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景瑞沉默半晌，終於開口說話。
“大膽奴才，你如何敢在除夕夜駐守皇宮之時喝得酩酊大醉？今早，還是本王派了三個士兵，這才把你叫醒！”瑞王爺句句責難，讓李威心中委屈不已。
李威幾乎是爬著到了鳳景瑞的跟前兒：“王爺，您救救奴才，奴才哪裏是喝醉了？是被人下藥迷暈了！小人冤枉啊！”
眾人聽著李威聲聲叫屈，不免好奇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瑞王爺，依老夫之見，還是要問清楚李威大人比較好，若是冤枉了好人，我們如何能在軍中樹立威信？”老忠王與鳳景瑞兩人唱雙簧，惠妃娘娘不是聽不出來。
“此人勾結金陵王，意圖謀反。如今東窗事發，卻如此狡辯，依本宮看，斷斷不可饒了李威。來人，把這個吃裏扒外的死奴才拉出去，五馬分屍！”惠妃娘娘殺之而後快，令手下的親兵先殺了人再說。
“瑞王爺，您救救奴才，奴才真的沒有和金陵王同流合汙。小人從未見過金陵王，怎麼會做出如此吃裏扒外的事情來，給王爺丟臉呢？是……是惠妃娘娘身邊的鳳芝姑娘親自端來了好酒好菜讓一眾將士享用，若是奴才不吃，鳳芝姑娘就說……奴才是抗旨不遵，要回稟皇後娘娘，治奴才的罪呢！”李威緊緊的抱住鳳景瑞的大腿，哭嚎著道。
“可有此事？鳳芝姑娘是哪一位？站出來說話！”鳳景瑞鷹一樣的眼睛在養心殿上來回掃射，不肯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鳳芝嚇得抖如篩糠，低聲道：“奴婢……就是鳳芝……”
“那你來說，昨晚宮中夜宴，到底是誰賞賜了酒菜給神威軍侯李威大人享用？”鳳景瑞句句質問，讓鳳芝不敢撒謊。
“啟稟瑞王爺，奴婢是奉了皇後娘娘的命，這才準備了酒菜……後宮的一眾小主皆是見證！”情急之下，鳳芝隻能把皇後娘娘搬出來擋災，也是情有可原。
“你個胡說八道的奴才，本宮何時讓你準備下了毒的酒菜？”皇後娘娘進養心殿，卻也把鳳芝的話聽得清清楚楚。
眾人低聲給皇後娘娘請安問好，卻見皇後娘娘眉頭微蹙，少了幾分的英氣。
“皇後娘娘身子不好，怎麼出來走動了？”瑞王爺躬身道。
“本宮再不出來，定要被這信口雌黃的主仆給害了去。鳳芝這個丫頭真真是沒把本宮放在眼裏，後宮的各位小主都在，讓她們進來，還原昨晚的情況可好？”皇後娘娘言之鑿鑿，諸位大臣不得不信。
“既然皇後娘娘坦坦蕩蕩，我們也不必藏著掖著。請問各位小主，昨天宮中夜宴，可是皇後娘娘親自準備的酒菜，命人送到神威軍侯李威的營帳之中？”鳳景瑞轉過頭去問道。
諸位小主連連搖頭。
齊妃娘娘笑著道：“昨夜宮中請來了京城的名角兒登台演出，皇後娘娘久居深宮不出，卻在昨夜出現了。我們幾個姐妹自然是高興的。還沒寒暄幾句，皇後娘娘就責怪太子爺東奔西跑，卻不知道去看看陛下的身子，在陛下身邊侍疾。惠妃娘娘就辯解了幾句，也就作罷。台上的戲文皇後娘娘聽著心裏不舒坦，這才換成了一出《楊家將》，人人都知道，皇後娘娘的父兄皆是鎮守邊疆、為國捐軀的將軍。”
“就是，皇後娘娘一家對金鳳國的貢獻，無人能及。臣妾也是覺得皇後娘娘安排得當。誰知道這會子惠妃娘娘就順勢提出，定要犒賞各位駐守皇城的將士，這才讓鳳芝端了酒菜，去軍中慰問。”祥貴人也在一旁聽得真切。
“兩位主子所說不假，臣妾也聽到了惠妃娘娘吩咐鳳芝去犒賞神威軍侯。鳳芝親自送了酒菜過去。若是王爺想要知道詳情，大可以問問軍中的各位將士，他們也剛剛醒來，總不會在夢裏串供的。”冉貴人笑著道。
“好你個賤蹄子，平日裏本宮是怎麼待你們的？如今本宮落難，你們卻聯起手來欺負我們母子，你們不得好死！”惠妃娘娘沒了往日的溫柔嫻靜，竟然平添了幾分陰險狠辣。
“惠妃娘娘，這話可不能亂說。後宮各位小主死的死傷的傷，人人自危。誰敢保證，太子爺一不高興，或許就把北漠的韃子給引進來呢！宮裏的姐妹可受不起這待遇！”冉貴人仿佛抓住了惠妃娘娘的把柄，似笑非笑地道。
“你這個賤人！”惠妃娘娘上前一步，緊緊扯住冉貴人的頭發道。
後宮女人的潑辣與無理，在朝堂上顯露無疑。
“鬆手，快鬆手！這成什麼樣子？”諸位大臣在旁勸阻道。
“這是鬧什麼？放手！都放手！”老忠王忍無可忍，不禁出言嗬斥。
鳳景瑞默不作聲，隻是看著後宮的女人胡鬧。
所謂萬人之上的帝王不過如此，活著的時候處處留情，雨露均沾，後宮的女人為了爭寵互相陷害，以至於皇嗣受損，幾乎絕後。就算是死了，也不得安寧。
後宮的女人吵成這樣，令眾人頭腦發昏。
“老忠王，這可如何是好？女人撒潑耍賴，真真是什麼人都攔不住的。”工部尚書一臉難色，不知如何是好。
“無妨，本王定會給他們一個公允的決斷。”
正在後宮亂成一團之時，鳳景瑞低聲道：“陛下死於非命，後宮有人暗害陛下。”
此話一出，猶如平地驚雷，嚇得眾人全身一顫。
所有人都停止了撕扯，頗為狼狽地站在原地不動了。
“你們還吵嗎？陛下是被人害死的。”鳳景瑞再次重複，臉色鐵青。
“怎麼會？陛下不是服食了過多的丹藥，才會……”冉貴人驚訝之餘，卻目光灼灼地望著惠妃娘娘。
“你有何證據證明？”惠妃娘娘心中一緊，隻覺大事不好了。
太子還被蒙在鼓裏，自然也與眾人一般，揚言要查個水落石出。
老忠王瞧著惠妃娘娘的臉色，越來越黯淡，竟然多了幾分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