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揚後不後悔她不知道。
但她確定，齊揚不是會趁虛而入的人。
這些都不是重要的，現在要等的是手術結果。
昨晚秦迪和蘇墨韻趕到的時候，已經是手術中途，隻等了兩個多小時就結束了，這次是從手術開始等，比昨晚漫長得多。
三點開始的手術，五點後偶爾有護士進出，走廊裏很快又恢複寂靜。
六點的時候，周權來了。
兩人的臉色一看就沒吃晚飯，想來她們也沒胃口，周權讓人去買了清粥。
蘇墨韻吸了兩口就放下了。
秦迪一口沒動。
半個小時後，蘇墨晚和霍庭梟來了，霍庭梟一看手術中三個字，見周權一個人站在邊上，就到了他身邊悄聲問：“多久了？”
周權低聲道：“三個多小時。”
不短，大家已經等得崩成一根弦了。不過這種大型手術一般都要好多個小時，甚至十多個小時。
霍庭梟打算今晚在醫院這邊陪著等手術結束。
不過，他們還沒有吃晚飯。
這麼幹等是不行的，熬不到明早去。
於是霍庭梟把蘇墨晚拽著走，蘇墨晚小聲疑惑：“去哪兒？”
“吃東西。”
霍庭梟偏頭道：“估計要等到半夜或者明早，先去吃晚飯，把你餓著了我擔當不起。”
“……”
怎麼就擔當不起了？
誰會要他擔當啊。
不過吃飯是必須的，蘇墨晚讚同，她今天演了好幾場戲，又累又餓。
還得給秦迪她們帶點。
醫院外麵隨便找了個地兒果腹，回來的時候蘇墨晚還沒提，霍庭梟就買了粥和包子饅頭。
“買這麼多？”
“還有周權的份。”
“哦。”
兩人拎著一大兜吃的回醫院，剛穿過花園裏的長廊，便見前麵手術樓下站著幾個人影。
最中間，還有一個不高不矮好似是坐著的人影。
光線不是很好，又離得遠，看不清麵容，但，蘇墨晚靠著依稀的輪廓，一下子就分辨出那是老男人！
她心口砰砰跳了幾下，一頓之後腳步不由大了起來。
霍庭梟還疑惑是看見什麼了這麼激動，等他順著前頭看見人，這才明白。
不過，蘇墨閑怎麼坐著輪椅，傷到腿腳了？
蘇墨晚很快就躥到了近前。
是不是太長時間沒見到人的緣故，怎麼感覺老男人瘦了？
“你……”
心口的跳動格外清晰，砰砰撞擊著胸膛，讓人頓時忘了言語。
蘇墨晚深深吸了一大口氣。
“你，回來了？”
蘇墨閑隻看著她，不說話。
好似眼神就代表了他的答案。
蘇墨晚稍微平靜之後，也上下看他，赫然發現他左右兩隻手都包裹著厚厚的紗布，右邊的甚至裹了整個小臂。
看他這樣坐著，腿腳也必定傷了。
蘇墨晚本來想上前查看傷勢，後麵的霍庭梟跟上來了。
包子的香味提醒了她。
“你吃飯了嗎？”
蘇墨閑輕搖頭。
蘇墨晚當即轉身去接霍庭梟手裏的袋子，嘴裏道：“給我兩個饅頭，讓周權少吃兩個應該沒有關係！”
霍庭梟：“……”
行吧，有人心疼就是不一樣。
霍庭梟還多給了一杯粥：“我自己上去了？”
“快去吧！周權他們肯定餓了。”
“……”
霍庭梟一走，剛接到人就送過來的保鏢們識趣地走開了。
“我，推你去人少的地方吃吧？”蘇墨晚四下掃了掃。
蘇墨閑點頭。
於是她把人推到了花園裏一個較為安靜的角落，光線還行。
“你……”
蘇墨晚又看了看他的手，“我喂你嗎？”
蘇墨閑再點頭。
又是點頭。
蘇墨晚終於察覺到是哪裏不對勁了，從剛才到現在，老男人一聲都沒吭！
一個不好的猜測湧上心頭。
“你，說不了話了？”蘇墨晚瞪大了眼。
蘇墨閑搖頭。
又不吭聲！
蘇墨晚心口咯噔兩下，瞪大的眼變得呆呆的。
他手腳沒法動還有人伺候，嘴巴不能說話……這太難以接受了。
蘇墨晚抖著嗓音道：“不能治了嗎？”
“能。”
“那怎麼不趕緊——”
聲音驀然頓住，蘇墨晚的眼睛瞪得比剛剛還大，她目光往老男人的嘴唇上盯，想確定剛剛那個字是不是從他嘴裏蹦出來的！
“沒變啞巴，隻是太累了，不想說話。”蘇墨閑道。
“那你說清楚啊，嚇死人了！”
蘇墨晚說著，看向他屁股下的輪椅，觸類旁通：“難不成腿腳沒有受傷，隻是太累了不想走路？”
“這倒不是，膝蓋骨受傷，要等恢複之後才能站立。”
“那手呢？”
“是燒傷。”
連手背手指頭也燒傷了？
蘇墨晚還記得他的手很好看，以後拆了紗布會不會就是一手的醜陋疤痕？
“很疼吧？”
“不疼，已經擦了藥。”
騙人，燒傷怎麼會不疼。蘇墨晚把裝粥的杯子插了吸管往他嘴邊湊。
“不是說去談生意嗎？弄成這樣是談了多大的生意。”
蘇墨閑聽得出來，小神經已經知道內情。
“我餓了，先吃完再說。”
二十分鍾後。
蘇墨晚朝高高的樓上看了看，小聲問：“蘇墨琛的傷勢是不是很危急？”
“嗯。”
蘇墨閑的表情有點不對。
雖然缺了小神經，不過四個人的配合足以讓任務順利圓滿地完成，隻是在最後階段遭受攻擊的時候，這邊沒有多餘的異能者去抵擋。
蘇墨琛的重傷，讓他內疚。
不過，就算小神經去了也未必不會有人受傷。他內疚，但不自責。
他已經做了能做的，在蘇墨琛危急關頭將異能力轉移到他身上，暫時保住了他的性命。
他是因此燒傷。
蘇墨閑回神。
“上去看看。”
“好。”蘇墨晚推著他從電梯上去，就在兩人剛到手術室外的時候，手術室的門打開。
秦迪顧不上先問候蘇墨閑，她和蘇墨韻以及周權幾人圍上去問手術結果。
“手術順利，但結果如何要看蘇少校能不能醒過來。”
主任道，“我們已經盡力，因為蘇少校昏迷了太長時間，不確定是否影響到其他機能，最壞的結果……是變成植物人。”
植物人？
秦迪愣愣地聽著。
很快，她轉了念頭，植物人起碼是保住了性命，死神放過了墨琛哥，他還有機會。
他一定能醒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