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寒沒想到自己的兄長一天會下兩道聖旨,前麵一道他可以漠視,全然不理會。
可是後麵這一道聖旨他無法當做它不存在。
更無法漠視他,他必須正視。
也許兄長就看明白他對夜輕舞的情意,所以才拿她的名譽來說事。
名譽對於一個女人來說,那是活在這個世上的意義。
楚雲寒身邊的人都調走的差不多了,能說上話的沒幾人,而這個時候曹培在門口宣讀聖旨。
他隻能讓陳長史請曹培進府。
得到邀請的曹培有些緊張,他一時摸不透齊王的心思,在他的心裏,齊王本就是一位冷漠的人。
現在他打算反抗陛下,那他這位在皇帝麵前的人,他自然是不會放在眼裏的。
曹培惴惴不安地來到王府書齋。
遠遠地看上去齊王麵容平靜,看不出他的喜怒,柔光傾灑在他周身,襯得他越發完美無邊,透著王者的霸氣。
他跟著陳長史,緩緩走進去,到了齊王跟前。
“齊王殿下。”他小心翼翼地喚出口。
楚雲寒放在手中的文書,俊眸微抬,冷冷看向曹培,漠然道:“說說你的來意。”
曹培忙是將袖口之中的聖旨交給楚雲寒。
“齊王殿下,老奴是來傳聖旨的,並無他意。”
楚雲寒並沒接過他手中的聖旨,而是給身邊的人一個眼色。
陳長史心領神會上前接過曹培手中的聖旨。
“曹公公,你請回吧。”
曹培的話還沒傳達,就這樣被譴責,他多少有些不甘,忙是開口道:“齊王殿下,您若是與陛下冰釋前嫌,那什麼事都沒有,何樂而不為呢!”
聞言,楚雲寒俊美的麵容露出幾分嘲諷笑意。
“本王如何與皇兄冰釋前嫌,他詆毀本王愛妃,你認為本王是那麼好欺負的人嗎?”
他的聲音透著幾分怒意。
“你回吧!”
曹培卻陡然跪下,一臉認真地說道:“齊王殿下,齊王妃的事情可不是陛下詆毀,這是千真萬確的事情,追去的暗衛說齊王妃與侍衛通奸,他們親眼所見。”
“您可不要被齊王妃的外表給誆騙了,所謂知人知麵不知心,您心裏應該要有一個數,陛下讓老奴來轉告你,完全是為了皇家的顏麵。”
“一派胡言。”楚雲寒俊臉黑沉了下來,透著一絲怒意,“本王的愛妃絕對不會與人苟且,你休要再此胡言亂語,小心本王剁了你。”
曹培心顫抖了一下,瞬間有些無法呼吸了。
“老奴所言乃是事實,絕無半句虛言呀!”
楚雲寒心中的怒意瞬間被點燃,都說打狗看主人,此刻他竟是根本忍不住,抄起一旁的長劍,迅速地抽出劍,鋒利的寶劍直接落在曹培的脖子上。
曹培驚得目瞪口呆。
“齊王殿下,饒命!”
“你最好給本王閉嘴!”楚雲寒震怒地警告他,“你詆毀本王愛妃饒你一命,不是本王仁慈,而是本王要正人心。”
“本王若是殺了你,指不定有人認為本王不過是惱羞成怒,亦或著為了止住謠言,本王不怕謠言,本王更相信輕舞,她絕對不會做出那等不堪的事來。”
冰冷的劍抵住曹培的脖子,他倒抽冷氣,不知如何是好,但是現在這個時候,他又無可奈何,隻能耷拉著頭一副悉聽尊便的模樣。
楚雲寒見到曹培的樣子,不由氣打一處來,他冷冷抽開劍,冷幽幽地從牙齒縫裏擠出話來。
“滾。”
“老奴告辭。”曹培戰戰兢兢起身,如臨大赦,逃似得地走了。
看著曹培遠去的身影,陳長史不由開口提醒自家王爺。
“齊王殿下,眼前您不該再與陛下起衝突,畢竟……”
他說的事情,楚雲寒心裏都有數,眼下救兵什麼時候到還未知。
而且夜輕舞此番前去借兵,即便借到了兵,能不能進上京城還是一個難題,如今他困在齊王府,在這一片小天地之中,能活著是萬幸。
若是惹怒了元宗帝,他到了什麼都不管不顧的地步,那就完蛋了。
恐怕一夜間齊王府就會被夷為平地。
他的擔心是對。
楚雲寒抬眸看向憂心忡忡的陳長史。
“本王絕對不會讓任何詆毀王妃,她現在去借兵,如果她的名譽有損,不要說借兵了,到了翼國,恐怕就已經被百姓圍住了。”
“如果連本王也不信她,那她在翼國更是寸步難行,有誰會幫她呢!”
“皇兄的意思很明白,他要與本王和解,那本王國舅必須舍棄王妃,你認為本王可以做這種忘恩負義的事情嗎?”
他深深歎了一口氣。
“王妃是為了本王,為了齊王府出去借兵,如果本王還在給她添亂,那豈不是辜負了她的一片真心。”
陳長史重重頷首。
現在這個時候王妃確實是最難的時候,他也明白王爺的想法。
王爺永遠不會放棄王妃。
不管是什麼時候,他都會成為王妃的後盾。
所以齊王府的人隻能一直扛著,熬著,等王妃借兵回來支援,這是他們唯一的出路。
自從夜輕舞離開王府,楚雲寒一直未眠,一直在等消息,而今看來她是平安的,不然皇兄也不會惱羞成怒,下如此不堪的聖旨。
知道她安全,他懸著的心終於安穩落地了,他可以安心地睡一會了。
他朝陳長史揮揮手。
“退下吧,有什麼情況立即給本王彙報。”
“是!”陳長史躬身退下。
書齋之中格外安靜,針落可聞。
楚雲寒平躺到軟榻之中,細細回想著與皇兄交手的點點滴滴,他想著皇兄接下來會出拿一步棋子,想著他便睡去了。
*
一路向西北方向前進,天氣越發的惡劣,寒風陣陣,大雪紛飛。
一行人在驛站相會。
“姐……”夜熙撲到夜輕舞懷裏。
夜輕舞緊緊抱住自己的弟弟。
“沒事了。”
平安的逃過了凶手的追殺,眾人緊繃的心弦放鬆下來,準備在驛站好好休整一夜。
距離翼國還有好長一段路要走。
他們必須在驛站好好休息,才能繼續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