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氏打死也不會拿出自己的帕子。
“太後，奴婢不知齊王妃在說什麼。”
真是會裝蒜。
夜輕舞覺得好笑，還以為沒她把柄了。
“太後，她的繡帕沾染過寒食散，所以小皇子與她在一起，一直哭泣，是因為小皇子排斥寒食散的味道。”
眾人一時震驚地看著吳氏。
“不可能吧，這樣老實巴結的鄉下婦女，知道什麼寒食散？”
“齊王妃你是不是搞錯了。”
“吳氏看著沒那麼壞呀！”
夜輕舞勾唇一笑。
“壞人難道會寫在臉上不成，看著老實的人不代表是好人，也許內心裝著一個厲鬼。”
吳氏臉色發白，可即便心裏在害怕，她麵上依舊鎮定著。
“太後，冤枉，奴婢絕對沒碰寒食散，都是齊王妃構陷奴婢的。”
她說得極致委屈，好似一切跟真的似的。
太後卻不是好哄弄的人，她雖然不滿夜輕舞的種種行為，但對小皇子的事很上心。
她鳳眸微沉，冷冰冰地說道：“把手帕拿出來哀家等人瞅瞅。”
吳氏不敢，麵上滿是不安的神色。
“拿出來。”太後追問她。
吳氏顫顫巍巍地從袖口拿出一塊青色手帕，小心翼翼地遞給太後。
李太醫趕忙上前拿過來細看。
青色的帕子繡著仙鶴，色澤很暗淡，單單看牌子，根本看不出什麼，仔細聞了聞味道。
味道確實很怪。
可李太醫不敢斷定帕子沾過寒食散。
吳氏看穿了李太醫的心思，忙是追問道：“李太醫，你有發現什麼不妥之處嗎？”
一句話將李太醫難住了。
李太醫撓撓頭，朝太後擲地有聲地道：“太後，老夫對這塊絲帕……”
夜輕舞接過他的話。
“你沒看出什麼奇怪的東西對吧！”
李太醫老臉一僵，不知如何回答。
“不用看了。”夜輕舞冷笑一聲，“這塊帕子，自然不是沾有寒食散的帕子。”
太後頓時發現吳氏欺騙了自己。
“你個賤婢，你居然不老實交代。”
吳氏哭天喊地。
“太後，奴婢已經把帕子交出來了。”
“王嬤嬤，搜身。”太後最厭惡別人騙她，一個奴婢敢耍她。
她氣得臉色發青，怒聲道：“你個賤婢，還欺騙哀家，真是活膩了。”
王嬤嬤帶著幾個強壯的宮人過去搜吳氏的身。
沒一會就從她身上搜到幾塊手帕。
全是青色的，隻是手帕放在不同的袖口。
其中有一塊手帕殘留著沙子一樣的東西，王嬤嬤拿起來的時候，有無數的沙塵在飛揚，嗆得每個人都在咳嗽。
吳氏臉色蒼白，一時不知所措。
夜輕舞接過那方髒兮兮的手帕，揚起來問吳氏。
“你不是說我誣陷你，你說說這是怎麼回事？”
吳氏垂眸不敢看夜輕舞。
“說。”太後已經到了不可抑製的地步，她那麼相信這個賤人，她卻騙她。
這讓太後已經失去了耐心。
吳氏抽泣道：“這不是什麼寒食散，不過是奴婢到藥房拿的參沫，太後您請明察。”
真是能編故事。
參沫都能編出來。
手帕裏的粉末已經飛到了地上，看不見了，任誰也辨不清是什麼。
她自然可以盡情的編理由。
夜輕舞笑了，看來她小覷吳氏了。
此刻她哭得極致傷心，一副受了莫大冤屈的模樣。
她以為有說辭，沒人敢拿她怎麼樣。
夜輕舞淺淡一笑。
“太後，我有辦法證明是不是參沫。”
美目落到小皇子身上，夜輕舞拿出過王嬤嬤手中的帕子，一方一方放到小皇子鼻尖。
“小皇子很抵觸寒食散的味道，隻要聞到他就要哭，我們就來看看吧。”
小皇子看到手帕開心的手舞足蹈，還以為旁人在逗他，哈哈哈哈大笑起來。
最後夜輕舞拿多李太醫手中沾有所謂“參沫”的帕子放到小皇子鼻尖。
小皇子張嘴哇哇大哭，哭得臉色都變了。
吳氏跪在地上，依舊狡辯著，“小皇子平日很討厭任何氣味的，參的味道，他也不喜歡。”
“是嗎？”夜輕舞從自己空間裏拿出一根人參遞給小皇子。
小皇子哭聲止住了，而是握著人參玩得不亦樂乎。
吳氏瞬間沒轍了，隻能癱坐在地。
“老實交代吧。”夜輕舞拍了拍手，冷幽幽地說道：“別再狡辯了，任何狡辯都是無畏的掙紮。”
太後冷沉沉地盯著吳氏。
“你這個賤婢，你居然敢騙哀家。”她氣得發抖，顯然沒想到一個奶娘也可以欺負到她頭上來了。
“王嬤嬤掌嘴。”
“慢著。”夜輕舞攔住王嬤嬤，緩緩道：“太後，別急著打她，她還有事情沒交代。”
太後鳳眸微眯，冷聲道：“她還有壞事沒交代？”
夜輕舞沒接話，而是一步一步走進吳氏。
“你說說寒食散是哪裏來的？你是誰的人？你想做什麼？”
每一句都擊到吳氏的心口上。
可吳氏嚇得麵色蒼白，麵對氣勢強硬的夜輕舞，她還是有些怕了。
一開始她以為自己隱藏的很好。
誰知道，夜輕舞一眼就看穿了她。
她也終於明白夜輕舞為什麼要帶走小皇子。
她以為自己可以收拾夜輕舞。
沒想到夜輕舞早就布下了天羅地網，就等著她跳。
她還傻傻以為齊王妃好拿捏。
沒想到最後她竟是原形畢露。
吳氏與夜輕舞對視著，嘲諷一笑，“你不是很厲害嗎？你可以繼續查。”
夜輕舞突然明白什麼。
她正欲阻止吳氏。
吳氏已經咬舌自盡了，死前對她露出一抹淺淡笑意
好似在笑夜輕舞是個傻子。
夜輕舞立即上前搶救吳氏。
可吳氏一心求死，即便疼得要死，她也沒有哀求，更沒露出任何一絲痛色。
鮮紅的血液從吳氏嘴裏緩緩溢出來。
看著鮮紅的血，夜輕舞有些懵，吳氏會自盡，那她不是一般的人，很可能是暗衛。
隻有這種受過專業培訓的人。
才在自己的身份暴露之後，為了保住秘密，她們必須死，即便她們不咬舌自盡，某些人也會殺了她。
夜輕舞站在燭火下，看著倒地的吳氏，心裏一片悲哀。
世上怎麼有人甘願當棋子呢!