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紅塵多可笑

張子儀聽到素秋的話,抬頭就往院子外看去。

不一會兒,就見有人撐著傘從院門口走進來,那一身的金絲紅裙,站在雪地裏跟雪白色的地麵交相輝映,像是一株在雪地裏盛開的海棠,忽然讓人挪不開眼。

張子儀看著站在門口的徐天驕,仿佛頭一次看見她似的,他從來不知道,徐天驕竟然也可以美成這樣,這樣讓他震撼。

江晚晚偷偷觀察了一下張子儀的表情,心裏就有了主意,徐天驕臉帶笑意,目光掃過眾人的臉,唯獨好像到了張子儀這邊就像是跳過去似的,不,不是跳過去,徐天驕給他的感覺,像是不認識他似的,又好像隻是當一個一般的人一樣對待。

就是因為她以前的目光總是太過火熱,所以她投向他的目光一旦跟投向別人的一樣,就已經讓張子儀感受到不一樣了,想到這,張子儀心裏一涼。

徐天驕這時已經走過來,江晚晚站起來,走到徐天驕身邊故意說道:“驕驕不要站在外麵,你身體才養得差不多,再凍著了,尚書夫人好找我拿人。”

徐天驕笑著說道:“哪有你說得那麼誇張,隻不過吐了一口血而已,早就補回來了。”

聽到這,張子儀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就怪他那天非要大腦發熱,氣徐天驕做什麼,現在後悔得夠夠的!

徐天驕的位置正好是張子儀斜對麵,徐天驕麵不改色的坐下後,連眼神都沒給張子儀一個,張子儀心想,隻要徐天驕還能因為他而生氣,那就表明她還在乎他。

張子儀故意輕咳一聲,問道:“徐五姑娘……”

徐天驕聽到張子儀叫她,麵色不變的轉過頭來,不解地看著張子儀,張子儀看著徐天驕黑亮的眸子,心跳漏了一拍,然後說道:“那天的事,是我不對。”

張子儀說這話的時候,已經做好承受徐天驕的冷嘲熱諷了,畢竟宮宴那天徐天驕還說他是狗來著。

誰知道徐天驕聽到張子儀道歉,隻是淡淡地“嗯”了一聲,就扭過頭去跟蕭映雪說悄悄話了。

“嗯”?就“嗯”了一聲就完了?

張子儀驚訝的看向徐天驕,可是徐天驕一直跟蕭映雪嘀嘀咕咕不知道說些什麼,說到開心的時候,還會朝他身邊的陳向禹身上瞥兩眼,然後再繼續說話。

張子儀整個人懵了,扭頭看向陳向禹,陳向禹被張子儀盯得有點毛骨悚然,扭頭看了張子儀一眼,不解地問道:“張大人你看我做什麼?”

張子儀沒說話,扭頭盯著自己鍋裏的羊蠍子,陳向禹被張子儀搞蒙了,難道是他鍋裏的羊蠍子的肉比張子儀鍋裏的多?

其實張子儀見徐天驕看他,心裏想著是宮宴那天,徐天驕暈倒的時候,是陳向禹抱著她送到宮門口的,難道徐天驕移情別戀,喜歡上陳向禹了?

想到這張子儀心口就揪著難受,抬頭看了徐天驕一眼,想到,這女人變臉怎麼能這麼快呢?前兩年還口口聲聲的說非他不嫁,轉眼就喜歡上別人了?

他不這麼想還好,一這麼想,徐天驕還喊了陳向禹一聲:“陳公子。”

陳向禹抬頭應了一聲,問道:“怎麼了,徐姑娘?”

陳向禹正愁沒有借口光明正大的看蕭映雪,此時徐天驕喊他,正好他能看到坐在徐天驕身邊的蕭映雪,兩人視線一對,蕭映雪朝著他大大方方地笑了一下,笑得他心都酥了。

“那天多謝陳公子拔刀相助。”徐天驕倒了一杯酒,對著陳向禹舉杯。

陳向禹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說道:“舉手之勞,徐姑娘不必掛懷。”

“那可不行,在我徐五這裏,有恩必報,隻能掛懷。”徐天驕喝了杯中酒,笑著看著陳向禹說道:“多謝陳公子送得頭麵,這情誼我徐五也銘記在心,以後有用得到徐五的地方,還請不必客氣。”

張子儀聞言震驚的看向陳向禹,怪不得他不肯把請帖讓給他,原來他們私下裏還見過麵,這陳向禹究竟是喜歡蕭映雪還是徐天驕?

都說關心則亂,張子儀心中一旦裝了徐天驕,就會不自覺地把身邊的人和事都代入進去,此時看著陳向禹也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江晚晚坐在對麵,把他們的神色都不動聲色的盡收眼底。

看著差不多到時候了,就扭頭對徐天驕說道:“驕驕,你沒來的時候,我都已經跟大家說過了,我這飯不白吃,吃了我的羊蠍子,就要表演節目,你是不是也要給打家表演一個節目?”

徐天驕笑著說道:“行啊,這有什麼難的,但我有一個要求。”

江晚晚大方地說道:“別說一個了,兩個都行。”

“晚晚可真大方。”徐天驕笑道,“那我就提兩個要求吧,第一讓映雪給我彈琴,第二個讓弘文兄弟伴我舞劍吧。”

張子儀聽到徐天驕跟蕭弘文稱兄道弟,再看向蕭弘文,隻見蕭弘文臉色有點緋紅,站起來說道:“我這劍術可是半吊子,徐姑娘不如換個人?”

“換人?”徐天驕掃視了一圈,張子儀挺了挺胸脯,不就刷個劍嘛,他也行。

可是卻聽到徐天驕說道:“我指使不動你大哥,弘文兄弟委屈你了。”

蕭弘文聽到這話笑了,也爽快地說道:“行,那我就獻醜了。”

兩人對話完事,江晚晚就讓素秋去布置亭子,蕭映雪起身的時候,又跟陳向禹對視一眼,然後蕭映雪轉身往亭子裏走去,坐在古箏的麵前,等徐天驕坐好,兩人對視一眼,蕭映雪撥了一個音,然後就開始彈起了曲子,一股江湖氣息撲麵而來。

隻聽徐天驕瀟灑地唱道:“紅塵多可笑

癡情最無聊

目空一切也好

此生未了

心卻已無所擾

隻想換得半世逍遙

醒時對人笑

夢中全忘掉

歎天黑得太早

來生難料

愛恨一筆勾銷

對酒當歌我隻願開心到老

風再冷不想逃

花再美也不想要

任我飄搖

天越高心越小

不問因果有多少

獨自醉倒

今天哭明天笑

不求有人能明了

一身驕傲

歌在唱舞在跳

長夜漫漫不覺曉

將快樂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