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騎著馬迅速朝城外衝去,江晚晚坐在馬上,感受馬匹的顛簸,伸手護住小腹,忽然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正當她提著的心剛要放回肚子裏,忽然從背後飛來幾支箭。
蕭墨白身後的一個屬下的馬匹中箭,長嘶一聲,瘋了似的往前衝過去,沒衝到一百米,就被絆馬索絆倒,幸虧那屬下身手過人,在馬匹被絆倒的下一秒,就飛身從馬上跳出去,穩穩的落地後,滾到了一邊,找了掩體躲了起來。
蕭墨白一把扯住韁繩,身下的馬高高的揚起前蹄,發出響亮的嘶叫聲,江晚晚身體往後一仰,心髒幾乎都要跳出來。
蕭墨白在她身後緊緊的摟住她,盡他最大的努力讓江晚晚不受傷害,等馬停下來,蕭墨白立馬扯著韁繩,往另外一個方向架馬跑去。
幾個屬下也跟著蕭墨白改道,身後的箭不停的射過來,還好幾人的身手好,躲了一陣,沒人員傷亡,但是他們跑得不夠遠,身後沒什麼可以躲避的地方。
此時身後忽然傳來趙啟博的聲音:“蕭墨白,你跑不掉的!”
蕭墨白扯住韁繩,讓馬停下,其實剛才絆馬索出現的時候,他就知道趙啟博已經埋伏好了人,扭頭看到站在城牆上的趙啟博,蕭墨白眯了眯眼,厲聲喊道:“趙啟博,通敵賣國,你可知道是什麼罪名?”
“蕭侍郎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吧,腹背受敵,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趙啟博話音剛落,城牆上的弓箭手還有身後埋伏的梁軍就都跳出來,要是論近戰,身後的梁軍不足為懼,可是城牆上的那密密麻麻的弓箭手,卻是最為致命的敵人。
江晚晚見狀,就想起原書裏蕭墨白萬箭穿心的情節,江晚晚心口忽然一痛,伸手捂住心口,現在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書中她記不清的那個致蕭墨白死地的人,就是趙啟博。
蕭墨白感受到江晚晚的動作,伸手攬住江晚晚聲音溫柔地說道:“別怕。”
江晚晚苦笑,回頭看著蕭墨白的俊美的臉,伸手撫上去,輕聲說道:“我不怕,要死也要死在一起,說不定,我還能帶你回去。”
蕭墨白不明白江晚晚最後一句話是什麼意思,但是聽到前麵那句話,緊緊摟住江晚晚,說道:“我不會讓你死。”
站在城牆上的趙啟博看到他們倆的動作,冷笑一聲,說道:“蕭墨白,難道你舍得看到你的女人死在你的麵前?”
蕭墨白眸子一冷,嗤笑道:“趙大人未免管得太寬了點!”
趙啟博不以為意地說道:“要不我們也可以打個商量,你把江晚晚送給我,我饒你一命!”
趙啟博話音一落,江晚晚握著蕭墨白的手就一緊,蕭墨白安撫地摸了摸她的手,沒有說話。
江晚晚心中一緊,知道蕭墨白心動了,她也知道蕭墨白心動的不是為了活命,而是想讓她活命。
於是江晚晚小聲說道:“瑾瑜,留住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說到這,江晚晚聲音有點哽咽地說著:“如果,如果我沒有命活著再見你,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蕭墨白聞言握著江晚晚的手驟然一緊,沉聲說道:“你想拋下我?”
“沒有!”江晚晚慌忙地解釋,“我隻是想讓你活下去,瑾瑜!”
蕭墨白聽到江晚晚的話,扯著唇揚起一個溫柔的笑臉,把臉貼在江晚晚的頭上,輕聲說道:“男子漢大丈夫,怎麼能賣妻求活?”
江晚晚聞言,眼眶驀地一紅,眼淚就忍不住流下來,緊緊握著蕭墨白的手,說道:“夫君,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蕭墨白的下屬在蕭墨白身後小聲說道:“主子,屬下們可以為主子和夫人爭取一絲希望。”
蕭墨白聞言,知道他們是想以肉身替他和江晚晚抵擋箭雨,抬頭看了一看掛在頭頂的太陽,歎了一口氣說道:“今日恐怕我們都難逃一死,是我拖累了你們,如果可以,你們自行逃命去吧,不用管我們。”
趙啟博在城牆上等得不耐煩,揚聲說道:“蕭墨白,考慮好了沒有?你真舍得讓懷有你骨肉的妻子跟你一起死在這裏?”
“如果你把江晚晚送給我,我保證她和孩子都會沒事。”
趙啟博又出言引誘道。
蕭墨白聽到孩子兩個字,眸色一冷,隨即揚聲說道:“今天栽在你手裏,我認命了,可我蕭墨白絕對不會賣妻苟活,天理昭昭,趙啟博,你也不會有好下場!”
趙啟博見蕭墨白如此決絕,冷笑一聲對江晚晚說道:“江晚晚,看來你的好夫君從來沒有把你的性命放在第一位,你竟然真的要跟他一起赴死?隻要你過來,我保證你會毫發無損。”
江晚晚聽到趙啟博的話,冷笑一聲,揚聲一字一字地說道:“你、做、夢!”
趙啟博聽到這話,臉色一沉,放在城牆上的手緊緊扣住,死死地盯著江晚晚,好像要把她精致漂亮又決絕的樣子印在腦海裏樣,然後忽地閉上眼睛,再次張開眼睛的時候,臉色已經沉寂下來,冷聲說道:“這條路是你自己選的,我已經給過你機會,等你到了閻王殿,不要怨恨我就好。”
說完話,趙啟博就抬起手,弓箭手們瞬間拉弓上箭,對準了被包圍在城門外的幾個人,就等著趙啟博一聲令下,把他們串成刺蝟。
趙啟博死死盯著江晚晚的臉,高高揚起的手就在揮下的那一瞬間,忽地一支冷箭向他射來,直直的釘在了趙啟博的胳膊上,要不是身邊的人眼疾手快扶住了他,幾乎要被這道力量給掀到城牆下麵。
江晚晚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然後就聽到身後傳來鐵蹄的聲音。
扭頭一看,身後的梁軍已經被圍住,一個一個倒在來人的刀下。
江晚晚看著眼前的兵馬,身上穿著的既不是大周的也不是梁國的,一瞬間有點懵。
下一秒整齊劃一的軍隊就一分為二,中間有兩人騎著馬向他們而來。
一個戴著猙獰的黑白鬼麵,另一個……竟然是崔尚昊!
崔尚昊駕馬而來,走近的時候,翻身下馬,半跪在蕭墨白和江晚晚的馬前,垂首說道:“屬下來遲,請主子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