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很想說，賀帝已經懷疑你了！要鏟除掉你！
但這樣直白的挑撥，說出來難免不會叫人猜疑，她還是含蓄一些的好。
少楓哪裏聽不出她的意思，當即哼哼了兩聲：“樹大招風的道理，不用你說我也懂的。但是現在他先下手了，這就不同了。”
懷疑他、忌憚他，可以跟他說啊！不好明說那就暗示啊，或者削弱他手上的兵權，給他個閑職等等都好，犯不著一開始就下殺手吧？
這可真當是撕破了臉皮，一點情分都不留了。
半晌沒聽見動靜了，秦嫣然忍不住偷眼看過去，見少楓低著頭，神色有些低落的樣子，心中不由一陣暢快。
悄悄的挪了過去，秦嫣然盡量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嚴肅憐憫一些，道：“帝王自有帝王的苦衷，做臣子的便要多體恤體恤不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嘛。”
這話是個安慰的，也確實說得在理。為臣者當忠君，為君捐軀義不容辭。
但怎麼聽著，少楓怎麼就覺著有種幸災樂禍的意味在裏頭呢？
少楓偏頭，正好瞧見她悄悄勾起的唇角，還當真是在幸災樂禍了！而他敢肯定，她這般高興，並非是因為賀帝要對付他，而是因為他接下來要反抗賀帝了。
手握兵權的將軍，對抗手握生殺大權的皇帝，這會掀起一陣怎麼的腥風血雨，可以想象得見。
但她卻很是期待。
少楓心裏升起一個假設，眸子微垂，道：“賀帝早對我有所防備，我定然也不會束手就擒。樹大招風的道理我懂，但這是我南征北戰用命打下來的江山，現在的一切都是我應該享受的。他要好不講理的剝奪，那也就不能怪我了。”
“你要造反嗎？”秦嫣然下意識的就問了出來，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她果然是期待著他去反。
可是反了對她有什麼好處？能做皇後？
少楓趁她不被將她拉過來，禁錮在懷裏，一瞬不瞬的盯著她：“你很想讓我反？嗯？你可知造反比打仗還難？”
確切的說，是造反容易，正名難。
當初幫著打下這賀朝江山的是他，但坐江山的卻是賀帝。說起來賀帝就動動嘴皮子，江山坐得便宜得很，但要真論起來，這麼多年的譴責是全在賀帝身上的。
要不是這樣，賀朝也不會多了個國師的職位。賀帝之所以對國師這般禮遇，還不是因為國師能帶來上天的旨意，能告訴這天下的黎民百姓，他賀帝才是天命所歸。
秦嫣然不防備就被他抱了個嚴實，本來打算掙紮，卻聽他說起了打仗，索性順著話頭問過去：“我記著賀朝是推翻了大秦朝才得以有的今日，當初的大秦你又是怎麼打下來的？”
“嗬嗬……”少楓卻是笑，“妄議前朝，罪該當斬，你往後還是少提起的好。”
“我就是問問……”秦嫣然心裏一跳，趕緊收了話頭，目光慌亂的看向別處。
對於前朝的事情，他是閉口不言，她再問下去也是徒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