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玲瓏拿過七公主的包袱,兩人就要往外去。
隔壁屋子的門忽然開了。
蘇墨晚一手捂著嘴,一手撐著門框。
她看著姚玲瓏和七公主手拉手的好姐妹模樣,愣愣的眨了眨眼。
這也太快了吧?
“嫂子?!你還在啊!我還以為你走了呢!”七公主高興的就要靠過去。
一陣惡心又泛上來,蘇墨晚捂著嘴幹嘔了一聲,臉色不太好。
“嫂子你怎麼了?!”
“蘇姑娘你沒事吧?!”
七公主和姚玲瓏先後到達,兩人圍著她,一臉的擔憂。
蘇墨晚等那陣惡心感過去,才直起身子,“沒事沒事,別擔心!就是昨天喝了點酒,很久沒喝了,這胃要造反。”
後麵的姚謙書一直沒說話,這時候突然不陰不陽的道:“你這可真夠嬌氣的啊,人家小七也喝了,怎麼就沒事?”
蘇墨晚沒搭理他。
七公主也不準備搭理他。
姚玲瓏則是有些不放心,“要不,還是喊個大夫來瞧瞧吧?不能大意。”
“是啊嫂子,”七公主也在邊上讚同道:“你可別弄出毛病來,我三皇兄會宰了我的!”
蘇墨晚失笑,拒絕兩人的好意。
“真不用,我已經沒事了,說不定是睡多了,現在起來就好了,走走走,我出去透個氣!”
說著,拉著兩人就走。
姚謙書看著遠去的背影,忽然吐出一句:“這女人該不會是害喜了吧?”
說完他又甩了甩腦袋。
“我怎麼關心起別人家的女人來了,多管閑事……”
七公主一手拉著蘇墨晚,一手拉著姚玲瓏,別提多高興了。
“嫂子,你不去找我三皇兄啦?”
蘇墨晚回她:“去,一會兒就走。”
姚玲瓏一聽要走,立即就留人道:“別這麼著急啊蘇姑娘,吃過午飯再說吧。”
“是啊嫂子,要不,你也別走得了,咱們趁著這個機會,把硯雪的都城都逛個遍!”
七公主興奮的道。
蘇墨晚就提醒姚玲瓏:“玲瓏,小七就交給你了,她喜歡到處亂跑,拜托你留神一些,別讓她丟了。”
還是要走。
姚玲瓏認真的答應她:“好的蘇姑娘,我會時刻跟著小七的,反正我也是整天沒事幹的人。”
邊上的七公主嘟嘴不悅。
“嫂子,我一個大活人怎麼能丟呢!你擔心太多了!玲瓏,咱們不聽她的!”
姚玲瓏看兩人關係是真的好,就應了七公主一聲,羨慕的笑了笑。
幾人說著,就往姚玲瓏的院子走去。
快到的時候,七公主不放心的又問蘇墨晚:“真的沒事了嗎?”
“真的沒事了。”
蘇墨晚沒忽悠七公主,她真的不難受了。
估計是昨晚有些著涼,又喝了幾杯酒,才會想吐。
現在出來呼吸了新鮮空氣,一點兒想吐的感覺都沒有了。
幾人去了姚玲瓏的房間。
七公主一進門就跑到桌子邊,拿起一幅刺繡朝蘇墨晚炫耀。
“嫂子你快過來看,這是我和玲瓏學的!”
姚玲瓏在邊上笑,蘇墨晚沒看明白那笑,就過去瞧七公主手裏的繡品。
結果,她差點沒笑出聲來。
“這就是你學到的啊?玲瓏肯定不是這麼教你的吧?”
蘇墨晚看著繡得亂七八糟的線,心想,她要是上手,絕沒有這麼糟糕。
七公主不好意思的咳了一聲,強行辯解道:“笑什麼嘛!這要的就是個心意!我又不是要繡去賣!不用那麼好看的!”
“有道理。”
蘇墨晚笑著應她。
七公主一把將蘇墨晚按在椅子上,朝著姚玲瓏喊道:“玲瓏,你來教我嫂子繡一個荷包,簡單一點的就行!”
蘇墨晚知道七公主打得什麼主意,她難得的有些不自在,“我,我這個手藝拿不出手去,還是別讓我獻醜了!”
“不怕不怕!我三皇兄才不會嫌棄呢!”
七公主嘿嘿笑完,又加了一句:“再說了,他懂個屁的美醜!”
蘇墨晚糾結了一會兒,還是不想獻醜,“我一會兒就要走了,沒時間!”
“反正你也不回去雲墨,那邊不是有厲延在嗎?而且,你也別現在去找我三皇兄,他忙著呢!”
邊上的姚玲瓏適時地摻和一句:“是啊蘇姑娘,你要不就好好待在這吧,咱們幾個也有伴。”
蘇墨晚被說服了。
慕容景那裏是千軍萬馬的陣仗,她去了幫不上忙。
要不,等兩天再去?
打定主意,蘇墨晚就道:“那我後天再走吧。”
七公主和姚玲瓏頓時就高興了。
“快快快,你也來繡一個!”七公主還不忘讓蘇墨晚獻醜。
蘇墨晚沒辦法,就和姚玲瓏說:“我不會繡花樣,你要不就教我繡個字吧。”
七公主立即在邊上喊道:“繡個‘景’字!”
姚玲瓏有些猶豫:“會不會太素了?其實花樣也有簡單的,我要不教你一個簡單的吧?”
蘇墨晚還沒說話,七公主搶答道:“不用了,反正我三皇兄也沒葷可吃!就給他一個素的就行!”
“……”
蘇墨晚咳了一聲,姚玲瓏嘴角抿著淺淺的笑意。
————
硯雪朝堂上,幾乎要炸開了。
南宮傲依舊昏迷著,還是姚丞相來主持朝會,他就把三皇子歸國的事提了出來。
下麵立即就有大臣問:“三皇子這麼多年不露麵,是去了什麼地方?”
姚丞相臉上是一貫的儒雅的笑容。
“遊學去了,這幾日方才歸來。”
姚丞相話落,立即就有人讚道:“三皇子真是一片赤誠之心!知道咱們硯雪有難,立即就回來了!”
沒人敢不讚同。
要是說了駁斥的話,說不定會對前途有阻。
大皇子不成氣候,三皇子很有可能趁機而起。
但三皇子為人如何,又沒人知曉,中立的大臣們不敢亂站隊。
這時候又有一個大臣站出來道:“現在外敵來犯,又沒有合適的將領帶兵,士氣更是一直低迷,現在雲墨人別提多猖狂了!說來說去,就是國家根基未穩,下官覺得,應當及早立太子!”
“是啊!下官也如此認為!”又有大臣站出來附議。
明眼人都知道,這是姚丞相的人。
朝堂一下子安靜了不少,姚丞相正想說話的時候,終於有一個大皇子黨的大臣站出來說話了。
“下官覺得此事不可操之過急!現在正是外敵進犯的時候,首要解決的應當是誰來領兵的問題!況且,現下皇上昏迷著,不是討論立太子的時候!”
這是兵部侍郎說的。
其實大家心裏都明白,現在兵部尚書楚廉喬不在,要是爭論起該立誰為太子,大皇子黨會吃虧。
所以大皇子黨都覺得時機不好,要拖住。
他們紛紛出言反對立太子。
兩派人就因為到底立太子,還是不立太子,進行了一場你來我往的辯駁。
姚丞相靜靜的看著,始終麵帶笑容。
辯駁還未分出勝負,就有小太監急匆匆跑進來,直奔著姚丞相而去。
他貼在姚丞相耳朵邊說了兩句話,姚丞相臉色一喜,“當真?”
“真的!”小太監臉色神色也輕鬆。
眾大臣似乎猜到了什麼,就有人問丞相:“是不是皇上醒過來了?”
姚丞相一邊點頭一邊跟著小太監往外走,“老夫先去見皇上了,你們自便吧!”
“……”
等姚丞相走後,大殿裏立即響起了嗡嗡的議論聲。
有一小撮大皇子派的大臣聚在一起。
“看姚丞相這麼高興,難不成他之前和皇上提過立太子的事?”
“這個可說不準!畢竟姚丞相幾乎天天都去看皇上,說起來也隻是一句話的功夫!”
“這下子可怎麼好……”
“對了,兵部侍郎呢,問問他楚大人到底去哪兒了啊。”
“早就問過了!他也不清楚!”
“楚大人不在,大皇子又不知道在忙什麼,咱們到底看誰行事啊!”
“唉……靜觀其變,靜觀其變。”
————
姚丞相急匆匆到了南宮傲的寢殿,發現太後也在。
太後雖然已經快七十了,但是除了兩鬢發白之外,看起來比久病的南宮傲還精神百倍。
南宮傲醒了,半靠在龍榻上。
和太後輕聲說著什麼。
姚丞相急急地給太後見禮。
“姚丞相不必多禮。”
太後輕飄飄一句,卻讓姚丞相不敢掉以輕心。
他知道太後不簡單,雖然沒有把持朝政,但太後暗地裏是有權的。
她控製著整個皇宮。
因為硯雪,沒有立過皇後。
姚丞相不敢看輕她。
甚至恭維了兩句:“您一來皇上就恢複了,太後就該多來走動走動,把您的福氣也給皇上帶一些。”
姚丞相說著,觀察南宮傲的臉色。
邊上的李公公和太醫,都靜靜的立在一旁。
南宮傲正好看過來,眼底是淡淡的笑意,看不出任何端倪。
他氣色好了很多,氣還有些虛,但是耳聰目明,頭腦清醒。
“既然丞相來了,母後就先回宮去吧,朕有話要和丞相說。”
太後很幹脆的就站了起來,邊上兩個宮女立即上前攙扶。
太後雋爍的目光,輕飄飄掃了姚丞相一眼,又扭頭對著南宮傲道:“那哀家就先回去了,皇帝好好想想哀家和你說的話。”
南宮傲點頭,“是,母後。”
姚丞相臉色一直維持著儒雅的笑,直到太後走出殿門。
南宮傲道:“丞相,坐。”
姚丞相就在宮女挪過來的椅子上坐了,正好在龍榻邊上。
“皇上醒過來多久了?可有不適?”
“也就剛剛,沒多大會兒的事。”南宮傲臉上笑意不見了,他示意李公公和太醫出去。
李公公和太醫麻利的就滾了,殿裏的宮女太監也跟著跑了。
姚丞相先開口了:“皇上,您要說那天的事?”
南宮傲虛虛喘了兩口氣,再一開口,語氣裏就多了滄桑。
“不,那天的事,朕不想多說,也不怪你,朕今天叫你來,是想告訴你一件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