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景是不會讓蘇明棠見到蘇墨晚的,他讓蘇墨晚待在馬車裏別出聲,兀自下了車去。
他一下車,馬車就要啟動,蘇明棠立即道:“且慢!”
蘇明棠帶了二十來個護衛,頗有馬車不停就要強行阻攔的架勢。
慕容景給封越去了個眼神,封越一抬手,馬車停住了。
蘇明棠立即道:“馬車裏可是秦王側妃,朕見過的那位?”
慕容景眼神帶了冷意,他朝蘇明棠走近了幾步,久經沙場錘煉出的淩厲氣勢讓蘇明棠心下一凜。
“要見本王,蘇皇可以進宮,讓父皇傳旨,私下來見,本王怕落人把柄。”
蘇明棠聽他毫不客氣的下逐客令,眼底隱隱帶了一絲焦急。
他強笑道:“秦王何必如此避嫌,在雲墨,誰敢說秦王什麼。”
慕容景油鹽不進。
“蘇皇要說什麼,在門口說便是,恕本王無禮,就不請蘇皇進府喝茶了。”
一點麵子也不給。
但,蘇明棠也知道秦王在理,他是別國皇帝,秦王私下見他的確是不合適。
蘇明棠暗自咬牙,單刀直入:“朕想見見秦王那位側妃。”
慕容景冷笑一聲,不悅道:“蘇皇要見本王內宅之人?這怕是於禮不合,況且,蘇皇認識本王內人?”
蘇明棠被堵了個結結實實。
貿然衝上門,說要見人家的女人,這放哪兒都是於禮不合。
況且,他的確‘不認識’秦王側妃。
但,好不容易才堵截到人,蘇明棠豈會輕易走人。
他擠出笑來。
“秦王有所不知,你那位側妃,與朕過世的皇後長相頗為相似,朕有些許好奇和疑惑,是以還請秦王應許,讓朕見她一麵。”
慕容景麵無表情道:“蘇皇有何疑問,不如去問蘇大將軍,想必蘇大將軍知道的,要比內人知道的多,且,內人睡著了,不方便見客。”
蘇明棠又急又怒。
急的是,他見過蘇遠道了,有上官清其在場,什麼也沒能問,後來再派人去請,蘇遠道推脫說忙著籌備兒子的婚事,抽不開身作陪。
怒的是,他覺得秦王不僅不給他麵子,居然還忽悠他。
誰會在大白天的睡覺!
似是看懂了他眸中怒氣,慕容景冷聲解釋道:“內人有了身孕,嗜睡。”
蘇明棠意外。
如此,倒是說得過去。
不管蘇墨晚是真睡著了,還是假睡著了,他都不可能去馬車查看。
見秦王態度實在是強硬,蘇明棠退了一步,他道:“朕的太子與七公主之事,明日就會有結果,到時候秦王可否帶著她一起進宮?”
慕容景斜眸一掃,道:“蘇皇不是見過內人一次了?”
蘇明棠嘴角似是苦笑。
“有秦王在場,朕還能對她不利?”
慕容景沉默了一瞬,道:“蘇皇請回,本王庶務繁忙,便不相陪了。”
這在蘇明棠看來,算是同意了。
於是他眼中綻開喜色,對著慕容景說了句打擾,這才帶著人離去。
待到了風華殿前會合,蘇墨晚第一句便問他:“你是答應他帶我去湊熱鬧了?”
慕容景拉人進殿,嘴裏道:“本王可沒說答應他。”
回想了一下他當時模棱兩可的態度,蘇墨晚暗笑他狡猾。
慕容景將人帶回了臥房,將她按在了床上,又讓沁如去準備吃的,還叮囑她不許再做刺繡活。
蘇墨晚感覺自己就和祖宗的待遇似的。
她抱著被子笑道:“我要是不給你做那些玩意兒,你拿什麼去和太子炫耀?”
慕容景手隔著被子放在她小腹處,十分正經的道:“拿這個。”
恰好此時,蘇墨晚的肚子響了一下,她頓時臉紅起來。
“你快去忙你的吧,等沁如拿了點心來,我吃了就睡。”
慕容景不走,他道:“今日本王高興,就不去書房了。”
“……”
這什麼道理?
難道高興還能翹班的嗎?
這要是擱在二十一世紀,分分鍾被老板炒魷魚啊。
蘇墨晚扒著被子,忸怩起來:“不去書房,難道你就坐著看我啊?”
秦王殿下理所當然道:“自然不是坐著,本王陪你睡。”
蘇墨晚笑了。
“我又不是孩子,還要人陪著睡,你快去忙你的,別耽誤了要緊事。”
秦王殿下眼也不眨的道:“不去。”
“……”
見攆不走人,蘇墨晚也沒辦法了,隻盼著沁如趕緊回來。
大約半刻鍾,沁如果然回來了。
她端了三盤子滿滿的點心,都是甜的,還有一碗肉絲粥。
是雞肉絲,很香。
蘇墨晚的口水當即就流了下來。
她先塞了幾塊點心。這要是放在以往,蘇墨晚肯定吃一塊就膩了,但是自從懷孕之後,隻要是吃的,她都能下口,活似餓死鬼投胎。
慕容景中間出去了,蘇墨晚便不再顧及形象,大肆掃蕩。
沒一會兒,香噴噴的肉絲粥喝光了,三個點心盤子也被掃蕩一空。
沁如還問道:“奴婢再讓廚房送一份來?”
蘇墨晚抱著肚子,舔舔嘴唇,一副饞樣:“我想吃肉,各種肉,雞肉魚肉醬肘子……啊,蝦!我想吃醉蝦!還有麻辣小龍蝦!麻辣魚!黃燜雞!我還想啃鴨脖子!”
“……”
這是蘇墨晚第一次在沁如麵前暴露吃貨本性,沁如驚得目瞪口呆。
“這……奴婢記不全,您等等,奴婢去拿紙筆來記。”
蘇墨晚也不客氣,等沁如拿了紙筆來,她又另外點了好幾道菜。
全是重口味。
沁如記完,小心道:“奴婢得拿去讓魏嬤嬤過個目,若是魏嬤嬤說不宜吃的,怕是不能給您做……”
蘇墨晚揮揮手,流著口水道:“沒問題,能做什麼做什麼,有得吃就行,記得吩咐廚房,一定多放料!”
沁如應聲下去了。
慕容景沒有去書房,他去了花廳。
封越將查到的一五一十稟告:“那丫鬟的家人幾日之前忽然搬走了,屬下查探一番,才知是被人綁走的。”
慕容景眸色微冷:“可知下落?何人所為?”
封越回道:“就藏在城外的一間破廟裏,至於何人所為……麵上看是幾個山賊。”
那丫鬟家又不是什麼大富大貴的人家,山賊何至於綁架,又勒索不到多少錢財。
隻能是受人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