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驕的歌是從來沒聽過的,歌詞更是讓人耳目一新,有種看破紅塵似的瀟灑。
徐天驕的聲音不是屬於那種甜美的,而是帶著一些江湖兒女的豪氣,所有人都沉浸在她的歌聲裏,張子儀的目光從徐天驕開口的那一刻就沒有移開過。
徐天驕身後是皚皚的白雪,身上是火紅的裙衫,配上俏皮的音樂,唱到沉醉的時候,竟然起身一邊唱一邊跳,跟蕭映雪一起互相應和,蕭弘文的劍也跟著這歌不斷舞動,眾人的眼睛一時間都被吸引過去,江晚晚也跟著用手在桌子上打拍子,嘴裏哼哼著歌詞。
蕭墨白看著江晚晚眯著眼睛享受的樣子,彎著唇,伸手把她的手抓了過來,江晚晚側過頭,嘴裏唱著歌也沒停,手跟著反握起來,眯著眼睛朝著蕭墨白笑。
頭頂上是雪花落在傘麵的簌簌聲,麵前是羊蠍子鍋子咕嘟咕嘟聲,腳邊是火爐的熱度,遠處是婉轉的歌聲,近處是心愛之人的歌聲,蕭墨白覺得此情此景,好像就已經是白頭了。
徐天驕把這首歌唱了兩遍,這才意猶未盡的停了下來。
等徐天驕和蕭映雪拉著手從亭子裏出來,傘裏的人都鼓起掌來,陳向禹一邊拍著掌一邊微笑著看向蕭映雪,隻覺得剛才她彈箏的時候,整個人都在發光。
“我怎麼說二弟今天在院子裏練劍,原來是為了配合驕驕這首歌?你們倆什麼時候商量的事,我怎麼不知道?”江晚晚的聲音從這巴掌聲中脫穎而出。
張子儀聞言朝徐天驕和蕭弘文那邊看去,隻見蕭弘文因為舞劍而紅的臉堆著笑,對江晚晚說道:“我以為大嫂知道呢,我還說為什麼小妹這兩天總在我這彈箏,害得我舞劍的時候總想跟她的音律相和。”
江晚晚瞥了一眼蕭映雪,說道:“小妹,原來你竟然有這種玲瓏心。”
蕭映雪抿著唇笑道:“大嫂不覺得這首曲子和二哥的劍法很配嗎?”
蕭映雪的話音剛落,那邊徐天驕的聲音就響起來:“是很配,我聽說弘文兄弟隻學了幾個月的劍,能舞到這種程度,說明弘文兄弟是很有天賦的。”
蕭弘文被徐天驕誇了又誇,不好意思的搔了搔頭,說道:“你們千萬別誇我,我容易驕傲。”
江晚晚笑著說道:“可別驕傲,等到了軍營裏,有的是你學習的地方。”
“大嫂說得是。”蕭弘文說完拿過丫鬟遞過來的帕子,擦了擦臉上的汗,這才坐回到座位上。
江炫林坐在蕭弘文的身側,在蕭弘文坐下來的時候,伸手拍了拍蕭弘文的肩膀說道:“舞得不錯,以後進了軍營,一定要更加努力,吃苦是跑不了的,但哥看你一定能行。”
蕭弘文笑著應了一聲,上官福樂在旁邊跟江炫林小聲嘀咕:“人蕭侍郎才是正經的大哥。”
江炫林抿著唇瞥了蕭墨白一眼,說道:“那我也是他哥,他喊晚晚大嫂,晚晚喊我哥哥,是不是二弟?”
繞口令似的說了一堆,江炫林最後還是扭過頭看向蕭弘文問道,蕭弘文看出來自家大哥跟江炫林相處的時候,總有些別別扭扭的地方,於是笑著點頭,替大哥哄舅兄:“對,炫林哥說得不錯。”
蕭墨白聽到這邊的動靜,連個眼神都沒瞥過去,隻是看到江晚晚又要拿起酒杯跟徐天驕她們喝酒,就小聲勸道:“少喝點。”
江晚晚扭頭笑道:“開心嘛,沒事的,我有數。”
蕭墨白看著江晚晚今天這麼高興的份上,決定不再多攔著,隻不過晚上多看著一會兒就好了。
江晚晚說到這,舉起酒杯朝張子儀敬過去,笑道:“說到這酒,還是張大人送給我的呢,醉春樓裏的好酒,謝張大人啦。”
張子儀人還沉浸在徐天驕的歌詞裏,剛才看她笑著走過來坐下的時候,整個人都是蒙的,好像他們說的什麼話像聽進了耳朵裏,又好像沒聽進去,說不上自己是什麼心情。
聽到江晚晚喊他,張子儀回過身來,看向江晚晚,江晚晚又笑著說了一句:“謝張大人,送的好酒,張大人不虧是傳說中的摘花公子,哪裏的酒最好喝,一定是最清楚的。”
張子儀聽到江晚晚這話,下意識的看向徐天驕,隻見徐天驕臉上笑意沒變,像是沒聽到江晚晚的話似的,又像是聽到了但根本就不在意似的,隻顧著跟旁邊的蕭映雪說話,還時不時的跟上官福樂說上幾句。
張子儀心中又惱又急,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什麼摘花公子,是哪個腦殘給他起的這個名號?還不如玉麵羅刹來得好聽!
平時讓張子儀引以為傲的談資,現在好像一樁樁一件件都狠狠地甩在了他的臉上,本來挺能言善變的,可是現在竟然一句辯解的話都說出不口,隻能發出個單音節。
江晚晚卻不準備放過他,接著問道:“張大人好像有些疲憊?是今天的菜色不符合張大人口味?”
張子儀扯了扯麵皮,笑著說道:“哪裏,隻不過剛才沉浸在徐五姑娘的歌聲裏,這還沒回過神呢。”
“哦?聽聞張大人善鑒詞曲,不知道這首《笑紅塵》張大人覺得怎麼樣?”江晚晚又問道。
江炫林和上官福樂是最了解江晚晚的人,此時看到江晚晚對張子儀步步緊逼,還能不知道她這是要修理人的前奏?
江炫林一邊用手摸著鼻子,一邊跟上官福樂咬耳朵:“晚晚今天不僅僅是要相妹婿,還要整治人啊!”
上官福樂扭頭跟江炫林小聲說道:“反正我們就是來聽歌看戲的,少說話,多吃飯!”
上官福樂說完,就把自己鍋子裏的肉挑出一塊放在江炫林麵前的碗裏。
張子儀聽到江晚晚的話,聽了這首歌的歌名,笑紅塵,心中一拎,苦笑著說道:“蕭夫人哪裏聽來的傳言,我隻不過喜歡聽一些登不上大雅之堂的陳詞濫調,哪裏會品評。”
“哦?張大人是覺得我唱的不好?”徐天驕本來低頭吃了塊肉,聽到張子儀在那邊裝大尾巴狼,喝了口酒抬頭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