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卒活這麼大,見過不少奇葩的事情,還真就沒見過小叔和嫂子對罵的,也不對,江晚晚根本就沒罵人。
想到自己也許看到了高門密辛,獄卒縮了縮腦袋,心中有些忐忑。
蕭弘章一口氣罵完了,彩雲臉上已經慘白,眼眶中早就蓄滿了淚水,素秋聽到蕭弘章罵人的話跟著氣得發抖,咬著唇,挽住彩雲的胳膊,緊緊握住了彩雲的手。
江晚晚抿了抿唇,臉色卻是極其的深沉。
“獄卒大哥,麻煩您把牢門打開。”江晚晚聲音很輕,但是讓人聽著有些發寒。
獄卒被蕭墨白的夫人這麼喊,心中一跳,覺得麵子上有光,但想到獄中規矩,猶豫了一下,小聲說道:“蕭夫人,這個可能……”
“獄卒大哥不用怕,出了事,京兆尹李大人那裏一律由我承擔。”江晚晚說完遞給素秋個眼色,素秋立馬掏出一錠銀子,塞到獄卒手裏。
獄卒聽了江晚晚的話,又掂了掂手裏銀子的重量,利索的把牢門打開。
隻聽江晚晚又說道:“麻煩獄卒大哥去牢門口守著。”
獄卒應了一聲,心想他也不想看到不該看的,聽到不該聽的,連忙小跑到大獄門口,幫江晚晚看著人。
蕭弘章見江晚晚拉開牢門,往後退一步,虎著臉問道:“你要幹嘛?”
江晚晚沉著臉,冷著聲音問道:“你怎麼不罵了?”
“我罵,罵個丫鬟怎麼了?我堂堂少爺,罵個丫鬟的資格都沒有了?”蕭弘章梗著脖子,紅著臉說道。
江晚晚抿了抿唇毫不留情地說道:“要是堂堂正正的少爺,別說罵丫鬟了,就算發賣了丫鬟誰也說不出什麼,可你算個什麼東西?”
江晚晚把剛才蕭弘章的話又罵了回去,被江晚晚當麵罵了的蕭弘章瞪著眼睛,張著嘴,扯著嗓子揚聲道:“你說什麼?”
“你小小年紀耳朵怎麼就聾了呢?我說你算個什麼東西!”江晚晚說到這,沒心情跟蕭弘章打嘴炮,接著說道:“你隻不過是蕭府的庶子,蕭墨白不忍你們兄妹幾個人流落在外,好吃好喝的養在府裏,你不會以為自己真就是個正八經的少爺了?要我說,你這種給你幾分顏色就拿去開染坊,遊手好閑鬥雞走狗的庶子,還不如蕭府養的一條狗來的有價值!”
蕭弘章從來沒被人這麼羞辱過,看著江晚晚的紅唇一張一合,說出來的話比刀子還尖利,割得他臉上心上劇痛。
“你!”蕭弘章惱羞成怒,一時忘了眼前的人是他最害怕的大哥的妻子,揚起手就要朝江晚晚的臉上打去。
“夫人小心!”
“三少爺住手!”
“啊!”
大獄裏頓時響起三道聲音,素秋和彩雲的驚叫聲,還有蕭弘章的慘叫聲。
獄卒聽到裏麵的聲音,心裏一驚,但是想到江晚晚是蕭墨白的妻子,就忍住放下抬起來的腳。
江晚晚在蕭弘章巴掌揮過來的時候,雙手拉住蕭弘章的胳膊,一個背身,就把蕭弘章狠狠摔倒在地,手裏還抓著蕭弘章的胳膊,一隻腳抬起來又狠狠踩在蕭弘章的後背上,使勁把胳膊往後一扯。
蕭弘章哪裏受得住這個,趴在地上疼得哎聲連連。
江晚晚被蕭弘章囂張的態度惹急了,根本沒想過手下留情,鬆開蕭弘章的胳膊,彎腰又把蕭弘章從地上扯起來,抬手就狠狠一巴掌揮過去,把蕭弘章的臉都打歪了過去,嘴角頓時顯出血跡。
蕭弘章胳膊上的疼勁都沒過去,恍惚間被江晚晚拉起來,又被扇了一巴掌,頓時覺得半邊臉上猶如火龍遊走,嘴裏充斥著鐵屑的味道。
江晚晚一連扇了蕭弘章好幾個巴掌,直到把蕭弘章的兩邊臉都扇紅了,才停下來,把蕭弘章扔到一邊。
蕭弘章什麼時候被人這麼打過,蒙了一陣從地上爬起來,指著江晚晚怒道:“你個毒婦,竟然敢打我!”
江晚晚聞言轉身一腳踹過去,又將剛站好的蕭弘章踹倒在地。
“我已經告訴過你了,你現在在我眼裏連條狗都不如,就算我今天把你打死在牢裏,你要是在天有靈可以看看你大哥會不會幫你報仇!”
江晚晚說完就要抬腳去踹蕭弘章,蕭弘章被江晚晚的話震住了,蕭墨白什麼時候管過他們兄妹三人,正如江晚晚所言,他今天就是死在牢裏,蕭墨白可能連眼都不帶眨一下的。
他本來就是個色厲內荏的空架子少爺,剛才說的話都是為了嚇唬江晚晚,誰知道江晚晚早就把他的想法摸個門兒清,再者蕭弘章根本就沒想到江晚晚的身手這麼好,別說剛才是突然襲擊他,就算兩人說一二三再動手,他恐怕也是挨揍的份兒。
蕭弘章見江晚晚又要過來,抬著胳膊連忙哀求道:“別,別打了!”
江晚晚甩了甩手腕,扯著嘴角冷笑道:“怎麼了,這就慫了?剛才蕭三少爺的氣焰哪裏去了?”
蕭弘章擋著自己的臉,咬牙說道:“剛才是我想左了,嫂子不要再打了。”
江晚晚聽到蕭弘章的語氣,就知道他還沒服,不服不要緊,以後有的是時間收拾他。
“三弟,”江晚晚絲毫不客氣的直接喊蕭弘章叫弟弟,歪著腦袋看著蕭弘章,繼續說道:“既然知錯了,那就過來道個歉。”
蕭弘章放下胳膊,看著江晚晚眼中的警告,從地上爬起來,朝江晚晚彎了彎腰,磨了磨後牙槽,說道:“大嫂我錯了,請您原諒我剛才的無知之舉。”
江晚晚冷笑一聲道:“你嫂子我是自家人,不跟你一般見識,我讓你跟彩雲道歉!”
“什麼?”蕭弘章給江晚晚道歉都覺得很委屈,現在江晚晚竟然要讓他給一個丫鬟道歉?
江晚晚眼睛一瞪,沉聲道:“怎麼?三弟覺得你剛才出口成章值得千古留芳?”
不等蕭弘章說道,江晚晚又說道:“端的是下流無恥,簡直是沒有一點世家子弟的風度,丟盡了蕭府的臉!”
蕭弘章被江晚晚這麼說,也知道剛才自己罵人的話有多難聽,但讓他跟彩雲道歉,他根本做不到!
彩雲趕忙站出來圓場,哽咽地說道:“夫人,彩雲怎麼擔得起……”
話還沒說完,就被江晚晚一記眼神給逼了回去,下一秒江晚晚的巴掌就拍在蕭弘章的腦袋上,怒聲道:“身為男人就要知道有所為有所不為,自己種下的因,就要自己來吃,蕭弘章,你還是個男人嗎,敢做不敢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