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聖哲猜得到,所謂的結果,就是陸遺風被人攆出來了。
這恰恰驗證了他之前那個猜測,兄妹倆之間說不定真的……
咳。
廖聖哲問:“你是不放心,親自過來看看?”
“不是,路過。”
廖聖哲看著他,滿眼寫著不相信。
陸遺風無奈。
“真的隻是路過。”
廖聖哲還是持懷疑態度,幹脆試探他:“要去哪兒?”
陸遺風道:“琉夏。”
這個回答,倒是和前麵那個‘皇親國戚’扯上了關係。
廖聖哲信了七八分。
想想也是,男人都是做大事的,況且陸遺風是逍遙門掌門,現在還有人在旁虎視眈眈,他不可能為了個女人四處亂跑。
他神色認真起來,“去琉夏做什麼?聽說逍遙門最近有些變故,你是不是招架不住了?”
陸遺風嗤笑出聲。
“不至於,不過,我確實是想避一避,不是怕了,隻是不想見那人而已。”
“你這樣避開沒問題?這不是給了人家可趁之機。”
廖聖哲對於他的處理方式很不認同。
陸遺風無所謂地一笑,“人家也不算來勢洶洶,未必就是想與我爭奪掌門之位,我避開一段時日,看看再說。”
廖聖哲抓到了重點。
“所以說,你去琉夏,並沒有正事,隻是去避避風頭?”
“可以這麼說。”
“那何必要去到琉夏?”廖聖哲反問,眼裏已經帶了笑意,還有點別的深意。
陸遺風看懂了。
他忘了背上的傷處,往椅背上靠去,立即蹙了眉呲牙,倒吸一口涼氣。
“怕是不妥。”
他猶豫著道,顯然是有所顧慮。
廖聖哲笑話他:“有什麼不妥?你都能深夜前去造訪了,還有什麼比這更不妥的?”
“就是這樣才不妥。”
陸遺風道,“今晚冒昧了,隻怕人家心裏已經存了不快,若是還留在這裏晃蕩,隻會讓人看輕。”
“嘖,說得沒錯,這叫孟浪,實非君子所為。”
廖聖哲搖頭,歎為觀止,“不過,真沒想到你竟有如此細膩的心思。”
陸遺風隻道是在損他,淡淡一笑,沒搭腔。
“你就真的一點不介意?”廖聖哲看他似是真的上了心,便直白問出這樣一句。
“介意什麼?”
陸遺風不是裝傻,他是真不知廖聖哲所指為何。
“當然是那個沈穆。”
廖聖哲不信他不懷疑,“我看人家‘兄妹倆’感情好得很,那個沈穆,對沈姑娘處處嗬護,就和親兄長一般,可你又說他們不是親兄妹。”
“哦,你說這個啊。”
陸遺風似是斟酌了一下,“我相信自己不會看錯人。”
廖聖哲又笑出了聲。
“你啊你,就是這樣,才會獨身一人至今吧,你相信有什麼用?人家兄妹倆天天一個屋簷下,日久生情你沒聽說過?”
這話語氣溫和,用詞卻很不客氣。
陸遺風凝了眸色,考慮了一番,最終道:“不管那麼多,我先離開兩日。”
“那隨你。”
廖聖哲決定好人做到底,“不過,兄妹倆繼續住一個屋簷下不合適,要不要我先替你把人接過來這邊護著?”
“接過來?”
陸遺風斜眸看他。
“沒錯,反正,幾乎整個山莊的人都已經知道了,我有意納沈姑娘為妾。”
廖聖哲笑著,似乎心情很好。
陸遺風先前並不知道,不過,他很快就明白過來,頓時擰眉:“你就是這麼照拂人的?”
“不然呢?”廖聖哲笑得溫雅,“這是最簡單,最直接,最省力,最有效的法子。”
事已至此,陸遺風不高興也沒辦法了。
他蹙著眉沉默了好一會兒。
廖聖哲笑著催促:“怎麼樣?接還是不接?”
陸遺風還是沉默,過來片刻,他搖頭,“不必了,他們雖不是親兄妹,但感情不比親兄妹淺,尤其是兩人的身世……讓他們住一起,會安心很多。”
廖聖哲心存好奇,“他們到底什麼來頭?和我都不能說?”
陸遺風瞟他一眼,“不能。”
廖聖哲有點受傷。
“你還信不過我?”
“我是信不過你家的牆,誰知道會不會漏風。”陸遺風笑著,“等以後會讓你知道的,別急。”
廖聖哲還想再說,陸遺風卻起身了,“半夜擾了你好事,是我對不住,嫂夫人估計有怨言了,你快回去哄哄,我就先告辭了。”
“……真不住一晚?”
“不了,日後再叨擾。”
夜色漸漸深沉,又漸漸清朗,一縷霞光破開了暮色。
院子裏來人了,找沈慕遙的,說是廖當家有請。
沈慕遙心裏已經有了八九分底,與沈慕蕊交代了一聲,才跟著出了門去。
廖當家生得魁梧,年近五十,目光犀利。
“沈公子。”
他的聲音沉沉的,不怒自威。
沈慕遙拱了手,帶了真切歉意:“廖當家,昨日的事,是沈某欠缺考慮,若是給揚威鏢局帶來了麻煩,沈某願意去給那位單公子賠禮。”
倒是誠意滿滿。
廖當家閱人無數,知曉麵前之人不是做戲:“沈公子,你可知那姓單的是何人?”
這話一聽,就曉得是大有來頭。
沈慕遙知道自己惹了大麻煩了。
他搖頭,“沈某不知。”
廖當家不經意地將他上下看了看,心道,人是不錯,就是太年輕了,不夠穩重。
“那是北方新晉武林盟主單渠的胞弟,名叫單巍。”
原來是武林盟主的胞弟,怪不得,身手不錯。
“不知單公子現在何處?還請廖當家告知。”沈慕遙道。
廖當家瞅著麵前的年輕人,不答,反而問道:“不知沈公子可否給我個理由,為何要出手管小女的事?”
這話聽在沈慕遙耳朵裏,等於是懷疑他對廖聖瓔有什麼不軌之心。
他又拱手,不慌不忙澄清道:“廖當家別誤會,沈某是收了大小姐四百兩銀票,才答應了去和單公子切磋一場。”
“哦?”
廖當家眸色一斂,“這就是沈公子的解釋?與小女的說辭,全然不同。”
沈慕遙皺了眉。
想起了什麼,他改口道:“大小姐原本答應的是,事成之後給沈某三百兩,但卻送來了四百兩。”
廖當家神色嚴肅地搖頭。
“瓔瓔說的是,你對她有意,此話是真是假?”
沈慕遙微怔,心底驚愕。
這種話也能亂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