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大公主的婚禮,最引人注目的,應該是一對新人。
但是,這風頭被秦王夫婦搶了。
更確切的說,是被秦王一人給搶了。
兩人從車駕上下來。
男的霸氣俊美,女的清麗柔婉,真乃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
最重要的是,秦王殿下居然站起來了!
這是個十分勁爆的消息,親眼看見的目瞪口呆,且這消息以極快的速度,傳遍了整個大公主府。
於是蘇墨晚被慕容景拉著往裏走的時候,受到了一路熱情的圍觀。
其中不乏朝中官員與誥命夫人。
蘇墨晚就捏了捏慕容景的手,悄聲道:“怎麼感覺這些大臣都很意外的樣子,你之前不是和禮部尚書出城去接上官清其了麼,這些官員當時也該在場吧?”
慕容景理所當然的道:“本王從頭至尾沒下馬車,他們自然是瞧不見的。”
“你是故意的?你想要今日這個效果。”
慕容景不否認,“嗯,本王早有打算。”
秦王駕臨,原本是需要跪拜的,但封越帶著四個侍衛在前開路,後有十幾個侍衛跟隨,場麵又太熱鬧,或者圍觀的人太過震驚,以至於都來不及跪拜。
秦王便已經走過了。
公主府雖不及秦王府規模宏大,但還是走了好一會兒。
宴席擺在二進院。
大公主這時候應該是在喜房裏。
二進院裏更熱鬧,早早到了的大臣以及誥命夫人們坐滿了半個院子。
蘇墨晚打眼望去,最顯眼的就是新郎宋初文。
宋初文今日一身紅袍,襯得他豐神俊朗,精神奕奕。
正在和宋初文說話的,是楚王慕容錦。
蘇畫月就坐在楚王邊上,身後站著梅蘭竹菊四個貼身丫鬟。
隨著人群詭異的安靜,楚王夫婦和宋初文也扭過了頭來。
蘇墨晚算是體驗了一把被重點關注的滋味。
慕容景似乎已經習慣了。
他麵無表情的拉著她往楚王那邊去。
大臣們都看呆了,隨著秦王離楚王越走越近,交談聲便嗡嗡響了起來。
“秦王殿下……秦王殿下的腿……”
“秦王殿下果然氣勢過人!”
“真是便宜了將軍府和左相府!這兩個老狐狸想必早有所料,才舍得將女兒送進秦王府!”
一大臣道:“啐!就算秦王殿下的腿疾一輩子好不了,人也看不上咱們!哪輪得到你啊!”
另一個大臣急忙附和:“就是就是!高攀不上,高攀不上!”
終於有個大臣發現了不對勁,他壓低聲音道:“哎,秦王身邊那個,是蘇遠道的女兒吧?怎地不見左相家的女兒?”
一個大臣低聲竊笑,頗有點幸災樂禍的味道。
他道:“你們難道沒聽說?秦王殿下獨寵蘇遠道愛女,左相家那個,備受冷落啊!”
“聽說是聽說了,可沒親眼見著啊,今日終於證實了!”
有個不和諧的聲音小聲道:“哎你們說,要是沒有太子殿下,秦王……”
“噓噓噓!不可胡說不可胡說!你不要命了不成!”
“……我隻是看秦王殿下這等風華氣度,覺得有些可惜罷了。”
一大臣忙道:“親兄弟之間有什麼可惜不可惜的。”
另一個更低的聲音道:“聽說太子與秦王殿下關係並不十分和睦……”
“都別說了,這可是殺頭的大罪,活膩了不成!”
大臣們竊竊私語不停,誥命夫人們也沒閑著。
當然,她們談論的,主要是秦王殿下的姿色。
並且盤算著,往秦王府送女兒。
大臣那邊,左相附近是靜悄悄的,沒人敢說話,女眷這邊,可就沒人顧忌左相夫人了。
與左相夫人同桌的兩個誥命夫人,甚至故意道:“秦王殿下真真是天下無雙的好男兒,與邊上那位蘇側妃果真極配!”
“是啊,聽聞那蘇側妃之前是與蘇將軍在北疆待過幾年的,也懂些戰術謀略,與秦王殿下正好是誌趣相投了!”
“怪不得秦王殿下這麼寶貝的寵著,才貌俱佳的女人,放在哪裏都招男人!”
左相夫人臉色鐵青。
她知道這兩人一唱一和,就是故意說給她聽。
她冷冷的哼了一聲,十分不屑的道:“不過是個野蠻庶女罷了,能得寵到幾時!”
不得不說,沈慕悅的脾氣,與左相夫人是如出一轍。
果然不愧親母女。
之前故意挑釁的那個誥命夫人笑了笑,“左相夫人這話可就有些酸了,我們瞧著那蘇側妃,端莊溫婉,笑容可親,不僅貌美,而且賢良,哪裏是你說的野蠻?倒是令愛……聽說是個不好惹的主呢。”
另一誥命夫人見左相夫人臉色更顯青黑,立即附和道:“就是呀,聽說令愛就是欺負人家是庶女,被秦王殿下撞見,從此生了厭煩,如今一看,倒是左相夫人教女有方。”
話裏句句帶刺。
左相夫人原本是不屑和這些人計較的,但是一想起女兒回家和她哭訴的話,再聽了這些碎嘴女人的挑釁,哪裏還繃得住。
她狠狠瞪向最積極的兩人,嘲諷道:“誰酸誰心裏清楚,本是山雞命,還妄想做鳳凰!連秦王府的門都進不去,還在這裏做些白日夢!真真是可笑之極!”
兩個誥命夫人被反諷一番,臉色也不好起來,正要展開一番唇槍舌劍,嗡嗡的場麵忽然安靜了下來。
滿院子的客人回頭,便瞧見了墨堯帝率眾人進來了。
蕭貴妃和沈貴妃一左一右落後半步,兩人無論是打扮,還是容貌氣度,皆是旗鼓相當。
後麵跟著太子、晉王和七公主,以及內侍數十人。
墨堯帝臉色很好。
眾人紛紛離席下跪迎接。
蘇墨晚這一桌隻是站起了身,不必下跪。
宋初文迎了上去,正要下跪,墨堯帝擺手製止了。
他大笑道:“一會兒再跪不遲!不急,不急,哈哈!”
宋初文隻好收了架勢,恭敬將人往主桌上帶。
蕭貴妃和沈貴妃兩人這才看見秦王,見秦王端坐在椅子上,眼裏紛紛閃過詫異。
蘇墨晚所在的是次桌,主桌就在次桌之上。
墨堯帝經過次桌的時候,故意停了步子看向她笑問:“兒媳婦近來可好啊?這小……秦王沒有欺負你吧?”
蘇墨晚瞥了麵無表情的慕容景一眼,憋著笑回道:“多謝皇上掛念,秦王殿下……他不欺負人的。”
墨堯帝立即搖頭,他眼一斜,不悅的看向秦王:“看看看看,兒媳婦都知道替你說話,你害不害臊?不是朕說你,這才幾個月啊,兒媳婦身子還沒調養過來呢!你就這麼著急?朕雖然想抱大孫子可……總之呢,你給朕護好兒媳婦,要是有半點閃失,朕拿你是問!”
秦王殿下淡定坐著,麵無波瀾道:“本王的媳婦,就不用皇上操心了。”
一眾人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