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墨晚換了男裝拿了麵具,帶著江卓和吟霜清荷,浩浩蕩蕩地出了門去。
得到消息的慕容景停了手裏的筆。
他沉默一瞬,才對著封越道:“去和沈慕蕊說,她可以回去了。”
封越拱手:“是。”
慕容景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告訴她,每日午時初(上午11點)過來,申時末(下午5點)回去。”
“是。”
封越應了聲,腳步聲慢慢遠去。
坐在花廳裏的沈慕蕊可以說是一頭霧水。
原本她聽見秦王殿下說‘有事交代’的時候,是很詫異的,但是來了風華殿之後,秦王殿下隻吩咐她待在花廳裏別亂跑,然後就再也不見人了。
她作為相府庶女,本來在府裏就不得寵愛,一向對她不冷不熱的父親忽然就對她和顏悅色起來,誰知後麵竟是要她進秦王府來幫襯嫡姐。
沈慕蕊雖然不願意,但是沒辦法。
她一個庶女,沒有說不願意的資格,隻得乖乖接受了父親的安排,進了秦王府來。
在第一眼看見秦王慕容景的時候,她眼裏雖有驚豔,但卻知道那是高不可攀的人。就連嫡姐沈慕悅那樣傾城的容貌都難以得到秦王殿下的真心,更別提她這樣的了。
不過,在蘇墨晚推著秦王殿下進門來的那一刻,她看出來了,秦王殿下雖然冷著臉,但是眼裏的情緒分明,以及後來故意在幾人麵前交代不準去篁風苑打擾,還特意讓蘇墨晚倒茶。
這些舉動都在告訴眾人,秦王殿下心裏眼裏的人,是側妃蘇墨晚。
可惜她的嫡姐是個不認命的。
沈慕悅自以為容貌傾城,總有一天會得到秦王殿下的喜愛,還交代她要想盡辦法爭寵,擠掉蘇墨晚的側妃之位。
秦王殿下竟真的把她叫到了風華殿來。
她本以為可以借此機會試著走近,卻沒想到,秦王殿下根本就沒給她機會。
沈慕蕊回想了一下自己的言行舉止,覺得沒有不妥的地方,但是自己被晾在花廳已經好一會兒,也不見人來,頓時忐忑不安。
好在她沒繼續煎熬多久,封越便出現了。
他帶來了秦王殿下的口諭,讓她回去。
沈慕蕊雖膽子小,但到底還是鼓起勇氣問了一句:“這位大人,您知道為何王爺叫我來此卻不見我嗎?”
封越對沈慕蕊倒是不討厭,但是因為有沈慕悅這個嫡姐在,就很難對沈慕蕊有什麼好感。
於是對於沈慕蕊的問題,他隻不冷不熱地道:“沈夫人,不該問的就不要多問,另外,王爺讓您每日午時初過來,然後在這裏待到申時末再回去。”
沈慕蕊先是詫異地眨了眨眼,隨即便悟了。
她擠出一絲笑來。
“我知道了,多謝。”
沈慕蕊的反應讓封越意外。
封越原本以為,她就算不敢有怨言,也不至於能笑得出來。因此,他又多看了沈慕蕊一眼。
沈慕蕊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擺,便跟在封越後麵出了風華殿。
等在外麵的陪嫁丫鬟見自家小姐出來,連忙走上前來輕輕扶了一把。
“小姐。”
丫鬟小聲喊道。
沈慕蕊‘嗯’了一聲,轉身對著封越又道了一聲謝才輕移蓮步下了台階。
封越這時候終於對沈慕蕊稍稍有了些好感,他在心底歎道:看著倒是個極有教養的姑娘,就是可惜了有一個那樣的嫡姐,還有一個那樣的家世,也就注定了主子不會把眼光放在她身上。
不過,沈夫人的臉蛋倒和蘇側妃有那麼三四分相似……
封越感歎完便匆匆回了書房,他知道自家主子肯定還有吩咐,果然,他人才剛到書房,都沒站穩呢,自家主子就發話了。
“去查查她的生辰是什麼時候。”
封越愕然。
他一下沒反應過來。
“主子,查沈夫人?”
慕容景抬頭,冷冷的視線將封越掃了個激靈。
“讓你查蘇墨晚。”
“是!”
封越趕緊就跑了。
而剛剛到了畫樓的蘇墨晚,被眼前的上官清其給驚得倒退了兩步。
“你……你這是被誰蹂躪了?”
眼前的上官清其還是一身紅衣,但是紅衣的領口處被撕成了兩縷布條,風吹過時歡快地飄起,還能看見底下的白色裏衣。
再說他頭上,幾縷發髻散亂的垂在額前,臉上還有幾個顯眼的紅印子。
疑似胭脂。
上官清其一臉鬱悶,一轉眼就醞釀出可憐兮兮的表情來。
“你知道嗎?我真是太命苦了!這些女人也太沒人性了,她們知道無論如何都搶不走我的心,便要來打劫我的身!”
“……”
蘇墨晚嘴角抽了抽。
所以他這是遇上了一群母老虎?居然能全身而退倒也是一種本事。
不過:“大白天的,誰敢非禮你?”
上官清其一臉生無可戀。
“還不是因為過幾日就是你的生辰,本公子冒著生命危險到泰華樓去給你買禮物,誰知道會遇上這些喪心病狂的女人,險些就要回不來了!”
“……”
“所以說,長得好看也是讓人頭疼的事,改天我也學你弄一個麵具來戴戴。”
“……”
蘇墨晚啞口。
就上官清其這渾身的狐狸味兒,就是帶個鬥笠也沒用。
“麵具就不用了,我有個比麵具更好的建議。”
上官清其嫌棄地扯了扯脖子邊的兩個布條。
又笑問:“什麼建議?說來聽聽。”
蘇墨晚走到茶桌邊坐下,等上官清其也過來坐了,才對著他懶懶地道:“你可以學我啊,我是女人,穿了男裝,你是男人,可以穿女裝,保證到時候沒有女人會往你身上撲,不過,你就要開始小心男人了。”
“……”
上官清其端起麵前的茶狠狠地灌了一口。
他是打定了主意要賴上她:“總之我不管,我是為了給你準備生辰賀禮,才遭遇了非禮,你得安慰安慰我。”
蘇墨晚斜睨了他一眼。
“你還是不是男人了?不就是被女人摸了幾把,搞得跟被奪了貞潔似的。再說了,你平時不是很牛嘛,那天在江上飛來飛去的不是你?怎麼關鍵時刻你就乖乖地等著被女人非禮了?我看你倒是很享受嘛,還喊什麼委屈!”
上官清其臉上表情有些怪異。
在蘇墨晚看來,那就是被她說中了無可狡辯。
過了好一會兒,上官清其才從懷裏掏出一個精致的錦盒,往蘇墨晚麵前一扔,昂著下巴道:“拿著,這是本公子拚了貞潔不要給你搶來的。”
蘇墨晚拿起一看,有點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