟博的身前一擋,鞭子直接落在他的後背上,一陣鑽心的疼痛立馬從後背傳到四肢百骸,疼得張子儀臉色都發白,要不是太疼導致他說不出話來,現在早就罵娘了。
徐天驕沒想到張子儀會給趙啟博擋鞭子,她這一鞭子可是用了八分力氣,看到張子儀背後的衣服都綻開,一道血痕出現在眼前的時候,徐天驕人都傻了,扔了鞭子跳下了馬,直接奔到張子儀麵前,慌張地問道:“怎麼樣?你怎麼樣?我帶你去看大夫!”
說罷就要把張子儀扛起來,還是張子儀反應快,一把抓住徐天驕的胳膊,深吸一口氣,慘白的臉上揚起了一個看似沒事的笑容,揚聲說道:“嗐,你就是鬧著玩瞎打一下,哪有那麼嚴重,我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