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暖卻體會不到她家妖孽的苦心。隻是耷拉著腦袋望著那些撫琴的少女。
忽然目光落在前排首位的少女身上。那不是鳳瑟鳴麼?
素暖立刻想起自己和她的狗血史一般的愛恨情仇。一想到過往的非人生活,素暖就嚇得差點尿遁。
“我不要留下來。”
素暖一隻手拉著錦王殿下的衣袖,使勁搖頭,求他。
先生目光露出錯愕,“這位學子為何不去男學堂?”
錦王溫柔寵溺的望著自己的心頭寶,笑道,“本王才把她從男子學堂好不容易給請過來,先生莫不是又要把她還回去?”
先生滿臉狐疑的望著錦王殿下和這位有些嬌小的學子,怎麼看都覺得此二人之間洋溢著激情滿滿的味道。
錦王不想被她誤會,這才開口解釋道,“先生,這位鳳九乃本王的……”
還沒說完,素暖一隻手趕緊捂住他的嘴。
她生平最討厭裙帶關係,素暖道,“你可以走了,我留下來便是了。”
錦王繞是無奈的望著自家媳婦。雖然很敬佩她拒絕裙帶關係帶來的優待,然而心裏十分擔憂她被先生虐待,被其他學子欺負。
雖然此擔心有些多餘。
素暖膽惶惶的瞥了眼學子們,驚覺到所有的女人此刻都花癡般的盯著自己的相公看。她們一個個看起來知書達理,端莊賢淑。哪裏像她這般男不男女不女,跟個人妖似得。
素暖頓感危機重重,趕緊推了推自家妖孽,催促道:“你快走吧。以後就別來學堂了。”又低聲的碎碎念道,“再不走,你家娘子的嫡妃地位不固。”
錦王淺笑嫣然,呃,這傻子吃醋了。
為了讓她安心,錦王當場上演了一場最溫馨最曖昧的摸頭殺。“放學後記得早點回來。”
蕙質蘭心的先生瞬間頓悟,這位鳳九既然是錦王府的人,莫非是……
傳言戰神錦王是個寵妻無度的妻奴。今兒一見,果然不是空穴來風。
先生立刻安撫錦王殿下這顆記掛在媳婦身上不安的心,“殿下放心去吧。我會好好照拂她的。”
錦王這才蹁撻而去。
素暖望著他離去的背影,眼睛莫名其妙的就濕潤了。
“相公……”心裏默默道。
相公對她好,她都記在心裏了。
偏巧不巧,先生將素暖的座位安置在鳳瑟鳴旁。鳳瑟鳴原本還是巧兮倩兮美眸流轉的淑女形象,然而待看清楚這個假小子就是自己恨不得喝她骨血的鳳素暖後,美人的臉頓時就凝霜了。
素暖則循規蹈矩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麵前放著古琴,她嚐試著撥弄了下。也不知道古時候的樂譜和她在二十一世紀學的是否一樣。
她小時候倒是學過幾年鋼琴,不過後來一次KTV生涯斷絕了她學習鋼琴的道路。她在KTV嚎了一首好漢歌,回家以後她老媽就用十分哀怨的表情望著她,拉著她的手絕望道,“寶兒啦,媽媽覺得你的課外課程學的有點多啊。瞧把你累得,每天頂著一雙黑眼圈。要不我們就剪掉一門課,你看怎樣?”
那時候素暖覺得她媽第一次良心發現慈憫心起,激動得直點頭。“老媽老媽,把跆拳道取消吧?班裏練跆拳道的都是男孩子,隻有我一個女孩子。同學們都笑話我。”
她媽斬釘截鐵道,“那不成。媽讓你練習跆拳道是為了讓你有自衛能力的。再說了,老師們都說你在跆拳道上有天賦,說不定以後還拿國際大獎呢。要取消就取消鋼琴吧,你看你唱歌五音不全,學了也沒多大的前途。”
臥槽,素暖舉起爪子,自慰能力不是用五指姑娘就能解決的事麼?跟跆拳道有何關係?
直到腐女終於明白此自衛非彼自慰時,才放棄了抵抗老媽的念頭。
素暖撥弄古琴的時候,那種對音樂的熱情又迸發了出來。然而卻收貨了周遭女人群嘲的眼神。
臥槽,她就知道這群帝都的白富美不是好惹的。適才錦王殿下對她稍微有那麼點曖昧,她們的眼神就跟碎毒了似得。現在她不就是臨興發揮了下古琴的“天賦”,這群白富美就如此鄙視她。
這以後的日子怎麼辦?
放學後,素暖無精打采的回到王府。
晚膳吃得味同嚼蠟。
錦王殿下自知理虧,一個勁給她夾了她平素愛吃的美味佳肴,然而錦王的殷勤絲毫沒有得到素暖的善待。
素暖將他夾的菜堆在一邊,雙目渙散的扒著白米飯。
錦王的食欲瞬間蕩然無存。
有種罪惡深重的迷失感。
輕舞帶著素暖去沐浴更衣時,錦王就坐在涼亭裏傷春悲秋。“阿九,你說本王是不是做錯了?”
阿九一語道破天機,“爺,你做的一點都沒錯。爺你仔細想想,為何錦王妃去上男子學堂就興高采烈的,心情大好。反而去上了女子學堂就失魂落魄,一臉的不開心?”
錦王狐疑的瞪著阿九,“你想說什麼?”
阿九舔了舔嘴唇,爺是變傻了還是變脆弱了。他表達得不夠清晰明顯嗎?
錦王妃在給爺您帶綠帽子的路上策馬奔騰呢!
錦王內疚的表情瞬間布滿陰霾。捏緊拳頭憤憤然,“她敢喜歡本王以外的男人,本王就……”
阿九豎起耳朵,想聽爺的下文。
爺終於威武雄壯起來了。
“本王就閹了那滾蛋。”
阿九無語……
這關那混蛋什麼事,說不定是錦王妃單方麵的犯花癡病樂不思蜀啊?
晚上,錦王回到明澤殿時,素暖已經躺在錦床上。瞳子瞪得銅鈴般死死的盯著屋頂。
錦王走過去,輕輕的歎了口氣。
“暖兒,你如果實在不喜歡去學堂,為夫就不難為你了。”
素暖仿佛聽見天方夜譚一般,死水微瀾的眼睛動了動。望著錦王,“夫君,你怎麼忽然改變主意了?”
錦王無奈道,“為夫不想看到暖兒不開心的樣子。更不想看到暖兒寢食難安的樣子。”
躺在床上將素暖輕輕的抱進懷裏,“暖兒,為夫錯了。”
素暖眼眸濕潤,“相公,其實暖兒還是可以去學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