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想到什麼,轉回頭望著素暖,叮嚀道,“最近不可冒失泄露自己的醫術。”
素暖萌噠噠的點點頭。
錦王俊美入鑄的臉龐蔓出魅惑無疆的笑庵。這傻子聽話的時候,真是可愛至極。深得他的歡心。
錦王走後,素暖仿佛跟人打了一架那麼疲憊,癱軟在床上。
昨夜要不是她機靈隻怕她清白不保。
輕舞笑嘻嘻的端著洗臉水進來,神秘兮兮的問,“王妃,昨夜殿下可是與你圓房了?”
素暖搖頭。“我騙他我得了傳染病,不宜同房。”
輕舞目瞪口呆,自家主子的行事風格愈來愈讓她猜不透了。成親了這麼久,好不容易等到錦王殿下主動來添香殿就寢,卻被王妃拒絕了?
剛進門的雲柳,聽到素暖與輕舞的談話了,本來落寞的表情立刻神采飛揚起來。未進門轉身又離去了。
素暖看到一臉失落的輕舞,拉著她的手安撫道,“輕舞,錦王雖好。卻不是我的良配。”
輕舞聞言,放下洗臉水,坐在床頭上認真的聽素暖細講起來。
“錦王殿下是高高在上的皇子,日後甚至可能榮登帝位。他的身邊,豈是一個女人環繞的?我不想與其他女人勾心鬥角,每日裏為了得到男人的寵愛,費盡心機不擇手段的害人。我隻想找一個人,過點與世無爭的平凡日子。我病了,他會對我噓寒問暖,我餓了,他會為我煮一碗陽春麵……”素暖的臉上,浮出無限向往憧憬的神態。
輕舞歎了口氣,“人各有誌,王妃這樣的夙願,本是平常百姓家的小日子。倘若王妃生在百姓家,這樣簡單的幸福倒也能實現。隻是眼下,王妃已經做了錦王的嫡妃,那樣的生活就變成了遙不可及的夢。”
素暖卻堅信,隻要她堅持自己的初衷,終有一天,她一定可以打開束縛自己的枷鎖。
人最怕的就是身處逆境隨波逐流。
吃過早餐後,素暖正猶疑著,是去鎮國府看望她老爹,順便研究研究她家的耳垂基因。還是去大將軍府探望二姨娘。
誰知雲柳來報,“王妃,鎮國府老太爺歿了。”
素暖的身子一僵,太爺爺歿了?
前些時候,他的壽誕,她還看到過他,雖然年齡大了,然而精神卻矍鑠,怎麼忽然就歿了?
“可知道是怎麼歿的嗎?”素暖啞著嗓子問。
雲柳道,“沒問。鎮國府派來通報信息的小廝還沒離去,要不我這就去叫他過來?”
素暖卻擺擺手,“不用了。我這就跟著過去。”
輕舞聞言,立即轉身進屋,手腳麻利的為王妃準備了奔喪禮的物資,還為她找來一套素白的衣服。
替素暖換衣服時,輕舞詢問道,“王妃,你是鎮國府的嫡親血脈,老太爺的喪禮,你去了可能會待上幾天。你清點下物資,看看有沒有漏掉的,衣裳我給你多備了幾套,都是素色的,好在蕭夫人給你做的衣裳裏有那麼幾套素的,正合適。至於帛金,我琢磨著鎮國府雖然是你的本家,可是鎮國公和夫人對你卻不好,你掙錢那麼辛苦,所以適當表示就可。我備了五十兩黃金,一套犀牛角,一套猛獁象牙,還有東珠十顆!你看怎樣?”
素暖聽畢,笑道,“你做事,我放心。”
輕舞得了誇獎,頓時笑得明媚動人。
主子對她,從來就充滿信任感。她能找到這麼坦蕩的主子,真是太好運了。
因錦王不在,輕舞去找了管家,備了一輛馬車,走的時候,輕舞請示素暖,“王妃,要不要帶雲柳、果煙一起過去,人多一點,也伺候的周祥些!”
素暖想了想,第一次帶著雲柳去了鎮國府,結果剛進去人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也不知去哪裏廝混了。
說起來,該找個機會除掉這個對自己有二心的丫頭了。
去鎮國府,正是好時機。尋了一個錯處直接打發她走人。
素暖道,“果煙就不必了,原就不是我添香殿的人。”
輕舞會意,便喚了雲柳跟她一起,陪同王妃去了鎮國府。
鎮國府。
素暖乘坐的馬車剛抵達鎮國府,就聽見院牆內傳來一陣抑揚頓挫的悲嚎聲。那哭聲聽起來很搞笑,就跟吹哨子似得。聲音尖利,如樂譜般此起彼伏。
素暖本來凝重的心情,因為聽到這個奇怪的哭腔反而有些舒緩。
輕舞掀開門簾,將素暖攙扶下車。
雲柳抱著裝有帛金的箱子,跟著一起走了進去。
鎮國公和二房,三房的男主人都站在門口迎接奔喪的客人,素暖去的早,還沒有多少賓客來訪。素暖進去時,她的父親看見她,本來諂媚賓客的臉色立即籠罩冰霜。
素暖清淡的瞥了他一眼,收回目光,徑直朝裏麵走去。
鎮國公將素暖這不帶任何情緒的眼神盡收眼底,微微納悶,那傻子倒有自知之明了,不像以前那樣的沒皮沒臉的貼著他?爹爹長爹爹短叫得他心煩?
二伯父和三伯父顯然也瞧出素暖的變化,二伯父鳳知越失聲而出,“大哥,這三丫頭的傻病沒以前重了?”
鎮國公冷嗤一聲,“這禍害人的東西,將瑟鳴害苦了。她還有臉來。”
素暖本就沒有走遠,聽見他爹爹在背後嘮叨她,倏地駐足。
鎮國公以為,她就算聽見了,還不是和沒聽見一般,她怯弱,膽小,看到他都害怕。他不信這個傻子還能為自己出頭不成。
偏偏,素暖已經今非昔比。
素暖做人,絕不無故欺人。誰若是想討她半點便宜,她勢必辱之,踩之,暴擊之。總之,就是一個睚眥必報的小女人!
看到素暖驀地停下腳步,幾個上了年紀的大男人倏地閉了聲。靜靜的望著她。想她定是聽見他們的閑話了,就是不知傻了的她如何應對他們。
素暖轉身,一身凜冽,走到鎮國公跟前。
目光落到他的幹癟無肉的耳朵上,那耳垂更是沒有一點肉。
素暖嘴角扯出一抹譏諷的笑容。
原來,她們並非嫡親血脈。難怪他身為她的父親,如此作踐自己的女兒。隻因為,她壓根就不是他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